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于混沌,长于混沌,也归于混沌

“以力贯混沌三千大道,好个以力贯之,盘古,汝有盘古斧,造化玉牒,但汝等想要开辟天地还有欠缺,便由吾成全汝等,也让汝等知道,吾等还没有输…!”

源灵、神逆祂们深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祂们没有造化玉牒,没有盘古斧,无法做到混沌三千大道以道贯之,化为破灭之力。

源灵迎着淹没祂的斧光,心中务无比的矛盾与复杂,最终,祂选择主动自散真灵于大道之中。

“吾为灵,大道之灵,天地之灵,万物之灵,一切有灵皆源于吾道,吾合大道,永为道灵,混沌不得圆满,吾当永世沉沦。诸位道友啊,吾累了,请带着吾的期望,不论天地,不论混沌,去追寻自己的路,追寻自己的道,吾的道永远与汝等同行。”

源灵的道音在混沌中回荡。

祂选择了成全天地,也成全混沌,散尽真灵合入大道,赋予混沌灵之大道最终的圆满。

自此以后,所有混沌魔神们包括鸿钧、盘古祂们真灵破灭,也会在混沌灵之大道推动下重聚,想要压制祂们的真灵镇压难度递增。

从此以后,即便天地崩裂,万物魂飞魄散,仙神真灵湮灭,也会在灵之大道的庇佑下保留最后一点灵性,拥有最后一丝轮回转世,找回自我的机会,不会彻底消亡于天地、混沌。

从此以后,除非混沌三千大道圆满,混沌魔神齐聚重塑源灵真灵,世间再无混沌灵之魔神。

“啊啊啊………!”

神逆祂们痛苦的真灵合道,推动混沌三千大道大道归一,将混沌重归最初诞生祂们的模样,以这样的方式送别无数岁月相知相守,也以为会相伴永恒的道友。

盘古、鸿钧、祖龙祂们都没有阻止,默默的看着,内心同样痛苦自责不已。

“源灵道友,此一别,不知何时再有重聚时…”

鸿钧想及无数岁月与源灵相处的点滴,悲戚之意油然而生。

直到最后一刻,这位选择站在祂们对立面的老友,也未曾负了祂们,还是没有舍得负了天地众生,更将一切归还混沌,没有负混沌。

祂,唯独负了祂自己。

“战!!!”

混世最先重聚真灵,化身万千直冲盘古而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了道与道层面的交锋,所有混沌魔神选择了最直接的肉搏厮杀,宣泄心中的痛苦郁闷。

混沌大道融入己身,每一次对轰都是道与道的倾轧,身躯、神魂、真灵承受着无穷压力来麻痹自己。

混沌不记年。

盘古依然屹立于混沌之中,盘古斧所向披靡,他的意志不可动摇。

在一次次破灭重塑中,越来越多混沌魔神开始厌倦,绝望,明白无可挽回,也夹杂着对天地众生始终保留的一丝眷恋、善意与期许。

最终,越来越多的混沌魔神们怀揣着复杂的心理,与源灵祂一样化道而去,成全孕育祂们的混沌,也成全天地众生,成全朝夕相处无数岁月的道友。

混世魔猿再次被盘古磨灭了身躯后,没有再继续重塑。

“吾混世,倾尽全力阻拦盘古开天不成,今将一切归于混沌,吾不再欠混沌的了!”

混世的道音在混沌中响起,最终只留下袅袅道音在鸿钧心间回荡。

“鸿钧道友,再见了,接下来吾不能再陪汝一起以战论道。希望吾再归来时,看到的不是天地重归混沌。吾也相信汝不会让吾失望。混沌、天地共存,多么美好的期许啊。吾啊,不想再继续这样难以抉择了!”

“混世,唉…!”鸿钧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当源灵化道,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的到来,这或许就是混沌魔神们的宿命。

生于混沌,长于混沌,也归于混沌。

鸿钧道眸看向混沌,昔日的道友已经少了大半。

有阻止祂们开辟天地。

也有与祂们一同推动天地,眼见一位位道友化道,再见天地开辟大势所趋,不可阻止后,道心愧疚也选择化道而去。

鸿钧看着剩下的混沌魔神们茫然若失,也看着混沌三千大道近半数圆满后,倾轧影响着天地,盘古想要开辟天地难度剧增。

鸿钧坚定的道:

“吾等已无路可退,还请诸位道友助盘古开天,不要辜负那些化道的道友,不要再重演混沌、天地之争了。”

这一战打得太久,结局也太惨烈了。

鸿钧不想再来一次。

天地开了并不代表高枕无忧,道为无序,因混沌魔神而有序。

天地三千大道一日不得圆满,无法如混沌那样可以自行重塑,便有一日会重归混沌。

鸿钧真灵再化清浊,盘古以身镇道,执斧打破混沌三千大道圆满。

造化玉牒重塑天地三千大道,剩下的混沌魔神们压下感伤,合力推动天地三千大道更迭。

清炁化为苍穹,浊流凝固为大地,古朴、无垠、蛮荒的天地永无止尽的扩张,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被吞没同化。

然而,鸿钧祂们并不满意这个天地。

这方天地继续完善下去,也只是大小远超初始天地,可本质就是大无数号的初始天地,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祂们将初始天地造化的太完美了。

以至于自身都难以再让天地如道域、混沌天地、初始天地三者间本质上的提升。

想要打破认知障,进一步完成对天地的升华何其困难。

可为了一方只比初始天地大无数倍的天地,打破了混沌三千大道,迫使大半道友化道而去。

这样的结果,祂们接受不了,也无法接受。

祂们不知道参照初始天地造化出的天地,最重能否使混沌、天地共存于世。

可鸿钧祂们也暂时没有办法,只能一步步推动天地不断扩张,直到达到自身意志所能触及到的极限。

继续扩张,天地失去了祂们的支撑就会崩塌。

眼见天地扩张渐止,盘古将盘古斧丢入混沌继续镇压混沌三千大道,重归天地身躯不断变大。

最终,盘古以脚踏地,以肩抗天,混沌魔神之躯承受天地重压,不断崩溃又不断重塑。

蕴含着盘古道韵的鲜血无止尽的从身躯落下,他粗重的呼吸化作了雷霆,化作了云霞,他的汗化作了雨水,他的血化作了江河,滋养祂们付出一切开辟的天地。

鸿钧合入清浊天地之中的意志,感受着天地被盘古推着不断的扩张。

天更高,地更厚。

可祂们也更加沉默了。

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意志支撑着祂们,那就是给自己,给所有化道的道友一个交代,一个完美的答卷。

鸿钧、杨眉祂们身躯彻底融入天地,真灵几乎化道,意志散入天地三千大道之中,维持天地三千大道在混沌大道倾轧中保持更迭。

荒芜、无垠、黑暗的天地中,只剩一尊巨人随着天地增长而增长,不知多高,也不知多么伟大。

谁又知道,不是天地挤压着他,而是他将天地推的更高,更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