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醒

  • 吾妖
  • 拾贰集
  • 2495字
  • 2024-03-13 10:00:11

------此刻韩立一群人缩在山道一旁的一处凉亭内,一群手下把韩立挤在中间,刚才一群人正欢快的唠着嗑,撅着土,憧憬着未来,突然一道惊雷,一众人抬头望天,炮仗似的余雷落生蓝色电弧,众人只觉的身子一紧,手上一麻,紧跟着就下意识丢了工具,惊恐大叫出声,待电闪雷鸣齐至,大雨便是兜头而下,雨落如倾,一群人又连滚带爬的缩在一起。

韩立也呆住了,好好的天突然就黑了,直到连六跑过来拽着他跑去凉亭躲雨才缓过神来,此时的他锦袍湿漉漉的,衣带沾染泥土,浑身狼狈,一脸的惨白模样,在浩荡天威之下,哪里顾得上再分什么主仆,纷纷挤在一起鬼哭神嚎。

------‘特么的起开起开,腾个地儿,连六连踢带拽的扒拉开一群人,搀着韩立进了凉亭,亭子太小,一群人又自觉的挤在一块,此时还有个汉子站在原地,仰着脸愣愣发呆,,,远处天际黑云低垂,闷雷滚滚,似神将擂鼓,天神发怒。

连六环顾四下,一群不济事的伙计惊恐连连,或低声求告,或对天叩拜个不停。

稍稍犹豫了下,连六一咬牙又冲进雨里,去拉那人,竟一下子没拉动,自己反倒摔了个屁墩儿,连六抹了把脸上的泥水跳起脚来,啪啪就是两巴掌,那汉子吃疼几分,木然回首时,神色惨白,哆嗦着嘴唇,这会儿又是如倒筛糠,双腿开始抖,眼看身子就要软下去。

连六赶紧上去,噼里啪啦又是几下,甩了甩生疼的手,忙扯住那人连拖带拽的回了亭子里。一群人慌张四顾,惊恐不已,只觉的冒犯了天威,在大自然的伟力下,瑟瑟发抖。

‘韩--韩爷,咱是不是挖了不该挖的东西,触怒了老天爷?

重新窜进凉亭的连六颤声问到,适才那点担当也不过是一时气勇,这会他不自觉的抖着腿,这腿抖起来啊,就停不下来了,此刻也是身子发软的厉害。他期待有个合理的解释,但凡听到一丝不对,怕不是就得软软瘫倒在地上。’

‘胡,,胡说八道,此,,此季春雷,自然气候罢了,只是春季气候多变,瞧你那点出息,韩立此刻由自惨白着脸,如是说道。他心里也彷徨的紧,此刻声线沙哑,赫然是给吓得!

只是不能慌乱,氏族的子弟到底是有些涵养,见得过场面,得稳一稳军心,,索性四周漆黑一片,也没人察觉到韩爷的心虚,除了偶尔的闪电映的人脸色苍白,一伙人如鹌鹑似的缩成一团,便在这漆黑一片中,地面塌陷,一抹娇小的靓白身影悄然自裂开的地底跃出地面,闪烁几下,又悄无声息的消失。

------‘吾皇,承命铜卷不知何故突然震颤,欲飞离祭祀神殿!

一处幽蓝森森的古老祠堂内,供奉着众多妖族本命妖牌的祭台之上,一卷轴模样的事物突然自行跳起,负责看守此地的枯槁老者一惊,双眼崭然泛起幽蓝,已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步子,敏捷的跳起身来,一只枯瘦的手掌去抓那四处乱窜的黄铜卷轴,却是抓了个空,只见这卷轴在祠堂内数次闪动,躲过诸多强大禁制,再出现时,已在殿外半空,直奔妖域那封禁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巨大石门而去。

深昏幽寂的銮座上,醉眼迷离的女子听到传音,愣了愣,微微闭目,身后雪白修长的狐尾由虚转实逐一显现,蓬松修长的狐尾如莲花般悠然绽放,女子依旧侧卧,突然抬手一划,闪烁的铜卷卷轴事物便出现在近前,看着犹自在身前震动不已的铜卷,女子皱起了秀眉......

