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寒玉之问

  • 空明寒玉
  • 羽枉
  • 7125字
  • 2024-06-21 21:12:58

下午的课程比较轻松,吃过晚饭后已经是五点多了,由于七点就要开始晚自习,我不得不洗了个澡就赶回教室。宿舍只有一个洗澡间,八位同学都打破头地抢夺位置,因为如果现在不洗,等到九点半下晚自习、十点三十熄灯,就没有时间再洗澡。

六点二十到教室时已经有人在学习了,也有三三两两的在走廊和教室打闹。从小学的三门课程到初中的七门文化课,让我的压力倍增,在学习氛围如此浓厚的学校里,不管我怎么努力还是显得不够。

坐下后掏出老师上课布置的作业开始写起来。十一月了还是很热,教室只有几台挂在天花板吱吱呀呀的风扇,在这种湿热的天气里,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一股热气,让人心情烦躁。很快我的衣服就被后背冒出的汗浸湿,刚洗完澡的身上很快就变得黏黏糊糊的,一边忍受着热气,一边想着自己月考的成绩不断下滑,我很难进入学习状态。

我们班级是分小组六个人围坐,看到其他人还没到教室,我便拿出了今天寒玉问的问题翻看。

这都是生活中挺常见的几个问题,但我从来没去想过,真要认真琢磨,回答起来也不简单,我越想觉得这几个问题不像表面那样浅显,似乎大有门道。

这时候季锡清也到教室了,想着寒玉跟我说不懂就可以去问一下锡清,我就拿着问题到他座位旁。

“林空明,你找我吗?”季锡清放好书包后抬头问我。

“对,我有几个问题想不明白,可以问一下你吗?”

“学习方面的吗?我成绩可没你好,不一定知道哦。”

我这才想起来,季锡清这次月考只考了班级第二十名,想到他这么努力学习成绩倒没提上去,就有点替他惋惜。

“其实不是,是有几个奇怪的问题想问一下你。”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把笔记本递给他。

季锡清接过去粗略地看了几眼,“这些问题确实有点奇怪,你是怎么想到的,还拿笔记本记下来……”看到最后,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最后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这不像问题,倒是像隐晦地想说些什么。”

“嗯,对,最后一个问题算一个提醒,我也不是很明白。”

“林空明,这些问题都是你要问我的吗?”季锡清神情变得严肃,“你能在生活中想到这几个问题已是难得,但更要知道这些问题背后的原理,社会中的许多事情都有其相似的规则和逻辑……”

我想和他解释这些问题不是我要问的,但是季锡清滔滔不绝地讲着,就没来得及解释。

“还有十几分钟就上课了,真要解释起来挺复杂,这样吧你下晚自习后再来找我,我争取给你讲明白,你把这些问题想通,对你以后的成长影响甚大。”季锡清拿了我的笔记本,似乎没打算上课前还我了。

我看着他,感觉这时候的季锡清眼神里少了一些少年的稚气,倒是多了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有时候我觉得寒玉其实也挺成熟的,但大部分时候都喜欢有一搭没一搭地损我,天马行空地信口开河,十足小顽童模样。

“那好,谢谢你啦。你先把作业写完,我不着急,你有空的时候再跟我说也可以。”既然季锡清一口就答应下来帮我把问题搞明白,我也不能白受人家的教导,“笔记本是新的,就在这一页记了这些问题,你想要的话就拿去用吧,我还有。”

学生时代我没有零花钱,真正拿得出手送人的也就不过几瓶饮料或者一些文具,这个笔记本是我在超市里面挑的质量最好的,虽然才十几块钱,但对我来说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季锡清想了想,没有拒绝,“行,我就谢谢你的笔记本啦,还挺厚实的,应该不便宜吧。”

