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疯癫道人

刘曜与这王教头商讨一番,仍觉不妥,即便现在招兵买马笼络江湖人,七日之内有些名望的腕子都赶不到这青田寨,更别说佣金谈不谈的拢。刘曜此行绝不可暴露自己是谁,出了安国王府自己就是个孤儿,所以短时间根本笼络不出来什么好手。

“刘兄弟,你武功高强,即便是青田寨放鹰啄你,你也应付的过来,不如趁这几日养伤,然后速速离去。”王教头眉头紧皱,对着刘曜说出心中所想。

“哥哥说的在理,但是我刘曜初到此地尚无什么名望,就算这鸿门宴里有刀山火海,弟弟也得走他一遭!若我真的远走高飞,确实稳妥,但我刘曜就成了这地界茶饭过后的谈资,成了只会缩头的王八。”“刘老弟你一个打两个都已经很勉强了,你若上山十死无生!休要为了一时之名误了性命!”王教头拍了拍刘曜没受伤的肩膀,“若你执意前往,我便在青田为你笼络些人手,也算哥哥送你一程。”

“多谢哥哥,若我能活着回来,便欠哥哥一条命,若我死在寨子里,我便去地府打点好关系,等哥哥百年后来跟我重聚。”刘曜对着王教头抱拳施礼。

“你我兄弟相识一场,只是相识恨晚,兄弟无需多言。”王教头扶起刘曜,摆了摆手“你且安心养伤,我去笼络些人手。”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了两日,刘曜的身体内伤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只剩下皮上挂着一层痂。

刘曜趁着中午跨出武馆,准备去街上散散心晒晒太阳,顺便看看王教头笼络的人手。

没走几十步,被街角呼呼啦啦的人群吸引,靠近一看,人群最里面有个身披灰袍,挽着太极髻的老道人,左臂挎着个布包,右手握着个竹竿,竿子上挂着一面幡,上书八个大字“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这老疯子,疯疯癫癫的说什么呢。”人群中有人议论纷纷。

“嗯?”老道枯木一般的眼皮猛地抬起,浑浊的眼仁儿死死的盯着刚挤进来的刘曜,突然,他猛地踏出一步,枯瘦的五指牢牢地钳住刘曜的小臂。“小友,且随贫道来。”众人仅看到老道衣袖一挥一股青烟,等烟散了人却不见踪影。“这是老神仙!”随着一人高声喊叫,街上的百姓却跪倒了大片,口中念念有词,求神仙保佑。至于刚才对老道出言不逊的人,则冷汗直流,生怕老神仙不高兴怪罪下来。

“小友,我观你头顶盘着黑气,你却又是,”老道指指天,又给了自己一巴掌“见笑了,小友,贫道年纪大了,经常胡言乱语。”老道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挤到了一起,像朵菊花。

刘曜一阵恍惚,发现自己已经和老道身处县外五里的‘别友亭’里了,心里一阵惊异,自出行到此,已经有两人展现出非凡夫俗子的手段了,这让刘曜怀疑四教头是不是藏私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自己怎么从来没学过。

“刘曜见过老前辈。”总归是见过些世面的世子,刘曜稍稍整理心情便对着老道施礼。

“哈哈哈哈,小友可对天下有什么想法?”老道笑着扶着刘曜的胳膊,浑浊的眼睛盯着刘曜的脸,仿佛能看出答案。

“天下?”刘曜疑惑道。

“小友出身于万人之上的安国王府,岂能对这天下没有自己的想法?”老道笑眯眯的,刘曜却听出一身鸡皮疙瘩'这老道!什么来头???'“道长说的什么安国王府?曜并不知。”刘曜额头已经开始有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小友不必如此。你我是友非敌。”老道淡淡的说着,并背对刘曜踱着步。“小友觉得现在的百姓活得怎么样。”老道轻飘飘的声音飘进了刘曜的脑子里,好像有着提神醒脑的功效,“我觉得百姓安居乐业,很好啊。”刘曜摸了摸鼻子,看着老道的背影,有种心虚的感觉。“哈哈哈,十户九空何来安居?流离失所何来乐业?小友站的太高了,看不到如草芥般的芸芸众生,贫道便赠小友段造化。”老道衣袖一挥,刘曜顿觉天旋地转,却发不出声音,向后跌倒晕了过去。

