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她对视,她皮笑肉不笑,男人微眯眼神,看不出在想什么,只听男人开口:“五万两!”
五万两…乔羡鱼哪来这么多啊,她正欲咬咬牙加价,只听一道有磁性的男声道:“十万两!”
乔羡鱼看向来人居然是苏林烈,她正欲开口,男人低头用手指轻抚她的假胡子道:“不怕,是你要的都给你。”乔羡鱼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而苏林烈挡在乔羡鱼前面正面迎上顾锐的目光。
顾锐噗嗤一笑,道:“没想到我们的丞相大人也喜欢这烟花之地啊,既然丞相大人喜欢这舞女,那便让给丞相大人好了,大人可要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啊。”闻言苏林烈端起酒杯道:“那便多谢了。”全然不顾他言语里嘲讽的意味,老鸨则开开心心的收下了银票,随后命人将叶翎遥拉去房中。
“原谅你了。”乔羡鱼淡淡说出这句话,苏林烈噗嗤一笑,知道她说的是那次在宫门口问她是不是要做皇后之事,自从那之后她一直都不正眼看他,这也算是得到了她的原谅,他正色道:“遵命,将军大人!”
房中,叶翎遥万念俱灰,看向手中林昊给她修的簪子失了神,她们两人身份云泥之别,本就是殊途,此生能相遇相识已经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她将白绫绕在房梁上慢慢将头放在上面,一脚踢到凳子,一瞬间窒息感传来她开始耳鸣,她想到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花魁的名号,只要拿到花魁就可以只做一个舞姬卖艺不卖身,可老鸨却骗了她,那几位都是权贵,她不能害其他无辜的姐妹,如此也算是此生足矣,她逐渐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听彭一声,一席黑衣的人一柄短剑射来,叶翎遥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不等她看清来人便捡起短剑对准自己脖颈,来人一把握住刀片,沉声道:“别怕姑娘,受人之托,你不用做你不愿意之事了。”
叶翎遥愣愣抬头,慢慢松开手,道:“你是女子。”乔羡鱼淡笑道:“这伪装这么容易被看出来吗。”
“受人所托,你不必害怕也不必寻死,命没有该如何只有你要如何。”乔羡鱼收起短剑道。叶翎遥登时哭了出来,跪在地上道:“谢将军救命之恩,翎遥无以为报,日后有用到翎遥的地方必然在所不辞!”
“看来你知道是谁托我救你了,那我便放心了。”乔羡鱼扶起叶翎遥,顺顺她凌乱的发丝道:“命,是自己的。”随后乔羡鱼离开了万花楼,此后叶翎遥便可高枕无忧,万花楼的规矩,成为花魁便不用再卖身,只待她赚够钱便能离开万花楼。
出了万花楼,乔羡鱼忽而感觉鼻尖传来凉意她微微抬头看见空中稀稀落落飘起雪花,她伸手接到几片,看着雪花在手中融化成水最后没有一点痕迹,就仿佛她们这些在淤泥里挣扎的人一样,任凭如何挣扎着翻涌着要爬出去,最后于那些应当受到报应的人而言不痛不痒,那么她挣扎、痛苦、煎熬还有意义吗?愣神之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她的手,一件衣袍稳稳落在身上,男人开口道:“天冷,我送你回去。”
“苏林烈,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乔羡鱼开口道。换来的是苏林烈的沉默,乔羡鱼继续说道:“或者,是你究竟要干什么,这条路很难走,是吗。”
“阿鱼,你只需知道你不会受到伤害,我知道你要什么,放心,我说过,阿鱼想要的,我都给。”苏林烈牵着她一步步走着,一字一句也说进了乔羡鱼心中,她不需多言苏林烈知道,她要的是她父母泉下瞑目、数以万计枉死的乔家军英魂安息!是啊,挣扎怎会没有意义!即便是荆棘密布又如何?即便是粉骨碎身又当如何?天理不管那些人,那她乔羡鱼便要踏破天成为天,给那些人报应!
既已入局,那便搅它个天翻地覆!
第二日京城中便开始疯传苏林烈与顾锐万花楼豪掷千金求花魁一笑,愈演愈烈引起朝堂不满。
“启禀圣上,京中都在传丞相大人与襄王万花楼饮酒作乐,荒淫无道,丞相大人身居高位,却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这国如何能好啊!”楚萧连连叹气道。
陈柏阴冷一笑,开口道:“这虽说是丞相大人私事,但这确确实实是丞相大人的不是啊…”。陈柏身边的走狗纷也纷开始应和。
乔羡鱼不由担忧看向他,毕竟是因为帮她才出了这荡子事,而苏林烈只是静静站着脸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甚至还冲着乔羡鱼邪魅一笑,此事必然是襄王的手笔,这京城越是乱对他越有利。
苏烬笑道:“那丞相大人可知错了?”
“皇上明鉴,臣昨夜收到胡塞使团过几日便会来议和的帖子,臣是为了寻地方安置他们带他们领略我大国风采才去的万花楼啊。”苏林烈道,全然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闻言全朝都开始窃窃私语,“胡塞居然要议和?”“胡塞与我国水火不容怎会突然示好?”
苏烬漫不经意转转手指上的玉扳指道:“原来是如此,看来众爱卿们误会皇兄了,既然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给皇兄办好了。”
陈柏眼珠一转道:“皇上,这胡塞之人野蛮狡猾不说,此前更是三番两次挑衅我国,这定是圈套啊!”
“哦?那依爱卿之言应当如何啊?”苏烬温柔笑道。
苏烬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笑着看不出什么情绪,却又笑里带刀,让人感到如芒在背,乔羡鱼沉思,无数次他那样看着她笑,她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皇上婚事在即,太后也满心欢喜,那胡楚之人蛮横无理事小,若是扰了太后清净便得不偿失了,既然如此回绝了便是,兹事体大,还望圣上三思而后行!”陈柏躬身道。
呵,又拿太后来压,他陈柏与太后下得一手好祺,不让他与胡楚议和,走不出这步那便拿不到实权,他苏烬便只能是个傀儡皇帝。
苏烬侧头轻捏下额角道:“朕今日身体不适,有什么要事明日再议吧。”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