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临近十点左右。
刘教授听的津津有味,还时常关注,电脑与摄像头,是否正常,怕遗漏了什么。
黄楚也是本着成全彼此的心态,讲的格外细致,每一次都会斟酌而述。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之前我还以为,只是一种简单的祭奠活动。”
刘教授保存好这一次的录像之后,有感而发,或许真的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况且,这只是祭奠的活动而已,他忽然觉得,一点时间,怕是不够他去了解清楚。
“我刚才就怕您觉得神神叨叨的,想不到您也认可这种,之前去过清大时,一位文学系的教授说这都是封建迷信。”
黄楚被这简单,却蕴含着夸赞的言语所尴尬到,他还想好,怎么讲下面的内容呢。
还想着,刘教授会在此,提出自己的论点,然后批判一通,而他也顺理成章的不再提此事。
可现在,尴尬的是他这种讲故事的人,这让他怎么说。
“哦,你也知道人家是教授啊?别乱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我也去留学过几年,人家的神学与我们不一样的。”
刘教授不容置疑的说道,可语气无比的温柔,不知道他到底是认为对,还是错。
黄楚越发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变化,这一刻,他竟然不再波澜起伏。
不知道是好是坏,一个年轻人,一旦失去了年少轻狂,如此冷静和冷漠,怕是失去很多趣味呢。
黄楚:“呵呵呵,只是想到,你们之间的观点为什么不同。”
刘教授:“你个小子,这有什么好想的?我都说了国外也有神学,懂我意思了吧?”
黄楚:“懂……我该懂的吧?”
刘教授:“你个滑头,太聪明不好,你以后少去清大接触那些人,要是他们知道你研究这些,你就要出名了,毕竟你在我们京师大,也是有名号的。”
黄楚:“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刘教授:“你小子我总算明白了,以前跟我装了多少傻?你能够对这么晦涩难懂的古文化研究的那么透彻,难道还会被一个问题困住?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傻……怪不得你阿公说你,在防备他,你知道韩老爷子为什么那么信任我吗?因为他是我老师的世交,只是以前没有见过,你从小没有接触过的,防备也无妨,那现在呢?”
黄楚:“这,我并没有要防备谁,因为我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不想牵扯太多。”
刘教授:“嗯,理解你……不过我们对你,都是有一份心在,你要是以后了解多了,就知道了……算了,说再多也只是让你徒增烦恼,站对了,就是我们最后得到的结果。”
说到这里,刘教授竟然有些关心的看向黄楚,黄楚与他的目光对视时,竟想到了更远的事情,如果不理解他的路,会产生矛盾。
这也是他会有意无意的拒绝,让他们自己明悟,如果这样了还愿意与他有交集,那么他将会是一生之交。
刘教授:“我们继续吧!你也不要想太多,有时候,我感觉你跟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一个年级的,年轻人可不要早衰啊。”
黄楚顿时苦笑,这意思怎么都像是在说他,少年老成呢?
他也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觉得,自我圆满,再也不需要异性了。
黄楚:“应该不会,我会注意的。”
说到这里,他要是还不明白,还以为是在夸自己,那就不必再接着聊了。
当看到刘教授又在弄电脑时,他就知道,刘教授怎么因为一席话,就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对他来说,越早得到信息,就越好。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黄楚见到刘教授避开刚才的话题,知道自己着相了,但也说明,他还是年轻人。
说完了祭奠活动之后,那就不得不说,道公平时都做什么。
显然,刘教授对于那些混钱的道公,没什么兴趣,直接叫略过。
也是第一次,在他录像过程中,出现过唯一的一次喊停,并且在开头时。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起道公的划分,而其中最为重要的组合部分。
道经,以及多年以来,颂词的更新。
道公也是文化人,要被经文颂词的,不然做法场时,只能开卷念经颂词了。
阿公被人尊重的原因,除了为人好之外,还是他的专业过硬,基本上不看经书词本,就可以念好了。
至于亡者的名字,都会在段落尾巴添上,但这个更简单了,有号旗,上面写着亡者的名字,根本不愁忘记。
一种宿命的伊始,伴随着结束的仪式,正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赤裸裸的来,赤条条的去,一如既往,来时让母亲痛,走时让儿女痛。
若是来时,不让母亲痛,便是一种造化,便是懂得疼人,值得被疼爱。
若是去时,没有儿女疼,或者儿女在而不疼,算是命运的不幸,望往生来世,做一个幸福的人。
所以,道公所做的事,便是道尽了亡者的人生宿命,从此再无牵扯。
到底是仇恨家国,还是爱不尽舍不得,也都跟随着,烟消云散了。
敬一杯酒,敬人生路圆满结束。
敬二杯酒,敬人生业再无交集。
敬三杯酒,敬人生故界限分明。
古往今来,读书人就稀少,都是在权贵手中,不小心在私塾里读了几年的寒门弟子,拼尽全力,也要出人头地。
这样的毅力,没有几个人有。
谁还记得,种种政策,隶书之中,简牍化繁为简,只是为了那句,让这天下,人人有书读,人人可以读书,人人都能读好书。
伟大而又光荣的年代,如今一去不复返,有些人肆虐书籍时,是否想过,曾经它是一门,高不可攀的世界典籍。
人死如灯灭,书毁如道消。
那流传下来的经文,很久以前,它们都是在文化人手里,流传下来的经典。
不识大字一个的乡野村夫,地痞流氓,整日为了温饱或者烧杀掠夺,过着本能而单一的生活。
是以,刘教授听闻时,也觉得,这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传承。
而黄楚的故事,继续着。
讲完了经文书籍,便开始讲衣食住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