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故人

“你担心他?”素娥指了指陆吾道,“你难道现在还没想到它是谁吗?”

听素娥这么一说,吴承天似乎有所触动,看了眼身下的陆吾。奇怪的是,陆吾到现在却是一点表示都没有。

素娥见状“噗呲”一笑道:“你别看他了,他现在在我们面前装傻呢?”朝吴承天说完这句,素娥又指着陆吾道,“别人不知道你的根脚,我可清楚得很。当时太上老君虽未指名道姓,却说我到了这里自然知道他是谁。我一见你,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你不是‘他’还能是谁?还想在本公主面前装神弄鬼?”

素娥的脾气一点没变,身份也一直都是金枝玉叶。之前在月宫就是因为前世历劫的原因众多人都护着,听她这口气,这次的身份估计就是这青丘国的公主,长琴要娶亲的对象。不过,如果素娥所言为真,这陆吾正是之前的那位“太上老君”的众多分身之一的话,这一路上的很多问题确实都迎刃而解。毕竟这一路上,吴承天都是在这位的“关照”下,一路披荆斩棘,从大唐盛世杀到了地府,又从地府杀到了天庭,甚至还代替孙猴子取了一趟经。那么进入这“山海时代”的欲界,也是由这位一路指点、关照,就显得特别合理。

吴承天正琢磨着,素娥还在骄傲的展示着她那聪明的头脑:“徒儿啊!你想啊!他为什么自称‘陆吾’?陆就是六的意思,吾自然是我了,就是表示这是某人的第六个分身,‘第六个我’的意思。怎么样?这么简单明了、通俗易懂的道理都想不到?你想想,这个世界,除了它,还有谁会有如此多分身?谁还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就是某人的分身?这不明摆着让我们知道,‘陆吾’就是他的分身之一,别不长眼得罪了!所以,天人们也很识趣,既然你要在旁边看着,就干脆就让陆吾直接管理昆仑之虚。那可是我们进入欲界的入口。这意思不就是,你想监管,那行,就让你在入口处把关如何?”

看素娥这个嘚瑟的样子,陆吾自然也不能一直在旁边装傻了,连忙打断道:“那谁?你叫素娥对吧?你说就说,别拿唾沫星子给我洗脸!还有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不是谁的分身!我叫陆吾是因为这个世界分天地了之后,整个陆地都是我,所以别人就给我起了‘陆吾’这么个名字。陆是陆地的意思,不是谁的第六个分身——”

“那不正好说明我蒙对——啊呸,我说对了吗?”素娥差点就说漏嘴了,连忙纠正回来,继续为自己的推测展开说明,“当时是你撞上了地星,才有的盘古开天辟地。最后你精力耗尽,就化作了整个陆地,不正是陆吾这个名字的由来?你自己都说出来了,还说我说的不对?”

吴承天认识素娥时,素娥就是有点迷迷糊糊的。听月望舒说,是历劫造成的。后来,吴承天知道了九天玄女的存在后,一度以为素娥就是九天玄女历劫之身。哪知,到了西天取经的最后,曹雪阳才揭晓谜底,她才是九天玄女历劫的真身。其实之前一直有端倪,曹雪阳从未与九天玄女同时出现过,而素娥则经常在梦境之中去见九天玄女。既然可以入梦看到九天玄女,九天玄女就不能通过梦境去点醒素娥吗?吴承天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取经路上,吴承天和素娥分开了,而那个时候的素娥,神智明显恢复了许多,对吴承天的判断产生了误导作用。不过到现在,吴承天也不清楚素娥到底是哪位天人历劫。

吴承天在琢磨素娥身世之谜的时候,陆吾已经将话题引到了吴承天身上,因为他拿素娥完全没有办法。陆吾之前说那句话的意思,吴承天其实听懂了。陆吾表面上是不承认自己是那位的分身,而话里却像素娥分析的那般,暗自承认了,只是嘴上不服输而已。但素娥可想不明白陆吾内心的弯弯绕绕,直接继续强行分析了一波,在展示了自己的聪明机灵之后,也彻底让陆吾这么点面子也没保住。

只听陆吾对吴承天道:“你就不问问这位聪明过人的仙女是如何来这里的?她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你听见没?这陆吾要不是‘他’,怎么知道我早就离开的事——”一抓到陆吾语气中的漏洞,素娥立刻兴奋起来,用一种求夸奖的表情看着吴承天。

“师父分析得很好!师父分析得很对!但是——”面对素娥的天真,吴承天也感觉有些被打败了,不过他还是将话题引到正轨上来,不然素娥可以揪住陆吾的小辫子聊一整天,“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聊一下师父你这次来是干嘛来了?还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

素娥经吴承天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想起自己到这里后正事还没说,此刻九尾狐还在外面帮自己拖着其他人呢。这时自然也顾不上研究陆吾的事了,连忙开口解释起来:“对啊!都怪‘老君’的这个分身,差点让我把正事都给忘了!之前‘老君’之所以让你顶替孙悟空西天取经,是因为真正的孙悟空受到了‘过去’之身的影响,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想逆天改命。这自然不可能成功,连真正的老君与佛祖等人都无法真正做到修改时间线。说什么过去会影响未来,而未来又会反制过去,之类乱七八糟的,我没听懂!反正‘他’说,这里面涉及的因果循环异常复杂,就会造成时空紊乱什么的。如果我们不主动修复的话,宇宙会自动抹去相关所有人的存在。而孙悟空制造的麻烦太大了,我们必须去修复那段时间,不然那段历史都会被宇宙抹杀,甚至可以追溯到人类的出现——”素娥感觉自己越说越不明白,只好反问吴承天一句,“你听懂没有?”

