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叫师傅”

乔羡鱼独自踱步到宫门口,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接过宫人递过来的佩剑便出了宫,正欲上马车时只听一声轻挑的口哨声传来,乔羡鱼淡淡瞥了眼来人,只见他痞笑着说道:“不知这宫中的山珍海味合不合将军的胃口啊?”

乔羡鱼无语凝噎,他要不要如此阴阳怪气啊?她故意开口道:“宫中的御用厨师确是不虚此名,那千丝万缕虾更是回味无穷啊!”

苏林烈有些恼怒,更进一步将她抵在马车旁,侧头对着她道:“看来将军是想留在宫中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咯?”

这对乔羡鱼无疑是一种羞辱,她登时与他对视上,不发一语,只是紧紧盯着男人,眼神中仿佛淬了寒冰,苏林烈顿时愣住,良久,乔羡鱼一把推开男人,冷声道:“大人若是看不惯在下大可知会一声,在下以后便敬而远之,大可不必如此羞辱在下。”

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的苏林烈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什么来,乔羡鱼上了马车便消失在了苏林烈的眼中。

皇后?是皇族害她家破人亡,要她做皇后?简直可笑!她乔羡鱼幼时刚入军中,无人知晓她的身份,军中是豺狼窝,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营里久了见个女子便会心生歹意,她只记得那时无人肯教她武功,直到有人骗她夜里去帐外教她武功,自从家里生了变故,她一觉醒来便不能再说话,乔羡鱼去了才发现男人图谋不轨,幸好她随身带着匕首名叫昭月是苏林烈送她防身的,男人径直扑倒她,乔羡鱼一嘴咬向男人的耳朵,用尽了全力,男人痛苦的大叫乔羡鱼却还是不肯松嘴竟快要将对方耳朵咬断了,男人扯着她的头发,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巡逻的众人,见状就要分开两人,她发了狠,嘴里淌着血,男人一巴掌扇向她,她才松了嘴,只见男人耳朵已然摇摇欲坠。

男人狠狠道:“臭丫头!老子宰了你!”乔羡鱼坐在地上,嘴里淌着血,眼神仿佛淬了剧毒,吐了口血水,只是直直的盯着男人笑了起来,男人被盯的发了毛,不顾旁人阻拦竟是冲过来一把扼住她的脖颈,乔羡鱼摸出匕首一把划向男人脖颈,男人捂着流血的脖颈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乔羡鱼扑倒,发狠似的用刀狠狠刺向男人眼睛,却被一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提起,她手里的匕首便应声掉在了地上,双眸相对,男人看到乔羡鱼眼里的狠意不禁挑眉,乔羡鱼竟发了声突然大喊道:“放开我!。”男人勾勾唇道:“我若是不放呢?”乔羡鱼一嘴咬向男人的手,流了血也不松口,男人竟也不躲,只听旁边人说:“将军!”就要上来拉开她,男人眼神示意退下,另一只手轻轻抚向乔羡鱼的头,一下没一下的轻拍也不说话,乔羡鱼便慢慢松开了嘴,男人歪头看她道:“为何要刺他啊?说予我听听。”“他该死!”乔羡鱼嘶哑着声音狠狠道,许是太久不曾说话的原因,“将军!是这丫头不知道怎的发了疯啊!”那男人怕事情败露着急道。

乔羡鱼捡起地上的匕首防御姿态般对着众人,被唤作将军的男人冷冷瞥向男人道:“欺辱妇孺老幼在军中作何处罚?”男人不敢再脱罪,只是小声道:“按军法处置…….死刑…..”“看来崔中侍是知法犯法了。”随即男人提起一旁侍卫的佩剑剑一把刺向男人那处,疼的大叫,又对着女孩道:“去,杀了他,我便教你学武。”

男人已然奄奄一息,乔羡鱼发了狠一般冲向地上的男人,一刀刀的刺着,血溅在她的脸上,自己的手也被不小心划伤,她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杀红了眼,直到男人全然了无生气也不曾停下,她就那样发泄着,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见到一双手伸向她,男人逆光而立,眉眼好看到不像话,道“你叫什么名字?”

“乔羡鱼,你又叫什么?”女孩冷冷道。

“江鹤眠,要叫师傅。”男人笑道,用帕子擦拭女孩脸上的血迹。

女孩不做声,男人示意丫鬟带她梳洗,女孩只是警惕的看着丫鬟一动不动,无奈江鹤眠便提着女孩回到自己的营帐道:“今日起我是你的师傅也是你的主人,你便照顾我的起居吧。”

随即拿起帕子沾湿给女孩擦擦小脸,顺顺女孩的发丝,女孩一动不动看似无所畏惧,实则眼里是害怕与不安,江鹤眠心里仿佛被猫抓过一样,她仿佛是只伤痕累累的小狐狸,明明害怕的紧却还是竖起浑身毛发不肯认输,他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也凭着狠意与过人的谋略稳坐了位置,乔羡鱼眼里的狠让他想起了自己,江鹤眠勾唇道:“你既然咬了本将,那么就要赔罪,你这匕首我没收了。”

乔羡鱼想要夺回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男人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接着乔羡鱼一脸失魂落魄,男人似是不忍,道“等你及格了便还给你。”

女孩倔强的盯着他,眼角渗出眼泪,她只是瞪大着眼睛让眼泪不流出来,仍是装作一副狠戾的模样,越是这样江鹤眠愈发觉得她可人,叹了口气道:“睡吧。”

这一夜,女孩蜷缩着身体,梦里似乎做了噩梦,嘴里呜咽着,只感觉被谁抱着,鼻尖有种淡淡的木质香味,眼角的泪被轻轻拂掉,轻的仿佛是梦一般。

后来江鹤眠训练她,教她武功,两人在战场上并肩而行,一度被称为北疆双煞,直到两年前营里出了叛徒,江鹤眠受伏生死未卜,她便继位了主帅,重振了乔家军大旗。

她乔羡鱼这一切的遭遇都拜皇家所赐,她如今不是笼中的鸟雀儿,而是展翅高飞的鹰,要她收起利爪这不可能,她若是做了皇后,那她如何面对黄泉之下的父母?

家破人亡之仇,如何敢忘?

乔羡鱼思绪万千,回想起来汴京的这一切,她还回得去吗?从前是没有选择,难道现在仍是身不由己吗?不……不!她的命,她乔羡鱼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