“这他妈给我干哪来了???”刘曜懵圈的坐起身,周围都是残垣断壁,甚至有的房梁还冒着火。

“杀光!抢光!烧光!”一群异族兵鬼叫着在前方的镇子里屠杀放火,奸淫妇女。奇怪的是他们说的异族话刘曜竟能听懂。“这群野猴子什么时候打进我温国的边境的??”刘曜目瞪口呆,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暴戾,奈何身上朴刀不在,捡起一截烧断的木头,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前方的异族兵冲杀过去。“尔等何人在此辱我大温百姓!”刘曜暴喝一声,手中的棍子抡圆了甩到离他最近的异族兵脸上,那脑袋直接从脖子上旋飞出去,碗口大的脖子喷着血,染红了刘曜手里的半截木棍。周围的异族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举刀砍向刘曜。

“死猴子!我操死你的妈!”刘曜扔掉木棍,两手一抓,抓住两个异族兵的脖子,与此同时,几把钢刀劈到他身上,可他完全感受不到痛,双目血红。双手猛地一握,只听咔的一声,两个异族兵耷拉着脑袋倒在地上,刘曜如同杀神附体,在敌军中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身上早已被砍的鲜血淋漓,已经分不清是猴子兵的血还是自己的血了,可是就是没有任何疼痛感。大温百姓的惨状在他脑海中逐渐放大,现在刘曜只想杀,杀光这群猴子一样矮小残忍的异族兵。

无尽的杀戮,直到半夜,尸体堆积如山,刘曜站在尸体堆成的山最顶部,周围火把将尸山围了起来。

“你是何人?为何屠杀我军士兵!速速伏诛!”异族将军戴着天牛一样的头盔,冲着尸山上的刘曜喊话。

周围火光冲天,已经变成血人的刘曜咧嘴一笑,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我是你爷爷。”

异族将军疑惑的问旁边的大温奸细“他说什么?”

“回将军的话,他说他是你爷爷。”一旁的大温奸细颤颤巍巍的说着。

将军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放箭!杀了他!!”

“嘿嘿,操你妈的,想杀你二爷,来!!!!”刘曜猛地一矮身形,如同离弦的箭矢那般向着异族将军射去。

“老子今天让你们血债血偿!”转瞬间,刘曜狠狠的砸进敌群中,身上如同刺猬一样,扎满了锋利的箭矢。

刘曜如同不知疼痛的恶魔,疯狂的收割异族兵的生命。

“不要让他冲出包围圈!!长枪手绞杀他!!”异族将军被刘曜如同杀神一般的身影吓得连连后撤,连忙吩咐周围的百夫长对自己的兵士下死命令,务必要围杀这尊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刘曜的十指指甲翻飞,血肉模糊,骨头从手指里刺出,但是这双残破不堪的手仍如同催命的魔爪,所过之处尽是残肢断臂。

无尽的杀戮不知持续了多久,再无一人敢靠近刘曜,只得用长矛将其围困在中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刘曜手里撑着捡来的半截长矛,支撑着身子不倒,仿佛已经精疲力竭,即便如此,仍无一人敢靠近这刺猬般的血人。

“他已经力竭了!杀了他!”异族将军大喊着,可仍旧没人动手。“你们要违抗军令吗!”怒不可遏的将军抽出长刀,挥向刘曜“杀!”士兵们仍旧不敢上前。只听‘唰’的一声,将军一刀将包围圈的一名长枪兵斩首“畏战不前者,斩!”

这些猴子兵才蠢蠢欲动,欲要围杀刘曜。

“醒来。”平淡的声音传入刘曜耳中,如黄钟大吕一样的声音,让刘曜双目逐渐清明,身边的场景也尽数褪去,不一会便从那尸山血海中醒来。“道长,我这是?”刘曜从地上爬起,声音嘶哑的问着老道。

“大温边境。”老道静静的瞥了刘曜一眼“小友现在有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