素娥本以为吴承天没听懂,自己还要再说一遍,或者吴承天会提出什么问题,让她再具体解释解释。哪知吴承天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将素娥所说的简化了又说了一遍:“就是孙悟空回到过去留下了一堆烂摊子,如果我们不去收拾,事情就会恶化,不少人,包括天人都会彻底消失,是这个意思吧?”

素娥高兴地点点头,想拍吴承天的脑袋,结果被吴承天躲过去了,夸奖吴承天道:“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徒弟,理解能力就是强!”

吴承天不想就这个话题跟素娥纠缠,继续引导道:“这跟师父来这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前脚还在夸吴承天聪明,吴承天多说了一句话,素娥就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看着吴承天道:“你呀!怎么这么笨?这不明摆着吗?有些天人就要被彻底抹杀了,他们能不急得跳脚吗?但是天人们都离开这里了,这里也就只剩下西王母与你了,而我跟你们两个关系都还不错,所以,他们就想尽办法让我回来了呗。说到回来,他们一个二个都不愿意,玄女姐姐又正为了突破境界,闭了死关,不然她倒是会跟我一起回来。不过,玄女姐姐在闭关前给了我一张她的分神符。你看那妇好眉眼之间是不是有点像曹雪阳?就是我把分神符对她用了。如果玄女姐姐什么时候出关了,就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们这里的变化。”

“原来是这样。”经素娥这么一说,吴承天大致明白了过来,“那接下来我该如何处理西王母?不管她了?”

素娥点点头:“西王母能力比我强,她得到天人们的跨越时空之力,已经离开了这条时间线,去往孙悟空闯祸的那条时间线了。我们暂时不用考虑她。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也快速进入那条时间线。”

“需要我怎么做?”因为面对的是素娥,吴承天不敢问得太详细了,害怕她一解释,半天又过去了,所以吴承天直接问需要他做什么。

素娥仰着脑袋,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最后干脆用力一推陆吾的脑袋道:“都怪你,这么麻烦的事情,你自己来说!”

素娥的这一举动不仅把吴承天看呆了,也把陆吾弄懵了,陆吾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素娥道:“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说什么?”

素娥气得一跺脚,娇嗔的指着陆吾道:“你都承认了你是‘他’了,如何加快这条时间线的进程你不知道吗?非要为难我吗?”

“啊?你要加快这个时间线的进程?为什么啊?难道这条时间线跟那猴子闹事的时间线有关联?”陆吾这下总算听明白了素娥的意思,诧异的问道。

素娥连忙应道:“是的。道祖让我来找吴承天,就是知道你会从中帮忙。道祖让我转告你四个字——祸起封神!说我告诉你了,你就明白了!”

当素娥说完“祸起封神”四个字的时候,陆吾一摇晃身子,化作一道风就从吴承天胯下钻了出来,落到地面上变成了人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哎!那猴子果然还是为此。”

吴承天本就不习惯坐着跟素娥说话,毕竟她名义上还是自己师父,总感觉有些不尊敬的样子,虽然素娥从来不会计较这些。现在陆吾自己变回人形,他反而觉得站着说话方便了许多。他刚想开口问陆吾是怎么回事,哪知就被陆吾用话给堵住了。

显然陆吾是知道吴承天打算问什么的,对他摆摆手道:“这些将来才会发生的事,现在多说也无益,还是等你们自己去看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眼前的问题?是师父说的加快这条时间线的进程吗?这个怎么加快法?”吴承天自然不懂还有这种高端的操作。

哪知陆吾却笑了笑道:“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做吗?”

“都在做?你让我假扮大禹治理水患,然后将欲界山海时代的神灵一网打尽?”吴承天一语就道破了陆吾这段时间暗中谋划的小心思。

“你这话可不要乱说,天帝看着呢!”陆吾一听吴承天这么口无遮拦,连忙把吴承天的话解释清楚:“天人们离开了后,时间线之中无关的历史和人物都要清理干净,免得让世界变得混乱。我本来就是想让你结束这一条时间线,只是没想到那猴子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两件事合在一起,倒是碰巧了——”

陆吾说到这里突然被吴承天打断道:“是!是!是!我哪怕再重生一百次,也遇不上这样的巧合,都在您这里遇到了。真是太巧了!”最后几个字吴承天说得是咬牙切齿,然后吴承天把话题一转,“这种巧合的解释完全没有必要,您直接说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就行。”显然吴承天完全不相信陆吾口中的巧合之说,他觉得孙悟空回到过去所干的事,十有八九也有这位的掺和。

“咳、咳、咳——”陆吾被吴承天这几句话顶得有点尴尬,假装咳了几声,顺着吴承天的话道,“所谓加速时间线,就是让这个时间必然发生的,会影响天下的大事提前发生,比如大禹治水,比如开辟地府。大禹治水我们已经提前很多了,而地府的开辟,对于人类而言则是不亚于大禹治水的另外一件大事。它的建立代表了一种新的秩序的诞生,从此所有人类都可以进入六道轮回,活着的时候行善积德,轮回转世之后还可以再世为人,身份与地位都会更高一些。”

陆吾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冲着吴承天道:“你难道不觉得轮回转世这种东西很不符合你科学的世界观吗?事实上,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东西,这玩意是天人们自己鼓捣出来的。”

“死后转生?血统最纯正,也是最优秀的轩辕族没有,巨人族没有,鲛人族、羽人族、不死民……放眼整个欲界,也就只有人类享受着这种特权,甚至连人类豢养的动物,有的都可以进入轮回转生。这一切的源头,都源自于天人们自己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