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三清宫4》

“我本慈祥,却面对这困世之难,也不得不做那杀生者。”

“吾尊天地而为,却遭天地不公,不得不化身为弑天者。”

“汝之愚蠢,何以天地鉴,吾为天地鉴,去愚留慧,何以难了。”

身后的声音,似乎没有再与黄楚说话,喃喃有词,每一句都落在了黄楚的耳朵里。

怎如惊天神雷,他耳朵鸣鸣作响,就像念了什么咒语一般。

躲都躲不掉。

区区凡人,怎敢与仙同世,又怎敢与仙对话相争,只是叫他闭嘴,就进入了无情模式。

忽然想到,神仙也有喜怒哀乐,不然怎么体察人间疾苦。

“我本山中仙,却入世渡劫,世人不懂我,我何以同世劫身,遁世逍遥自在。”

“又名无者,怨有源,一切皆以身作则,我乃大世者。”

黄楚听着,怎么感觉,更像是自我约束的戒律清规。

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连锁反应。

明明巨人很慈祥的跟他说着话,可是那遮天蔽日的乌云,总是格外的压郁,不敢回头看一眼。

“行之所,则有名曰,守尊做世,凡笼如。”

“阿弟,还不回头么?阿哥等你回头,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黄楚越是奔跑,越是迷障,只觉得身在混沌之中,路不是路,每一脚踩下去,都有一种似陷入的幻觉。

“哈哈哈哈,你这个大笨蛋,以为截断路了,我就来不了了吗?”

忽然,遥控亦是来了另外的声音,黄楚只觉头皮发麻,这个女人他似乎想起来了,更加不敢回头了。

此时他心中产生了重重的疑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去过三清山,亦或者,一切皆是梦幻。

可是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刘教授的话语,还在耳边,尤其是他摸过的那只手,真的很嫩滑。

阿廖在耳边说的那些骚话,他觉得那就是他,梦里相反的事实,他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弟弟,你怎么走了?是不是这个大笨蛋要伤害你?来姐姐这,姐姐保护你,你回头看姐姐吧。”

“胡扯,你这个老妖婆,别打岔,阿弟,阿哥真的想要跟你聊聊。”

黄楚听着两人互相骂架,心想着,如果回头,会怎么样,可是这个想法刚生起时,只觉得内心慌乱不安。

不时下落的光彩,在混沌之中,那遥远的神尊石像,似乎在嘲笑着他,凡人安敢妄想登天。

可是比起这个来,他最害怕的,还是身后的人,明明离的很近,却总是不靠近他。

也许是戏耍他,上一次的那个梦,明明在斩仙台里,差点死去,那种感觉,如今却印在了身体的每一处。

他咬着牙,只要敢生出回过头的念想,那种大祸临头的破荒感,便会侵袭全身。

他不敢停歇,一路奔跑,仿佛要与世争路,每一步都震荡出一个个光圈来。

如梦似幻,如幻似梦。

硬着头皮,仿佛那放在粘板上的鱼,不挣扎的话,便会成为一道肉食,挣扎也无非亦是如此,可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挣脱粘板。

“一定不能回头,一定不能回头。”

“阿哥疯了,姐姐也疯了,他们要是打架,我该怎么办?”

黄楚心里产生了无穷的念想,虽然知道这里就是一个梦,可是他还是很害怕。

只觉身体越来越有气劲,浑身之力无穷无尽,有多少力气,他就花多少力气去挣扎。

“前面那些神仙,怎么都不说话呢?”

“是不屑么?”

“这里看着,似乎更加熟悉了,我心中想的对不对?”

看着前方,黄楚心中思绪万千,总觉得太不真实了。

如果说一切皆如梦是幻,可是为什么触感,也那样的真实。

还是说,混沌之处,都是念想之处,可是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对的,此时的他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仙又如何,一介凡人如泡沫。

“奇怪,他们怎么离我越来越远了,好像又没有声音了。”

心中这般想着,黄楚很想回头看看答案,可是真的不敢,冥冥之中,明明是一个梦,可是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能主宰自己的梦。

入梦的方式,他千防万防,或许,自己真的与这道教有缘呢?

阿公留下的种种迹象,自己是否真的去挖掘,那些画,他越发的想要去一一探索了。

见留下的遗物,什么都有,但这样的,却是天下独一份吧?

可是,为什么留下这样的未解之谜呢?

答案是什么?

越是想着,心中的思绪越多,可他的眼神却多了一份光芒,奇异而璀璨。

无论你躲在哪,我都要找到你,黄楚的心中如是想着。

他开始相信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他无意中白日入梦,可按照思路,就是这样的一个阶段。

跑着跑着,他见到了山川,一股脑钻了进去,开始见到鸟语花香,清川白泉,然后再进去是瓦舍连绵不绝。

现在巨大的牌坊耸入云端,一阵阵鸣音缠绕,听着似乎让蒙昧开智了一般。

牌坊明明很高,他抬头却看见了那若隐若现的横匾上,写着“三清福地”。

心中一阵错愕,上一次他遇见过,可是那时是一处花海,旁边立着一个五六丈高的神女像,名曰东方神女。

“这……”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众生相么?

心中有仙,心中存道,便可一梦入繁峙,可是作为新生代的年轻人,大学生,是相信科学的。

越发的迷茫,自己,到底是不是在梦中。

顺着台阶,穿过了台阶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入眼皆是过往的种种,哪里还有什么凶神恶煞,魅惑妖娆。

他松了一口气,就差吟诗一首了,黄楚脸上露出了笑容,自己怎么在梦里,也想骚一把呢?

想也不想的给了答案,这不就是年轻人么?

“还好,我坚持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既然是梦,那一定是假的。”

“之前看过他们的传承杂志,或许才让我心中产生具现,这些都不重要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做这种奇怪的梦,以前听过,有些人做梦能做到一块,还产生了联动,聊的时候还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真的很神奇。”

没有了刚才的桎梏,黄楚变成了那侃侃而谈的诗人一般,这回头有些久,站在牌坊之内,久久还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