人间,某处不可知之地,一座没有神像,只奉天地的破败道观内,须发垂地的老道士坐在泛黄的草席上,看着悬浮身前自行旋转的小巧金玺,而印玺底部篆刻正篆有古老印文,赫然是那‘人道永昌’四字。此刻只见那印玺猛地剧烈摇晃,继而肉眼可见一道细微裂缝缓缓自金玺一侧浮现,金光刺眼,老道士双目猛地一凝,放下怀中拂尘,凝视着裂纹,宽大道袍里的一双手,飞快的掐指推算个不停,几乎带出了幻影......

极西梵音渺渺的佛国,一处金碧辉煌的佛庙内,俊秀少年僧人裸漏一侧肩头,赤足盘坐,蓦然心有所感,抬起了头,大殿内经年不衰的诵经声突然止住一瞬,复归平常,僧人似笑非笑间,抬首望向东方,复又双手合十,低颂佛碣,其下首左侧侍立着恬淡持宝瓶的端庄女子,眉间一点赤色莲花印浮现,又深埋额间,此时愈发显得神色温婉,右侧或有身高九尺的恶脸金刚,怒目庄严,也有雪白双眉的老者举着金刚杵,结古怪宝印,还有的老僧低头专注的看着身前的一只紫金钵盂,慈眉善目,佛庙无人,列位皆佛------

老应抽空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眯了眯眼,趁着马儿抬头又一声嘶鸣的瞬间,放了缰-绳,嘿然一声!闪身越上了马背,双手紧紧攀住马脖子,伏着头对着马耳朵说话,似在抚慰老马的情绪。

前面这段路还算平坦,只是时不时的砂石飞舞颇是让人无奈。

山间肠道,谁敢这么施为,老应就敢!

慢慢的雷声渐收,雨势也小起来,天边乌云残卷,渐渐放晴......马儿在老应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由狂奔改为小跑。

嘚嘚,嘚嘚,最后呼哧呼哧的喘着鼻息停了下来。等到马车彻底停住,林水一迫不及待的扯开帘幔,先是扶了扶老腰,然后搀着自家小姐缓缓走下马车,林允儿慢腾腾的钻出马车,扶了扶额头,鬓角有些湿漉漉的,显得一脸的朦胧,却自顾自的跳下来,她这才有些疑惑的对着马夫说话:老应大叔,刚才是不是有人在喊?

老应抚着马,身上还在淌着水,正用大手给老马梳理着鬃毛。闻言惊讶着回过头笑了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似乎是没想到小姐听力这么好,道:

‘是咧,小姐,刚才路过一个凉亭,里边有一伙人在避雨哩,莫啥子事,刚才乌漆嘛黑,偶有闪电照亮,老应瞧见了一伙人的损色儿。

我听着像是在喊救命,林允儿皱了皱小鼻子,歪着头整理头发。

‘不是哩,就是一伙七八个人,在一个亭子里躲雨,额瞧着没什么事儿,老应咧嘴一笑。

林水一晃荡着酸胀的膀子,低声骂着马夫,继续揉着老腰,伸胳膊蹬腿儿,刚才一通颠簸,又得分心顾着小姐,差点没给一把老骨头颠闪喽!,老应憨憨的陪着笑,自顾伸手护住老马挡着林管事的脚,一脸低声下气。

林允儿不觉有疑,点了点头,伸了伸尚未长开的腰肢,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雨后山谷,青草绿树常翠欲滴,可不就是嫩的出水吗......微眯着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空气湿润,清新愉悦,于是少女双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哇哇的乱叫,山谷听见了,却没有回响,借着喊叫想驱赶身上的酸楚疼痛,少女心事,烂漫恣意,从不忧心,着实让人羡慕。。

料峭春风里、微微冷意,林允儿胡乱喊了一通,觉的好受了些许,低头喘息的空当不经意间瞥见了草丛里的一抹雪白,忙张慌的探身进马车里拿过一件轻裘,她小心翼翼的从拨开青草,双手托起一物,一脸惊喜的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