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布原野,魏婉登上了花轿,她不是一席兜帽包裹得严严实实,而是换上了赤红的嫁衣,显得华贵美艳,勾人的面庞,配上冷心冷情的眼神,那就是她了。
花轿和两国使团开始浩浩荡荡地行进,夜幕之下,红色的嫁衣更显得诡谲艳丽。
宋言悄悄混进了魏国的使团中,埋头行进。
晨曦微白,天将明了。
“停车。”公主对侍女几番耳语,就有人走到了宋言身边。
公主突然召见,于是宋言低着头进入了马车。
魏婉斜倚在榻上,风情万种,带着毫无感情的笑问他:“你是?”
又自问自答道:“齐国的皇子吧。”
“哦,不对不对,你是我的随从。”
然后又笑着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不言语,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宋言一听便知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当然了也必须暴露。
“公主在上,鄙人正是齐国的皇子。”
“哦?齐国皇子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要屈尊跟我嫁过去做媵妾啊。”魏婉直起身调侃他。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说!”
宋言看着脖子上的刀,直起身子,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人。
若说不动刀剑,宋言倒还有点担忧,不知这个魏国公主是个什么性子,万一谈不拢可就真没命了,可她突然拿出刀剑,宋言到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公主容禀。”宋言叩首。
“公主有所不知,我虽是齐国皇子,可在齐王眼里不过是个棋子,需要我时只管使唤,即便是我死了,他大概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现下我被齐王安插到魏国的送亲队伍里,就是为了让我监视公主您。”
“我刚混进队伍,想必公主就已经知晓了。”
魏婉收了刀,想听听他能怎么巧舌如簧,“那你为何要告诉我。”
“这不是已经被公主抓住了吗,我再狡辩也没什么用,倒不如如实相告,兴许公主心情好还能饶我一命。”
魏婉被他那可怜样逗笑了,“行了,不用装了,我且问你,你想当我的随从吗?”
“荣幸之至。”宋言对她拱了拱手。
“下去吧。”魏婉撩人的嗓音轻轻地滑出,又慵懒地倚在了榻上,旁边的侍女轻柔地帮她锤着腿。
侍女不解地问道:“公主,他是齐国派来的奸细,您为何要放了他。”
“小小呀,因为他没有害我之心,而我随时可以杀掉他。”魏婉扭头看着正在给她捶腿的小小。
“哦,是这样啊,公主真是运筹帷幄,滴水不漏,这样小小就放心了。”
“公主,您离开魏国,还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您会想家吗?”
“当然了,父皇和哥哥留在魏国,此生我怕是都回不去了。”魏婉脸色伤感,可眼中的怒火却熊熊燃烧。
呵,此刻的齐王,应该在跟父皇的妃子寻欢作乐吧,而此时的老齐王应该也在跟自己的儿媳鸳鸯被下歌舞吧。
魏婉抬了抬袖子,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件红嫁衣,哼笑了一声,又挥开了。
“小小,你也下去吧,我有些乏了。”魏婉闭目养神,马车内的香炉静静燃烧着。
外面风景宜人,放眼望去全是大片大片的草地和大片大片的野花,蜿蜒的小溪流静静地流淌着。
风吹起了窗帘的一角,卷起一片绚烂的光,风儿带着花香闯了进来。
魏婉睁开眼,抬眸望着窗外,轻轻呼吸着,享受这安静的风光。
马儿有些渴了,低头在溪边喝水,人有些倦了,在路边倚靠着歇息。
风儿总是善解人意的,因为它总能带来远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