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上学去了。”,随着孙明烛那毫无起伏的语气传入厨房,孙母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对着儿子嘱咐到:“到了学校别老是绷着一张脸,你说你这一副样子总也不是个事。”。
“知道了,妈,那我走了。”,紧接着,孙明烛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
无意义的社交只会拉高人们的疲惫感,为了避免自找麻烦,那就干脆全部绕着走好了。孙明烛一直坚信并且在付诸实践这句话。
到了学校,孙明烛看到同桌孟岚已然是在位置上安安静静的学习了。孟岚很好看,这既是大多数男生的主观第一印象,也同样是大多数女生无法腹诽只能嫉妒的客观事实。姣好的脸型、立体精致的五官以及白皙的皮肤使得她无论怎么看都无可挑剔。
所有人都以为孙明烛会和孟岚展开一段令人羡慕的青葱时光,毕竟在大多数认得他这张脸的人里,都会觉得孙明烛长得也不差,至少是高出平均线一大截的高度。但事实上,两个人高中两年多的时间里除了学习上会寥寥地搭上几句话之外,沟通竟然少的可怜,几近没有。毕竟两个人性格有多内敛,或许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孙明烛放下书包,开始了一天又一天地无意义的学习,至少他认为高考前的题海战术早就没什么用了。
哪怕只是一天,让我的生活不要这么一成不变也好呀,孙明烛一边想着,一边将视线随着思绪转移到了窗外,他在看一只小麻雀,一只在天上自由飞翔的麻雀。孙明烛的视线随着小鸟的移动而移动,最后,视线些微的偏向了孟岚的身上。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都是青春期的男生,和一个女神级别的美女坐在一起,任谁都不可能不悸动。但他也知道,有些事第一感觉无法成功,那便是自己多么努力也无法促成。
“孙明烛!”讲台上英语老师兼班主任白珠女士已然是被孙明烛的懒散状态气到了,“我知道你现在早就厌倦了这种日子,再坚持坚持,学学你同桌,你们两个成绩虽然都是名列前茅,但是学习状态可是天差地别。”随即孙明烛便将头扭了过来,看向书本。
现在的孙明烛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他扭头过去的一瞬间,孟岚那永远认真刻苦复习的姿势细微的改变了一下。
她看向了他,带着一抹红晕。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无声或有声的告白,她知道他看向了她,但是她就那么任由他看着,她也喜欢这种感觉。就像翩翩少年郎一样,在心思萌动的年龄,总会遇到一个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人。可就是这匆匆一瞥,孙明烛或许会在很久之后才会后知后觉,又或许,他永远不会知道。
在学校的一天总会显得无比漫长,而等到了放学,学生们又好像瞬间就变得精力充沛一样,恨不得一分钟当十分钟用。孙明烛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学校的车棚取回自己的自行车,然后沿着固定的路线回家。孙明烛并没像其他人那样,晚上还要互相约着去玩,这其中不乏只有两个人的窃窃私语。他现在只想回家,然后洗漱睡觉。
“啧,”,孙明烛难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早上来的时候还没修路。”看来只能换一条路回家了,他如是想。
为了能将房子卖的价格更高一点,地产开发商通常都会在离小区不远的地方建一块健身用地,孙明烛的小区也是,可正当他路过那里的时候,他远远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开始离得远,他并没在意,只当是自己有点眼花。可随着两人距离的缩短,他们也看清了彼此。
“孟岚?”
“嗯,是我,怎么了?”
“啊,没事。”
“……”
两人就这么简短的结束了匆匆一面。
到了家,孙母还未睡,一直在等着儿子回来,但眉眼之间已是早就撑不住了。“妈,下次你要是困就先回去睡觉,我回来也没什么事,用不着您惦记呀。”虽然话不是很中听,但孙母能听出来儿子关心的语气。“没事,你也快去洗漱吧。”“行,您也早点睡吧。”孙明烛应和着。躺在床上,他难得的想起来晚上那一道身影,她为什么会在那?饶是如此,孙明烛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他干脆就不再去想,沉沉睡去。
第二天到了学校,孙明烛却是没看到孟岚,有点奇怪,毕竟人家可是从不迟到,我都是踩着点进去教室的,她还不在,八成是迟到了,他这么想着。
……
早读时间马上都要过去了,可还是不见她的身影,这也让孙明烛的心思再次不安分了起来,八成是请假了吧。孙明烛这么想着,可是他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这让他隐隐有些不安。
随着时针的走动,已然到了中午。还是没来,孙明烛心想,先去吃中午饭吧,明天见到她再问问。他走出了教室,打算去食堂吃饭。
可是有些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见到了最后一面。
就在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白班主任、两名警察和一位女士,这位女士能看的出来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是悲伤之情还是溢于言表。孙明烛状似不经意的走过他们身边,实则是在好奇学校发生了什么能把警察请来。但也仅仅只是半分钟左右贴在墙边的偷听,却改变了孙明烛接下来的一生。或许现在的孙明烛可能会因为昨晚那件事而感到愧疚,后悔为什么差一点就能改变故事的走向,但同样的,他从来不会后悔未来他的一切行为。就像他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想的很多,但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他便会一往无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决心。
那位女士自称是孟岚的母亲。
警察们正在为了昨晚发生在明和小区附近的案件走访调查。
孟岚死了。
死在了与孙明烛见到的最后一面的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