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主位,刚好和枯瘦老者的视线相对。
李兴不敢怠慢,连忙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主位旁。
“帮主,有什么吩咐?”李兴拱手道。
老者温和地摆了摆手,刚想说话,猛地咳嗽几声。
身边护卫刚想上前,老者挥手让他们退下。
片刻。
气息稳定后,老者看着李兴道:
“你很好,我手下这些人这几年都不求上进,混吃等死,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是帮派的中流砥柱。”
“属下不敢当。”
老者似乎没听见,继续说道
“我听小义说,你打下福康坊什么都不要,这不好。
年轻人应该有野心,这样吧,我做主,将广源街划给你,以后你单独交俸银。”
这话一出,二楼房间的交谈声瞬间低了下来。
一个个坊主堂主看着李兴的眼神都变了,除了嫉妒,就是羡慕。
要知道天河帮各个坊,有像广源街这样的大肥肉,更多的都是俸银微薄的地盘。
比如鱼市,那地方的俸银几个月都难收齐一回,克扣狠了,渔民还会抱团反抗,完全就是个烂摊子。
哪里像是广源街这样好收俸银。
老者看着各个坊主堂主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几年手底下的人越来越不像话。
吃了龙鲸帮的暗亏也不知道找补回来,干脆提拔些年轻人,免得让他们躺在功劳簿上等死。
“谢帮主,属下一定尽忠职守,不会辜负帮主期望。”
“好。”
李兴回到自己座位上,看着孙义挤眉弄眼。
“这事你提的?”
“差不多吧,刚好我爹对底下人的做法也看不过眼。”
孙义低声道。
砰。
房间门被踹开。
“孙老哥,这是在庆祝什么呢?怎么不请我龙二来捧捧场?”
一个身高九尺,穿着青色衣衫的光头壮汉,带着十来个泼皮站在门外粗声道。
“龙老弟亲自来,怎么不先招呼一声。”坐在主位的枯瘦老者道。
“嘿嘿,你的人都把我堂主杀了,地盘抢了,我再不来,恐怕连命都没了。”
“姓孙的,划下道来吧,究竟是想打个你死我活,还是私下把这事解决了。”
龙二猛地向前一步,席面上的盘子应声而裂,汤汤水水撒得到处都是,第八境武者的实力展露无遗。
“龙老弟,这底下人打打杀杀不是常事吗,哪用得着你亲自来。”
枯瘦老者从椅子上缓缓站起,一双眼睛古井无波,走到门口,看着龙二道。
龙二闷哼一声,退了两步,刚好退到门外。
“不愧是第八境圆满。”
抹了抹嘴角的血,龙二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你没有呼吸法,武道也走到头了吧。”
枯瘦老者没有理会,只是平静地看着龙二。
沉默片刻,老者说道:“底下人的事情还是让底下人去处理吧。”
“好,这可是你说的。
福康坊丢了我不在乎,但马宏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兄弟,我得对我下面的兄弟有个交代。”
“下月十五,我要杀了马宏的人和我的人生死斗,地点你选,怎么样?”
龙二瞪着一双牛眼看向老者问道。
老者摸着山羊胡须点了点头。
“什么,爹你是认真的吗?”
孙义顾不上场合,直接在二楼问道。
一旁的刑法堂主孙义嘴角则微微勾起,和谷仓坊主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尽是笑意。
其余坊主堂主听到这个消息,之前的羡慕嫉妒都化成幸灾乐祸,眼神也开始微妙起来。
谁不知道龙二有个弟弟,卡在第九境已经两年了,李兴才刚突破武者没多长时间。
这上了擂台,不就是冲着送命去得吗?
李兴低着头,一言不发。
整个二楼落针可闻。
良久。
“属下遵命。”李兴拱手道。
……
“兴兄弟,你不该答应啊,龙二有个弟弟叫龙羽,他突破第九境五年了,你这才刚突破,哎呀。”
李兴看着孙义背着手来回走动,那张胖脸上挂着肉眼可见的着急。
“不行,我得找我爹去,让他找龙二再谈一谈。”
孙义刚要出门,李兴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要是帮主能拒绝,他会答应吗?”
这句话说得孙义脚步一停,接着又愁眉苦脸的走了回来,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兴兄弟,你说得对,龙二的媳妇现在是河阳府知府的小妾,多少能府城里能说上话。”
“实在不行,兴兄弟你跑路吧,反正你在天河帮时间也不是很长。”
李兴沉默片刻,冷静说道:
“放心,义爷,我不会跑路的,我倒要看看这个龙羽的分量够不够秤。”
“好,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打,从明天开始就不用来帮里了,每个月月钱和分红我都让人送去你家里。”
李兴拱了拱手,便挎着长刀,走出食味楼大门。
走在青石板铺就得街道上,李兴不断反思这些日子的做法。
从广源街道被抢,到杀了马宏夺回街道,再到占了福康坊,似乎每一件事自己做的不错。
每一件事都对帮派有利,可自己却还是得和实力相差悬殊的对手,去擂台上生死相搏。
帮主有错吗,好像也没有,为了天河帮更好发展,不受府城的压力,答应这件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为什么是自己呢,好像答案也很简单。
“还是太弱了啊。”李兴喃喃自语道。
快到月底了,黑市快开了,自己也得去碰碰运气。
最关键的还是武道,这几天帮派里事情太多,打打杀杀了好几天,自己居然忘了刷熟练度。
看了一眼面板:
【姓名:李兴】
【境界:九品】
【基础箭法:小成(0/500)】
【浪潮刀法:未入门(80/100)】
明天就不用去帮里了,趁着这段时间将刀法熟练度肝上去。
秋夜里的风愈发凉了。
……
“媗姐,怎么还没睡呢?这么坐着,容易着凉。”
李兴进了卧房,看着李媗披着外衣坐在床上。
“兴哥儿,我这几天一想到你在和别人厮杀我就心神不宁。”
“放心,没事的,你还不知道你男人吗。”
李兴温声道。
脱了外衣,在床上平躺下,李兴不由得舒服得哼了一下。
这几天打打杀杀确实劳累。
感觉李媗整个人靠了过来,李兴伸出手将女人揽入怀中。
夜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