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非洲,有这么一个国家,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却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国家。有着高度极权主义,却给自己取名叫民主共和国,我且不说具体哪个国家,我们叫它G国吧。
我和G国的接触,是源于我的工作。我是浙江人,我们浙江虽然是富裕大省,但其实土地资源是贫乏的,尤其是我们浙江南部,要良田没沃土,也没有矿产资源。浙江的发迹,起源于宋朝南迁,全国的财力物力导向了临安(杭州),造就了浙江人的商业繁华。时至今日,商业已经刻进了我们浙江人的骨子里。
我父辈是做快递行业的,就江浙沪包邮的那个快递。但是以我伯父的事业为中心而拓展,我们堂兄弟也多,而且年龄差距也大。在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我那些堂哥们就已经帮助家里开疆拓土,负责区域性地推了。等我毕业的时候,其实这个行业国内已经达到了饱和,家族长辈们集体开了个会,让我四叔带着两个堂哥和我去开拓海外市场。
海外市场之前都是转包给那些国际物流公司的,现在我们想打造自己的国际物流。我原本是想跟着大堂哥去华南市场捡现成的,但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她家是在非洲做智能手机的,她要继承家业,我不得不改变我的职业规划,于是就跟家里商量一下,我四叔带我混非洲。
2004年我跟着四叔和两堂哥第一次来到G国,人生地不熟,我们先找了一个同村的苏姓叔叔落脚,然后由他带着我们看房子。我们住进了一个国际小区,里面除了没有G国人,感觉哪儿的人都有。我们跟邻居们不熟,但到了一些重大节日的时候,你就会很轻易地通过他们的一些布置知道他们大概来自哪里。中国人就不用了,即使他们不贴春联,我们也是互通有无的。
让我觉得意外的是,小区的门卫居然是带枪站岗,听苏叔叔介绍,那些都是职业军人。原本以为跟着四叔,有他罩着我,吃香喝辣就把钱赚了,看到这些门卫,搞得我紧张了起来。我问四叔,咱们为啥来这种危险的地方。四叔说,非洲到处都有战乱,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商人的本质是逐利,是发掘市场需求。这里还是块处女地,G国虽然有内战,但是政府军有着绝对控制权,一旦清理叛乱,着力于经济建设,G国有最丰富的矿藏,会很有爆发力的。
周末,苏叔约了一个温州老乡和两个宁波老乡出城打猎。我们一家子初来乍到,对啥都新鲜,于是他们一邀请,我们便应允。我们开了两辆车,温州老乡还带了一辆车,他是一个基建项目的负责人,是“中国专家”,那是当地政府给他配备的警卫人员。搞得我是又兴奋又紧张,过了出城关卡大概10公里左右,轰隆一声,一颗流弹就在我们车的不远处爆炸。我以为他们会调头回来,结果他们还解释说这是流弹,政府军和叛军对于中国人都没有敌意,不会无缘无故袭击我们的,别担心!
那颗炮弹就在不远处爆炸,他们居然叫我别担心,显然他们对此习以为常。在G国住久了之后,我也变得习以为常,因为我发现就算外面城破了,都没有人来骚扰这个国际小区。门口那安保人员显得有些多余,但还是会给人一种更安心的感觉。
接下来,四叔带着我们到各处勘察,办理通行证之后就可以到处跑,虽然到处都是武装分子,但是我们的物流业务和他们敌对双方的利益又无任何冲突,所以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拦。而且我们的业务布局,主要集中在政府军控制地带,只要我们不是给叛军运输物资,基本上没有人开箱查验。
G国并不大,布局完之后,四叔让我留守做负责人,他带着两个堂哥去了坦桑尼亚开拓新线路。大部分事情都由当地招的那些工人们解决,只有出现物品丢失或被扣押的时候,才需要我去处理。
我们的业务线一开通,业务量就很多。我分析主要原因就是过去G国一直内乱,大家都说那里危险,以至于危险消除了之后,大家还有那种偏见存在。很多事情,听说的不要信,最好自己去看一下再下结论。最开始是我们家自己的人会跟车,路线成熟之后,四叔他们突然撤走,我没法自己跟车了,只能依赖当地的员工。
当地政府对我的员工并没有像对待我那样友好。于是就出现过扣押货物的事情,他们说需要缴纳赎金。我一想赎金,这是绑票吗?我的助理兼翻译说当地语言赎金和保证金是同一个词,那我说保证金也不合理呀。神奇而又不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亲自去警察局提货,他们没有收我一分钱,就放行了,当然也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我也不敢追问什么。后来助理告诉我,G国人过关卡都要缴纳保证金,人也要交,物也要交,但外国人不用。助理分析,之所以扣押是因为警察们不相信我员工说的话,认为他们是故意说成我的货以躲避保证金,除非我能现身。
我觉得助理说的对,后来那个关卡确实没有扣押过我的物资。我的事业也就走上了不用过多操心的正轨。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去找我女朋友,也会经常去坦桑尼亚帮助四叔他们处理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