“嗯,十五块呢。”我老实道。

季锡清不易察觉地笑了下,甩甩手,倒也没再说话。

回想起来那时的我真是搞笑,送人礼物哪有送自己用过的东西,还有,季锡清是市委副书记的儿子,这十五块钱的东西他哪里又会看得上眼呢。

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门口熙熙攘攘涌进来一队学生,他们手上拿着篮球,满头大汗,应该是刚打完球回来。我回到座位后发现寒玉还没来,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到教室了的。

上课铃响了,寒玉还是没到,常务班长陈漫见班主任还没来就到讲台管纪律,“安静!安静!上课了!我现在开始记名,谁再吵吵老师回来我跟老师说。”

慢慢地班级安静下来。我们班有五名常务,各管一天,陈漫并不是当天的常务班长,但她平时工作认真,经常会给老师报告班级里的纪律情况,因此也深得老师喜爱。

我不免为寒玉担心,要是陈漫看到他迟到,估计少不了班主任的一顿骂。

找来找去没找到笔,才想起来我的笔夹在笔记本里给了季锡清。

“杨展云,借我支笔,我笔没带。”我小声地与对桌的同学道。

“林空明!不要说话!”陈漫的呵斥让我吓了一跳。

我忙解释道,“班长,我找杨展云借笔。”

“借笔就要讲话吗?杨展云你不要和他说话,不然我把你的名字也记给老师!”陈漫反驳道。

“你的组员一直讲话你也没记……”我不满地小声嘟囔道。

“这就是权力!”寒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笑嘻嘻地意味深长道。

我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啊,我会神游梦幻泡影人间大法,你想不想学?”寒玉道。

“别扯,等下陈漫把你名字也记上。”我提醒到。

“林空明,你又在和谁讲话,我真记你名字了!”陈漫又提醒了我一次。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次是真不敢再说话了,这顿骂肯定也躲不过去,只能自求多福。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下课了,我长舒一口气,要是老师今晚不来就好了,我心里暗道。

“空明,感受到权力的滋味了吗?”寒玉肘了肘我,“明明今天不是陈漫值日,她却可以上去管纪律。她的组员在讲话,她却可以当作看不到,而你一讲话她就能记你名字。这就是生活中最小的权力,权力是会让人上瘾的。”

“可这样不好嘛,明明是不对的。”

“权力本身没有好或者不好这种属性,权力在一些情况也能更简单地办好事,如果没有陈漫在管纪律,班级是不是就会更吵闹呢?如何看待、运用权力,才是你要正视的。”

“怪不得人们常说要把权力关在制度的笼子里。”我点点头,“受到约束的权力,才能被正确使用。”

“聪明!孺子可教也!”寒玉赏了我一个大拇指。

“你到底想不想学神游梦幻泡影人间大法,很有趣的。”寒玉问到。

“不想”我摇了摇头,“要是有一天把你变没了怎么办,我可不想看不见你。”

我本来当作寒玉在开玩笑,可见他的模样很认真,不免怀疑他是否真的有这种玄之又玄的能力。

“我们总有一天会分开的,”寒玉正色道,“从头到尾,从生到死,从摇篮到坟墓,陪着你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你自己。”

“那这样岂不是很孤独?”

“孤独也只是人间万千泡影中的一种,你又何必执着,抛弃我执,生起出离心,才能忘却烦恼,超然物外。”

“难道人间是泡影吗?你讲的好深奥,我听不懂。”寒玉讲得我一头雾水。

“从出生开始,我们始终认为自己的存在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现在回顾过去,我们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确实存在,我们的存在形式又是怎样的呢?

