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鸿钧啊,最终,汝究竟会如何选择…

“诸位道友,在汝等心中,吾盘古便是那般迫不及待吗?即便那是吾诞生的使命,可混沌亦是孕育吾之母亲。”

“唉…”

盘古怅然一叹。

祂们本无道德观念,直到在众生身上学到了伦理道德,道心得到升华的同时,也已然改变了曾经许多的观念。

将孕育祂们的混沌视为母亲,便是其一。

视其他混沌魔神即为道友,又多了一些惺惺相惜的情谊。

逆之魔神神逆郑重无比的道:“真到了那个时候,盘古,吾希望汝放弃,哪怕吾等逆道而为,也决不能走到那一步…”

混沌三千大道孕育祂们,便是为了推动混沌三千大道更迭。

而盘古的诞生拥有三件混沌至宝,对应破灭的盘古斧、镇压的混沌青莲、重塑的造化玉牒。

此刻,祂们都明白盘古真正的使命,便是在混沌进无可进之时,以大破灭鼎故革新,破而后立。

此时,祂们已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愿去提及破灭混沌。

大道无情,一切大道规律皆为变化而存。

当混沌三千大道圆满进无可进,再无新的变化时,孕育出了三千混沌魔神,孕育出了杀死“自身”的盘古。

大道无情而混沌魔神有情。

盘古沉默以对,许久叹道:

“吾,生来便背负使命,也将背负原罪,若真到那一刻,吾当如混沌母亲所给予吾的使命,打破混沌开天地。吾当以身殉道,吾当以真灵与混沌同葬!吾…不能如诸位道友所愿!”

鸿钧纵然早知道了答案,可还是忍不住道心震动。

盘古还是做出了这般决定吗?

神逆暴怒的呵斥:“盘古,休要冥顽不灵!混沌本无灵智,一切皆为道存,故而无情。可吾等若无情,道心何存?吾等何存?”

神逆的质问不止是针对盘古,也针对了他自己,更是所有混沌魔神们无法逃避的问题。

三千混沌魔神道心颤抖,惶然失色。

自看清未来时,祂们便不敢去想,不敢去论,只愿这个问题从未出现过。

所以,祂们竭尽全力的推动混沌天地与混沌共存。

可任何是改变抵不过漫长岁月下的同化,混沌三千大道太圆满,同化一切新出现的大道规律。

混沌天地被祂们造化的太完美,纵然祂们这个时候再消减混沌天地,也无非是拖延时间,改变不了结局。

所以。

盘古选择了面对这个怎么都是错的选择,一直在思考若真的到了那一刻,自己该如何坦然面对:

“若有一线可能,吾当倾尽所有。若再进无可进,吾不该存在,那便不存在!”

混沌风之魔神飍风意志如一缕缕清风,感知着芸芸众生,一切都是那般的丰富多彩,生机勃勃,与死寂的混沌相比美好太多太多。

这样的世间,怎么能不存在呢。

飍风释怀道:“吾等生于混沌,于混沌同消亡。甚好,甚好!”

神逆被飍风、盘古这般言论彻底激怒,真灵脱离混沌天地,混沌魔神之躯一点点的重新聚合,他的道音在混沌天地间回荡,满是不甘,满是难受,满是痛苦:

“盘古,去他的使命,吾等为自己而活,若逆了吾的道心,混沌三千大道便不再变化又如何,若这一切都要重归于混沌,那就归于混沌。”

“飍风,芸芸众生在汝眼中,胜过了汝自身?胜过了混沌母亲?宁可以身殉道,宁可与混沌一同消亡,只为成全了这芸芸众生吗?汝,是否太轻贱自己,是否太轻贱混沌!!!”

祂们视自己造化的芸芸众生,视天地如子嗣,爱不释手,无比珍惜。

投注的感情心血,又何止言语可以描述。

在天地与混沌之间,又那容的下祂们两全其美。

错了吗?

谁都没有错。

鸿钧同样内心充满矛盾,难以抉择的纠结苦闷。

看着抽离了支柱,变得摇摇欲坠的天地,鸿钧与其他混沌魔神联手压制崩解之势,意志直面神逆,道:

“混沌圆满如囚笼,故孕育吾等,吾等生来的使命便是推动混沌前行。但事还未到打破混沌开天地的那一步,吾等当齐心协力解决问题,而非自暴自弃,自起争执。”

为了化解混沌魔神之间因理念而产生的冲突,鸿钧决定拿出还未完全实现的造物。

鸿钧一念动,天地内一处山峦崩裂。

一颗散发着莹莹道韵的珠子,自其中升起。

这便是鸿钧以自身所掌控的混沌三千大道造化,内含混沌天地中无量量不同种类的道炁化为混沌之气,名曰混沌珠。

当此物的出现时,立即引起了混沌魔神们都注意。

神逆已然决定和盘古祂们割袍断义,也要阻止盘古毁灭混沌,而今看到这颗混沌珠,不由的多了几分动容。

“此物…当真不可思议。”

此物堪称造化之巅,即与外界混沌三千大道相连,又独立于混沌之外,拥有独立的三千大道,自成一方内部小混沌。

这是祖龙“混沌内外隔绝论”的终极造物。

这是鸿钧根据后世认知中掌中天地,内天地,定海神珠等受到的启发,依靠着自身对混沌三千大道与混沌天地构架的认知理解。

本想在混沌珠内开辟一方天地,确定不会受到混沌三千大道干扰,成功论证后再拿出来,避免不会空欢喜一场。

但事到如今,为了避免混沌魔神们自相残杀,鸿钧只能提前拿出来了。

“此物吾命名为混沌珠,内含三千大道,外接混沌而不崩溃,只是还只是雏形,希望诸位道友与吾一同完善,让天地与混沌两全其美的共存。”

面对鸿钧的道音,神逆心中黯然,叹道:

“鸿钧,这颗混沌珠造化非凡,但汝也应该明白,祖龙的隔绝论不可行,这方混沌天地便是佐证。这混沌珠因此而来,纵有不同,也注定了结局。鸿钧,汝所为不过是拖延时间,汝何必再自欺。”

祂们以自身化天地,以真灵合道,都不能彻底将混沌与天地隔绝,只能看着混沌三千大道一点点同化。

神逆怎么也无法看好鸿钧的这颗混沌珠。

鸿钧坚定的道:“自欺又如何?但凡有一线生机,吾都会去尝试,吾绝不放弃混沌与天地。”

自欺欺人也好,飞蛾扑火也罢,哪怕是拖延时间,哪怕无字天书也未曾产生新的变数,可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性,鸿钧都愿意倾尽所有的去尝试。

他,绝不放弃!!!

“也罢!”

神逆深深的看着混沌珠,本决然赴死也要破坏混沌天地,以此打消盘古毁灭混沌的念头松动了。

“鸿钧,真希望汝是对的。”

神逆散去混沌魔神之躯重新化为天地,一点真灵与混沌逆之大道相合,调和天地三千大道运转过程中,时时刻刻产生的崩裂之势。

若有可能,神逆又何尝想舍弃汇聚世间一切美好的混沌天地。

神逆道心满是纠结与迷茫。

鸿钧啊,最终,汝到底会如何选择…

混沌…还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