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会为之起舞。”
——《心》
——
“有什么计划吗？”安德烈推开门看了看格拉夫，又看了看迪恩。
今天早上，他正像往常一样起床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还没等咽下去就听外面传来催命似的敲门声。
“要什么计划？”格拉夫用肩膀撞了一下对方，“你一个人还解决不了毒蛇帮？他们可没什么实力。”
“可他们都是下城来的，和你我一样。”
“杰姆也是！”格拉夫突然发疯似的喊道，“被扔在下水道里等死，外面还有那群毒蛇在虎视眈眈！他们可不会讲什么情义！”
“那也是公司的错！”安德烈伸出食指顶住格拉夫的胸口，“毒蛇帮就是一群平民，你怎么忍心对他们下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格拉夫的情绪缓和下来，“比利·凯恩想从他们身上研究公司的技术，你觉得那些帮派成员会站在哪边？”
“兄弟，无论怎样，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胞，别忘了圣奥科曾经对下城的压迫！我无法这么做。”
“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格拉夫道，“就凭我和迪恩，面对他们除了开枪还能怎么办？但是你有能力化解他们的武装！”
安德烈注视格拉夫的眼睛许久：“只反击，不杀人。”
……
“西厂区最近刚改朝换代，你们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安德烈望向下水道漆黑的洞口。
“毒蛇帮的首领是比利·凯恩。”
“我当然知道——”安德烈看了看迪恩，突然想到什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车子的动静可不小，用不了多长时间，毒蛇帮就会跟过来，先进去吧。”
这一次，几人早有准备，格拉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面罩递给其他两人，然后大步向通道深处走去。
迪恩来到安德烈身边：“杰姆是……”
“是他在下城加入虎爪帮前的一个朋友，后来听说他也来了圣奥科。”
几人的脚步在通道里回荡，尽头的黑暗处，铁链拖动的声音似乎在回应几人的到来。
“我们回来了。”格拉夫的话语中掩藏着一股激动，“准备走吧。”
“真的是你们！我的朋友。”杰克和上次一样缩到角落让出空间，安德烈看见这位巨大的鸦人时也难以掩饰眼中的震惊。
“这位是？”
“能带我们出去的人。”格拉夫搭上安德烈的肩膀，“走，下去看看。”
再次来到“鸟笼”，迪恩心中感慨万千。虽然他认不出每一个人，但他能发现那些消失的面孔。
“他们越来越弱了。”杰克走在前面，沿着阶梯步步向下，“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把握带他们出去。”
“他们这是……”安德烈打量四周，这些生物超出了他的预期。
“公司实验的受害者。”杰克正说着，突然，头顶的入口处传来一阵爆炸。
“不好！”格拉夫大叫一声立刻向回跑去，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传进地牢，刚跑出门口的他被一道道枪管逼退回来。
“难得守门人不在。”一道尖细的笑声响起，“这里也算是我们毒蛇帮的地界，擅自接待外人，杰克，这么做不地道啊。”
“比利·凯恩！”杰克大步走过去，帮派成员们见状慌乱地将枪口转向这个怪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事！”杰克怒吼，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小人生吞活剥，“从砖缝里渗出来的水是有毒的！”
“但你没有证据。”比利·凯恩满脸得意地笑着，“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但你还是不打算乖乖合作是吗？”
“想动他们？开枪啊！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一声怒吼，将毒蛇们震得连连后退。
“一群废物！”比利·凯恩啐了一口，向前一步同时拔出手枪。
只听一声枪响，黑色的血花在人群前炸开。
巨大的身影摇晃着，然后重新立起。
“给我上！”
一声令下，毒蛇们冲进地牢。
“把有人样儿的带出来，其他的就地解决！”
格拉夫下意识地摸向手枪，随后不甘地大吼一声，用双臂拦截人群的同时冲向地牢。
“杰克，你为什么转不过来这个弯儿呢？”比利·凯恩趾高气扬地来到杰克身前，“你们一辈子也出不去，只能在这里等死，为什么不发挥你们最后的价值呢？”
杰克冷笑一声：“看来，你之前派来的人并没有说明白。”
在比利·凯恩的震惊中，面前这只巨大的怪物似乎重新充满了力量，身下的阴影将他包裹在令人窒息的恐惧中。
杰克上前一步，黑色的爪子握住比利·凯恩的脖子将他从地面上提起。
身后的地牢中，哀嚎不绝于耳，杰克的手微微用力，比利·凯恩立即面色涨红。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憎恨与悲痛；比利·凯恩挣扎的双腿越来越慢，最后他使出全力举起手中的枪。
“等一下！”
迪恩来到杰克身旁，看着被他握在手中的比利·凯恩：“是你告发了他，对吗？”
杰克见状松开手上的力道，比利·凯恩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哦，原来你是那个机械师的孩子。”比利·凯恩尖笑，“这可是价值好几位数的情报，在圣奥科，我们只能顾及自己。”
“最后你害死了他。”迪恩盯着近在咫尺的仇人，但这一刻他的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这都是为了钱，孩子！我也是从底层爬出来的，我知道钱在这儿有多重要！”比利·凯恩大吼，“你知道圣奥科的穷人是怎么来的吗？就是因为那些一文不值的情感！只不过是一条半截入土的命而已！曾经我也是被压迫者，像我们这样的人，想要站起来就只能不择手段！你不能怪我！”
“现在呢？你爬上了帮派首领的位置，但你却快死了。”
“但我成功过！在圣奥科的人，不都是为了这一天？！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毫无价值！”突然，比利·凯恩的语气平静下来，“杀了我吧，然后离开西厂。”
“你还知道些什么？”迪恩逼问。
“你以为我这个帮派首领是怎么当上的？”比利·凯恩无力且自嘲地笑了笑，“在整座城市的阴影之中，潜藏着比公司更大的势力，遇到他们，我才明白这座城市是如此渺小。”
“我不是恶人，我的所作所为也只是为了自己。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现在又找到了我，动手吧，也给我一个解脱。”
“你说的那个势力，是什么？”
比利·凯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