当我们深入观察时,或许会发现,原来我们并不存在。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又坚信自己的存在呢?这一切似乎只是一场错觉。一场颠倒的幻觉。

就像在生病发烧时,人们常常看到一些不真实的景象或想法一样,这是因为内心已经具备了产生这些景象和想法的因素。因此,无论是眼睛所见还是心中所想,都只是因为这些内在因素而产生的幻觉。

同样地,服用某些中草药后,也会看到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东西。这并不是因为外部真的存在这些东西,而是因为我们内在已经具备了产生这些幻觉的因素。

听了寒玉的话,我不自觉地回忆起过去的自己,在回忆时我观想到幼儿的自己,小学的自己,乃至昨天的自己。在回忆里我都处于第三视角的观察状态,幼儿的我经历的种种我几乎已经忘却,甚至昨天中午的我吃了什么饭菜我也没想起。在回忆中,气味、触觉、温度似乎都不见了,远没有活在当下的这种真实感。

又不免想到,也许在多年后,我又回忆起现在的经历,那时的我是不是也会觉得当下的我是模糊、遥远的呢?我似乎有些理解寒玉的话了。

看着我冥思苦想,寒玉打断我道,“好了你不要想这些了,你要感兴趣的话我会跟你说的,别一个人瞎琢磨,钻牛角尖。”

“寒玉,我有兴趣,你跟我讲讲吧。”

寒玉好像计谋得逞,看着我笑道,“我就知道你有兴趣,我慢慢跟你讲,但是这泡影人间你现在肯定是学不来的,这里面还有很多修行要注意的规矩,一时半会讲不完。总之在我离开前,我争取给你讲明白。”

“离开?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听到寒玉说要离开我心中一惊,其他话都没听进去。

寒玉白了我一眼,一拳在我脑袋上来个板栗,“毕业了各奔东西我不就离开了吗?怎么,你还想缠着我不走是吧?”

“我们可以考同一个学校嘛!”

“滚滚滚,谁要跟你考一个学校。”寒玉话里嫌弃着我,可是看他的模样却像是因为某种缘故伤感。

话音刚落,上课铃又敲响了,我只能回到座位老老实实地安静写作业,寒玉也没再说话,自顾自地偷偷抱着本小说看。

今晚的作业特别多,平常在第一节晚修我都能做完大部份,但到第二节快下课了我还没写完,可能是心里惦记着老师会不会来批评我的缘故,幸运的是,班主任今天有事并没有回到班上。

终于赶在下课前一秒终于把作业写完交给组长,我跑到季锡清那组,想看看他写完没。“季锡清,快交作业啦,我还得回去洗澡呢”他的组长洛晓晓催道。

“有一道题我还没想明白,迟一点我再一起交到办公室行吗?”

“不行不行,你作业如果没交老师骂得可是我。”洛晓晓还是不太相信。

“锡清,哪道题我帮你看看?”我说到。

“你们两个快点,写完交给我,今晚又得等大半个小时才能洗了。”洛晓晓还是很负责的,必须把每本作业都亲自收上。

“真不好意思得让你等一会了骆晓晓。”季锡清道。

“没事,你先把问题想明白吧。”

季锡清把作业递给我,指了指英语报纸上的语法填空,“这个空我不是很明白。”

英语是我的强项,经常接近满分,看了下这个问题是选合适的介词填空,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难,但涵盖的知识点却不少。

跟他分析了四个选项哪个当选和不当选后,我又讲了其他几个常见的介词和做题技巧。

过了十五分钟,季锡清终于听明白了,把作业交给了骆晓晓。

骆晓晓放下手上的外语外刊,把作业接了过去,“季锡清,以后不懂可以问我嘛,我是你的组长,我也希望你成绩能够提上去,这样我们才容易选上优秀小组。”

季锡清点点头,羞涩地笑了笑。

在这个年龄,男女感情总是这样青涩又稚嫩,互相不好意思表达情感,又担心对方会误会、会讨厌自己,因此喜欢不经意地试探,又或者是有时莫名其妙地刁蛮,在那条名为爱的红线左右摇摆。

“那几个问题我捋清楚了,我们回宿舍边走边说吧。”季锡清收拾桌面,把书和笔记放回抽屉。

我转头看看寒玉的位置,发现座位空空的,教室里也没见到他,估计懒得等我自己回去了。

校园的晚风终于少了它的暖意,凉习习地刮过绿叶,掠过草地,树叶沙沙作响,足球场和篮球场上传来独属于学生时代的嬉笑打闹声。

走在路上,身上的汗渐渐被凉风蒸发,整个人干爽了许多。

“第一,为什么饭堂把昂贵的餐厅设置在楼上;第二,为什么学生不想和老师就餐;第三,为什么教师餐厅设置在三楼;第四为什么把教师餐厅单独隔开;第五,为什么教师餐厅和学生餐厅的面积平均分;”季锡清看了看我,“是这几个问题没错吧?”

