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妹肯定是习惯啊,你们以为人家这边就吃不得辣吗?哎哟,那股劲我看了都害怕,以前有个小年轻,就激了一下,生吃把指天椒,可把我吓的,我说可别把人吃坏咯,你们猜怎么着?吃了一小碗,再喝开水,人家说舒坦。”
阿公说起这些,可就来劲了,多少带着几十年前的记忆,也不知道多久。
这座城市,在一九五零前夕,还处于战乱之时呢。
真正解放时,在一九四九的十二月份,也是新华夏成立之后,同年时隔两月后全面解放的最后里程碑。
党争之战,落下帷幕,剿匪记也就从此落下了最后的记忆。
世间哪里来那么多穷凶极恶的山匪,如果那时不做到全面解放,或许就是另一幅景象了。
所以,阿公他到底是哪一年,在这边生活过?
其实只要他问,阿公绝对会说,可不知道为何,反而让黄楚有了解密的想法。
“你当时还跟人家比赛了,明明可以赢的嘛,你还是认输了,我还记得呢。”
说起这件事,阿婆竟然也有记忆,可把几个年轻人,包括吴医生这样的中年人,勾起了好奇心。
黄楚背着自己的一个包,推着阿公阿婆的一个行李箱,东西就这么多了。
军人姐姐虽然英姿飒爽,可毕竟是女孩子,吴医生怎么说也跟阿爸那一代人,小不了几岁,高高瘦瘦的老帅哥,手可不能受伤了。
至于跟随的那个人,一路上一直不说话,很容易让人忽略,或许是跟随的保卫人员,很是威猛,差不多两米高。
好像这时间,都是在监控室里,只知道期间,阿公喊过他小刘,三十出头,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穿着一套武装部的黑系。
夸张的身型,黄楚在他面前,真是弱不禁风的代表。
本来行李是他拿下车,但期间跟车里的警卫交接了一下,黄楚就自然而然的接过来了。
“那有什么,不认输的话,那小年轻啊就使劲吃,你不知道那性格多倔,绝不认输,后来听说喝了好多水,辣了一晚上呢。”
阿公继续侃侃而谈着,而大家一路,走的也不是普通通道,毕竟随行过于瞩目,选择了安排的路线。
阿婆:“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说啊你欺负人家了,人家从小就吃清淡饮食长大的。”
阿公:“阿妹~我哪有欺负他,是他自己要赌的嘛,我只是说我们赣省能吃辣,他也说他们能吃辣,我就说你们这里有没有现成的辣椒,他就带我们去看了,我第一次见到长那么好看的野生指天椒树,那树长的比我还高,挂满了辣椒,四周都是野树,他就说他本来舍不得吃的辣椒,就拿来跟我赌一赌,可不是我要赌的。”
阿婆:“喏,你说要是他输了,辣椒都归你,能不急嘛,你输了给人一本书,他说他看不懂,你说你只有书,你这人,我还不清楚嘛。”
阿公:“嘿嘿,那辣椒确实漂亮,看上了都喜欢,他说有十年树了,我都觉得这辣椒能够活那么久,比人还幸运呢。”
黄楚在一边面露古怪,想不到阿公那时竟然那么腹黑,不由的想要揶揄两句。
怪不得自家阿公,宁愿闭门不出,也要跟他绝交,这妥妥的文化流氓啊。
连阿婆都看不下去,前因后果如何,怕是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让他愿意拿去做赌注,也不知道是什么书,让他觉得可以作为赌注,更让他好奇的是那颗辣椒树,活十年他见所未见。
不像现在的辣椒,都是绽放式品种,提前损耗生命力,然后结果很多。
比人高,那得多高啊?
两米也许有吧?
阿婆:“孙孙,你是不是也觉得你阿公挺跳脱的?呵呵呵,那时啊没什么玩的,他呀就到处去找人看看,可惜时代不好,没有什么人跟他唠嗑,都觉得他是在考验,好不容易有几个信任的人。”
黄楚:“这,我觉得挺可爱的。”
阿公:“是吧?你看,孙孙都认可了,你啊不要揭我底,让孙孙觉得我是那种不好的人,我当时来的时候,可都是公平公正的做事,不然哪里被提前调回去了。”
黄楚一听,怎么感觉是那黑暗时期,当初阿公不是回到祁山镇之后,就一直做书记,直到退休吗?
或许,还有一些空白时期呢。
阿婆:“也是可惜了,有些人就是这么坏,你啊要是多呆几年就好了。”
阿公:“我也想啊,我哪知道,南城这么偏的地方,也有人手伸过来,说起来也真是很可惜呢。”
这时,来到了火车站的大食堂,不过哪里敢把他们安排在外厅,安排在了小包间,平时休息看报的地方,安排出来给一行人用餐。
这一次和车上不同,都是一起坐下来吃,除了他们六人,还多了一个本地人。
一桌看起来很便宜的圆桌,不过盖上了桌布之后,焕然一新。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莫不知声,那些服务员战战兢兢的上好了菜之后,就稳稳的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最终定下来的,就是八个人一起用餐。
“老首长,辛苦了。”
这个是最后来的人,站了起来敬了个礼,阿公露出苦笑,摆手示意他赶紧坐下。
这是个头发斑白的男人,穿了一身中正的衣装,口音好像有点像他们那边的。
“别搞这一套,我这次过来,已经辛苦你们了,可别让我心里过意不去。”
阿公义正言辞着,显然他不喜欢这一套,只想以一个普通老人来,但安排还是要听安排的,他注定了没办法以普通人一样出远门。
“是。”
坐下来,阿公的话,他都记在心里了,其实好像也不是那么严肃,只是骨子里的那种特质,就是如此。
另外一个人,年轻了很多,显然是后一辈,也是先来的人。
“老首长,这是我的儿子,也是服务于我们部队的,肖兵,喊人。”
“是,老首长好,我是肖兵。”
噗的一声,立马站立起来,敬礼然后大声的喊着,黄楚心有余悸,可其他人却面露笑容,这就是当兵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