逛了好一会,云凡和石磊二人便来到了一个编织玩偶摊前,每个玩偶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仿佛活物一般,只不过这些玩偶的编织物并不是什么麻草,而是兽皮。
奇怪的是,摊位上并未发现摊主,云凡和石磊二人踮起脚,四下张望了下,确定无人。就在两个小家伙准备离开时,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从紧邻的另一个摊位上走了过来。
“两位小朋友,你们随便看,没关系的。”
老妪满是皱纹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很是和蔼。
云凡和石磊当下也明白了,这两个摊位原来是一个人的,
“谢谢奶奶,不过我们没有什么银钱,不一定买的。”云凡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没关系,你们看吧。”老妪目光平和看着二人,语气慈祥。
云凡闻言,率先拿了一个螳螂的编织玩偶,石磊则是拿了一个燕子的编织玩偶,两个人玩斗一会,云凡见石磊仍未想走,对这兽皮玩偶甚是喜爱,便是抬头向老妪问道:“奶奶,这玩偶怎么卖啊?”
“虫子和飞鸟的玩偶,都是二十钱。其他兽类要四十钱。”
“这么贵啊。”石磊闻言,不禁一阵惊呼。
云凡则转身细细数了下石勇峰给的银钱,不曾想石勇峰竟然给了三十钱,长这么大云凡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钱。钱够底气足,云凡当即便是做了决定,遂即仔细数了二十钱,递给了老妪说道:“奶奶,我买这个燕子。”
与此同时,云凡突然的举动,令得石磊当即一愣,说道:“云凡,二十钱啊,你买这做什么?”。
“买来送给你呀。”云凡对着石磊一笑。
石磊看着云凡,双目眼神闪动,内心很是感动,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小朋友,你手里的那个螳螂,只有一个,不一起买吗?”老妪看着云凡,紧接着说道,话语中趁热打铁的推销意图展露无遗。
“奶奶,不好意思,我手里的银钱不够了。”云凡将手中的螳螂玩偶放回摊位上,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走吧,去其他地方逛逛,然后差不多该回家了。”云凡拉着石磊准备继续往前走,秋集的热闹他还是第一次领略,云凡自然想着多走走看看。
“奶奶,那个螳螂我买了。”石磊竟是出奇将手挣脱开,而后指着摊位上的螳螂玩偶决然说道。
然而,就在云凡准备开口制止石磊时,突然有道如同云凡和石磊般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
“这个螳螂,我要了!!!”
云凡和石磊当即转身看去,只见往来的人流被从中隔开,中间留出一道行走空间,一名年纪相仿小男孩来到了摊位前,双眼盯着摊位上螳螂玩偶,直接无视了站在一旁的云凡和石磊。
小男孩,生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身着一身青色锦袍,模样倒也俊朗。而他的身后竟还跟着四名耀月军战士,以及一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螳螂是我们先看上的。”石磊当即有些急了。
“摊主,这些银钱购买这螳螂玩偶吧?”
不料小男孩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竟是直接扔了一小袋银钱在摊位上道,这一小袋银钱明显超过了购买螳螂玩偶所需银钱,而对于旁边的石磊没有丝毫的理会,仿佛石磊根本就不存在于他们眼前一般。
“你怎么这般霸道,明明是我们先买的。”石磊再次大声对这小男孩抗议道。
“你付过银钱了吗?”小男孩斜眼了石磊一眼,不紧不慢说道。
“这...”小男孩的直插要害的一句话,怼得石磊当即不知该如何应答。
“薛管家,将那螳螂玩偶拿来。”
“是。”
中年男子恭敬应道,遂即便要伸手去取那螳螂玩偶,就在这时,云凡上前一步对着小男孩说道:“你不遵守顺序,与抢何异?”
云凡看透本质的一句话,让小男孩不禁转头看了过来,但神情依然傲慢蔑视。
“抢,又如何?”小男孩语气仍旧不紧不慢,但冷漠的眼神中尽皆是刺裸裸的侵略之意,盛气凌人。
“你既然明说是抢,这般欺负人,那螳螂玩偶,我们不要也罢。”云凡没有丝毫畏惧,眼神直视小男孩。
这个突然出现横插一脚的小男孩,如此阵仗,竟还有耀月军随从守护,想必与城主府不无关系,如此失衡的形势,显然再如何对峙抗议已无任何意义。
云凡略微思忖后,倒也果断,拉了拉石磊的手臂,示意其离开,石磊看向云凡,也是点头同意,显然眼前的形势他心里也是清楚,只是眼中夹杂着惭愧和自责:要是自己也如云凡那般利落果断,也不会横生这番枝节了。旋即两人离开了这个摊位。
云凡心思细腻,对眼前的形势看得很是清楚,而这还真要归功于在月城生活的这些年:云凡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最喜结伴成伙逗弄人,而云凡因为其父亲一事,时常被周遭这些调皮的孩子拿来玩笑取乐,久而久之,这样的环境倒是教会了云凡如何权衡形势、趋利避害。
“云凡,我下回再买来送你。”石磊还在为刚才螳螂玩偶被截胡一事而心情低落,一边走一边一脸歉意的对着云凡说道。
“我本来也要阻止你买的,我们就不要为了这事不开心了。”云凡当即拍了拍石磊的肩膀,宽慰道。
“石头,我们也玩了好一会了,回去吧?”