“对,就是这些。”

“其实第一个问题可以和第三个问题一起回答,古人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越到上层,视野越开阔,景色一览无余。当你站的位置足够高,往下看的时候连山都显得那么渺小。还有一种说法是,楼层高,就不会被别人踩在脚下嘛,你能理解不。”季锡清问我。

我哈哈一笑,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楼层是透明的,在楼下的人抬头看不就看到别人的脚丫子了嘛!谁想出来的这么有创意。

“所以呀,楼上的风景好,价格贵一点就能接受了嘛!因此,许多人为了往上走看到更好的风景,吃到更美味的饭菜,就得加倍努力。

然而教师是学校的职工,天然就具有了管理学生的属性,因此他们可以通过设置教工餐厅的方法,让自己从一开始就能在第三层吃饭。如果你是教职工,是希望在第三层吹着冷气吃饭,还是到第一层人挤人冒热汗呢?”

“那应该还是想吹着空调吃饭更舒服一点。”我选择遵从本心回答到。

季锡清点点头,“这就对了。至于第二和第四个问题,其实也可以一起回答。在学校里面,教师属于管理者,学生属于被管理者,无论学校怎么倡导师生平等、师生共进,但由于天然的权利和责任不对等,这也只能成为一句口号。

作为被管理的学生,在教室已经要时时刻刻受到老师的监督,所以到了饭堂就希望自己能够自由自在一点,不想时时刻刻都被一双眼睛盯着。

教工餐厅和学生餐厅隔开,虽说一定程度上拉远了师生距离,堵塞了双方平等交流的通道,但也不能说没有好的意义,在团队建设理论中,适当保持领导者与被领导者的距离,能够保持领导者的神秘感,便于管理下属。而作为被领导者的学生群体,他们也能够在离开领导者监督下,互相交流吐槽,这更有利于增进学生群体的感情。”

这一大段抽象的理论,我还是勉强能听懂,脑海飞快地旋转,感觉生活中比如家庭关系、政企关系……似乎方方面面都能适用这套逻辑。

“至于第五个问题,这就关系到资源分配的问题。在分配餐厅面积这个问题上,学校是具有绝对的权力的,因此学校肯定得多照顾职工嘛!这个问题我就解释那么多,但它很不简单,你自己多往深处去想。”季锡清在第五个问题上似乎并不想和我多谈,他解释完后就没再说话,留给我独立思考的时间。

权力和权利,我本来是把它当成同一样东西,但现在想来它们是大有区别。

不知不觉已经走回到了宿舍,季锡清运气很好,刚回去就赶上了最后一个人洗完澡,他跑到阳台取了几件衣服就洗澡去了。

“明天回家吗?”寒玉看见我回来了,放下手里的小说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已经是周四了,住宿舍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周末是不能申请留宿的。我家在县城,到周五爸妈就会开车上来接我回家,但回家的日子也不轻松,周六和周日两天要补习三门课,而周日晚又要回到学校晚自习,真正休息的时间其实很少。在家里压力也很大,爸妈非常关心我的学习情况,尽管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为了我好,但这样的爱对我来说也许比学习本身还要沉重。

“你把问题想明白了没有?我看你和季锡清一起回来的,他一定告诉你了吧!快告诉我你们两个怎么聊的。”寒玉没等我回答又问了我。

我把情况完完整整地复述了给他听,但他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

听到我说如果我是教师也希望坐在第三层吹空调的话,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给我的手臂来了一拳,“你这臭小子,既没有出离心,也没有菩提心,对得起我吗你!”

