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护道灵兵——宗泽

此话一出，百姓愕然，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能跟到到这里来的，都是心有热血之辈。

惊叹声、议论声四起。

十来万人的悲戚是何等的沉重。

摆渡人自然是毫无变化，宗泽也是紧紧盯着李敬。

好在，李敬早就为此做了预案。

虽然眼下的情况和想象的不太一样，若宗泽他们自愿，未曾不能实现。

等到声音逐渐安静下来。

“前辈，我知道你们担心的是什么！晚辈近日习有一法，唤作《纳魂御灵诀》，可以将诸位收为护道灵兵！”

李敬从怀里拿出一枚颜色赤红的灵豆：“这枚灵豆内就是一只成型兵煞，是我一朋友帮忙于城摞城内收服。”

“我实在不愿英雄如你们，死后还要在我刀下魂飞魄散……若前辈们愿意帮我一把，我定会实现你们的心愿。”

他拿出的正是秦红玉帮忙收服的兵煞。

河风吹起李敬凌乱的长发，细小的灵豆在阳光下异常耀目。

这个承诺可不轻。

旁人或许不知道，眼前的“宗泽”自身却很清楚。

他保持灵智的原因是与柴荣皇帝合一，这愿望可不止是过河，还有拿下燕云十六州，驱逐胡人！

宗泽望着赤红的灵豆，眸光不断变化，有感激、有欣赏、有遗憾……

最终变得纯粹无比，单只看双眼，此刻的他就只是一个普通老人。

他先是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彻底失去自我，只会喃喃低语的摆渡人，才调过头来，说道：

“小道长，你可想清楚了。奇物有代价，因奇物而苟延残喘的我们与奇物又有何异？自然也得付出代价，甚至因果可能还要更大一些。”

因奇物而苟延残喘？

围观百姓及底层修行者，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奇物，第一次知道奇物能以另外的方式延长人类的生命。

还有什么代价能比生死更重？

他们不懂，可是李敬能懂。

对有些人来说，生死真没有信仰重要。

至于宗泽这番话里的某些内容，也只有李敬能懂。

借助奇物、奇景修行有代价。

作为奇物寻木的“工具人”，宗泽及摆渡人存在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给它收割灵魂。

李敬若是将他们他们收做护道灵兵。

这不光是要完成宗泽、柴荣、摆渡人的夙愿，还得和本来偏向无序中立的寻木成为死敌。

“晚辈明白。”

李敬收起灵豆，腾身回到胖虎背上，大喝道：“还请前辈过河！”

“过河~”

“过河。”

“过河！”

百姓自发低语，慢慢变得声嘶力竭的大吼。

十万余人的咆哮，余音稳稳压住黄河的声响。

宗泽不再犹豫，大旗一挥：“过河！”

巨型骷髅战马踏着翻滚的波涛，走在黄河之上。

摆渡人在鬼市的生死河上操舟三十余载，虽然他们没有踏水的能力，河水却有漕帮提前准备好的舟船。

或三五人一船，或俩人一船。

向着黄河对岸进发。

李敬乘坐在胖虎背上跟在一侧。

黄河的湍流没能阻碍舟船的行动，一艘艘舟船顺利横渡黄河抵达对岸。

河岸这边是十余万揪着心的百姓。

静静等待对岸的变动。

邪道人从三眼怪龙背上跳到宗泽面前。

宗泽从巨型骷髅战马上下来。

眸光涣散，似乎就要失去意识。

李敬从怀里拿出一袋灵豆，竖起剑指，划破脉门，让鲜血不断流入灵豆之中。

至此李敬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

凭他那只是刚入门的“纳魂御灵诀”，别说收起宗泽这样的灵魂，就是一般的摆渡人也绝不可能。

事情能不能成功，就看宗泽自己的意志力。

宗泽吐出一口灰雾，将大旗往地下一顿，丢掉盘龙棍。

紫色焰火在眼眶中燃烧。

用他那几乎枯木一般的双手，紧紧握住盔甲领口，猛地撕扯。

这一次不是只撕出一个口子，而是从领口开始，将那个满是木疙瘩的铠甲如脱皮一般撕扯下来。

这时候，百姓们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了。

因为那里已经完全被灰色雾气包裹。

只能听到一声声沉闷的嘶吼，似乎摆渡人也在同宗泽一样在做着某些对抗。

李敬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被撕扯丢弃在地的铠甲，扭曲变形，那密布周身的木疙瘩如眼珠一般睁开，死死盯着李敬。

一股纯粹的恶意从眼球内传来。

这是寻木的恶意，它感受到自己最重要的工具人即将被强占。

就这短暂的接触，李敬已经确定，寻木比独眼石人要强！

他的背脊流冷汗，手却异常坚定。

鲜血也没有停止流淌。

“道长，还请施法！”

宗泽低吼，紧贴骨骼的皮肤不懂隆起，蠕动。

像是有树根在体内再生一般。

“急急如浮云子律令，凝眼前亡魂为吾护道灵兵，吾自愿承起一切因果！”

“御灵！”

李敬脚踏禹步，将手一抛，一道道血光在灰雾中亮起。

每一个血色光点都是一个染血灵豆，静静停在宗泽及摆渡人面前。

“我等愿为你的护道灵兵！”

宗泽猛地一掌拍在自己额头，将颅骨击碎。

一道三色纠缠光芒没入眼前灵豆之中。

紧跟着，摆渡人也做出与宗泽同样的动作，一道道绿、蓝光芒融入灵豆之内。

灰雾散去，铠甲兵器都化作飞灰。

众人只见邪道人，将一小袋东西收入怀里，向着满地白骨躬身行礼。

“宗、宗泽大帅呢？”

辛弃疾等实力强横之人，在河上浮舟轻点，来到李敬身旁。

李敬直起身子，面上挂着笑容：“还在，换了个形态存活！”

说完话，他拔出杀生，在岸边挖起坑来。

有人看出了他的意图，想要帮忙。

李芊芊想给他止血。

都被辛弃疾阻止：“让李敬兄弟为前辈们做点事……”

河对岸，悲泣声响起，百姓久久不愿离去。

谁也不知道，他们悲的宗泽凄惨结局，还是悲的是自己的未来。

过河……

只能是一个梦？

只能昙花一现？

踏过黄河就注定尸骨无存？

其中自然也有人带上了阴鸷的笑容。

李敬无瑕关注这些，胸口的灵豆袋冰冷温润，他的血却在沸腾燃烧。

给宗泽及摆渡人立个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