云凡见石头情绪有些低落、兴致全无,而且这些年还是头一次有长辈来探望,出来前娘亲也有交代,他便是提议道。
“嗯,我们回去。”
石磊内心郁闷,当下也是同意了云凡的提议。
“云凡,回去前,我想先去跟我阿爹说下,免得他担心。”
石磊此刻考虑得倒是周全,可见石家虽然是卖陶罐瓷器为生,条件一般,但对石磊的教育却并未因此落下。
“好。”
两个小家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往石勇峰的摊位走的路上,之前的不愉快也消化得差不多,一路上又恢复到了之前的说说笑笑,石磊在中途还使用银钱买了糕点带回去。
一路玩逛,云凡和石磊很快便来到了石勇峰的摊位区域。
“摊主,这个瓷盘怎么卖?”
“摊主,这个陶罐帮我拿两个。”
“摊主,......”
只见石勇峰的摊位上围着不少人,顾客的需求声此起彼伏,而石勇峰更是满头大汗,在摊位上搬进搬出、来来回回很是忙碌。看得出来这次的秋集,他的摊位生意不错。
“阿爹”
“石叔叔”
两个小家伙低头挤进摊位里。
“石叔叔,这是剩下的银钱。”
云凡趁着买卖间隙,将没有用完的十钱银钱递还给石勇峰。
“好孩子,既是给你,你就拿着,如何再还。”石勇峰一边整货一边对着云凡说道。
“你们俩,先到那坐一下。”
然而,还不待云凡说话,顾客的需求,让石勇峰无暇他顾,只能简单安置眼前的两个小家伙。
“石叔叔,我跟石头也可以帮忙的。”
“是啊,阿爹,我们也可以帮忙。”
云凡和石磊见状,当即起身懂事地对着石勇峰说道。只是云凡起身后,却是先将剩下的十钱默默将放进石勇峰的黑色罐子里。
“也好,你俩就帮忙给客人搬货、递货,就负责轻质瓷器和陶罐吧。”
眼前红火的生意,让石勇峰也是有些分身乏术,略微犹豫后,便同意了。考虑到两个小家伙实际,石勇峰作了细致分工。
两个小家伙的加入,瞬时帮石勇峰减轻了不少压力。就这样,询问价格或者涉及大件商品以及货物调配、补充由石勇峰亲自负责,而价格明确、银钱已付的简单搬运由两个小家伙负责。合理的分工,使摊位上的买卖更加高效、红火。
就在摊位生意有条不紊地火热进行时,突然围在摊位前等待购买的人群被驱散至两边,摊位正前方则留出了一片空间,摊位前也随之安静了下来。而此时,石勇峰正在摊位后搬运补充的货源,两个小家伙在弯腰捡拾瓷盘准备给客人递货,竟无人察觉摊位前的变化。
“这位客人,请问您需要什么?”
待石勇峰双手怀抱瓷器转身时,才发现摊位前发生的情况,定睛一看,发现来人年纪与石磊相似时,当即一愣,随后微笑着客气道。
但来人却是并未搭理石勇峰,双目扫视着摊上的各类陶瓷。
“这些瓷器、陶罐都是前几天才刚烧制的,品质上乘。”
石勇峰见对方没有任何理会,便是陪着笑脸再次客气说道。
但来人仍旧没有任何理会。
石勇峰见状,便不再说话,而是站立在旁,让出了背后木柜货架的视野,方便眼前这位特殊阵仗的客人挑选。
石勇峰的举动,终于引起了两个正低头忙碌的小家伙的注意,待他们抬头看清摊位前来人时,不禁是眉头一皱,神情正视。石磊的眼瞳中更是闪过了一丝怒意。
因为来到石勇峰摊位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横插一脚,生生抢了石磊螳螂玩偶的那个小男孩一行人。
小男孩在看到云凡和石磊二人后,双目瞳孔也是不禁一缩,神情满是意外,显然他也未曾想到会在这个摊位上碰到这二人,并且从眼前的情形看,还是二人家里经营的摊位。
小男孩短暂的惊讶后,便恢复了平常,双目继续扫视货架上的货物,依然无视云凡和石磊。
小男孩看了一圈,无果!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小男孩身后那名姓薛的管家,却是突然在他耳边一阵耳语,而后小男孩抬起眼眸,看向了角落里的黑色罐子。
“摊主,那个黑色罐子,怎么卖?”
与此同时,薛姓管家便张口向着石勇峰问道,购买意图十分明显。
面对薛姓管家的询问,此刻石勇峰内心也是疑问丛丛:既有如此阵仗,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男孩是城主府的哪一位,想必来头不小,只是怎么会看上这个黑色罐子呢?
“这位客人,很抱歉,这个罐子,不在售卖之列,请见谅。”
疑问归疑问,但这个黑色罐子石勇峰并未有出售的打算,于是刚正老实的石勇峰,即使知道眼前客人来自城主府,还是客气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