“什么是出离心和菩提心?”我是真没听懂。

“算了,我对你要求太高了,都忘了你现在还只是个凡夫俗子”寒玉自己安慰自己道,完全没理会我的问题,“最起码你现在是诚实的,这很好!”

“关于最后那个提醒,他有说什么没有?”寒玉问。

“嗯……他看了,好像没说什么。”

“什么好像,说了就是说了,不说就是没有。”

“没说什么,但我把笔记本送他了。”

寒玉沉吟一会,“既然这样,也就算了。该做的我已经做了,各人各有各人缘,不能强求,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今天上午他帮了你,我不是说了吗?我会记得他帮的忙的。”寒玉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以后你就会明白。”寒玉懒得跟我解释,但顿了一会,他又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你都十二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遇到事情自己想一想,别老等我把饭喂到你嘴里。”

“我还是想问一下,什么是出离心和菩提心。”

寒玉倒没再生气,还是很认真地回答我,“先讲这出离心,“出离”是佛教中的词语,这两个字的涵义是什么?“出”,就是要放下世间的一切。也就是说,要对世间的任何事物都不留恋,并很清楚地意识到三界六道轮回的痛苦本质,这叫作“出”;“离”就是希求解脱。“出家”中的“出”也是这层含义。“家”是指世间,并不是走出家门、穿上出家僧装就表示出家,而是要对轮回生起真正的厌离心。”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世界痛苦啊,我还是经常能够体会到快乐的,我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说。

“佛教里常说,人身难得、寿命无常、轮回是苦、因果不虚,这些你可能还没有深刻地体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见识增多,你就会有所体会。”寒玉并没有直接反驳我,“我说出离心,不是要让你厌烦、逃避世界,对世界失去希望,而是想告诉你,在这梦幻泡影的世界中,你总会体会到世间的不圆满,你会因为各种事情大喜大悲,也会因为各种事情而贪嗔痴。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抑或是无欲则刚;这些话想必谁都听说过,但谁又能真正做到呢?人终究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在你离开的那一刻,从前一心追求执着的对你来说还重要吗?那些喜怒哀乐对你来说还存在吗?只有认识到你所痛苦的、你所快乐的,你所执着的,乃至于这个世界,终于六道轮回,不过都是梦幻泡影罢,你才能够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才能真正产生出离心。

关于出离心我就先讲那么多,其中还有许多细微需要注意的点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

“我听明白一点了,似有所感,但理解不深。这就是你从梦幻泡影人间大法里学的吗?”我问。

“梦幻泡影法只是我偶然所悟的小乘法,世间法罢了,和我真正修行的相比不值一提,但对于入门者来说,还是相对容易让人接受的。”寒玉道,“就算你以后毫无所悟,只掌握了这一门梦幻泡影人间法里的基础心法,也足以让你受益终身。

再说这菩提心,什么是菩提心?说起来很简单,每个人都会说:为了度化一切众生而发誓成佛,这就是菩提心。但是要付诸行动却并非易事,即使是修行多年的出家人,并自诩为是大圆满的瑜伽士或密法的修行者,有些人也没有真正生起出离心和菩提心。”

“你说的出离心和菩提心都太难了嘛,我现在怎么可能做到?”我有些委屈。

寒玉神秘地笑了笑,“这与年龄无关,也和经历无关,与你的本心有关。经历再多,年龄再大,本心未到就永远无法达到这种境界。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何为修真吗?”

我点点头,“修真就是通过对自身的不断修行,不断找出自身的不足让自己更了解自己。”

“记性不错,我还想再加上一点,让自己的本心回归澄净。”寒玉补充道。

“好的,我记住了。”

“你就不问问,我让你做到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寒玉眨眨眼。

我想了想回答到,“不断找出自身的不足让自己更了解自己,这就是意义吧。”

寒玉笑笑,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