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位癫火信徒

夏守话音刚落，周边的景色突然异变——除开他身上的，周围的绝大部分衣物都骤然变成已经放干血液的人皮，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整个服装店变成了悬拐着数十具尸体的屠宰馆。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尸体年龄相仿都是上的伤口大致相同，都是胸口处被人掏穿挖空。

幽僻深巷中，老板娘抱着手中一声不吭的鬼婴，双眼重新聚焦，恢复意志后的她看着夏守眼里却只有疲惫麻木。

“你明明没有被幻觉影响，为什么还要走进来。”

“路过。”

夏守还真就只是路过，身上衣服被癫火烧干净后，他就准备随便找个服装店弄套衣服来穿。

但在世界意志的引导下，夏守的“随意一找”，就进了一家寄宿着剥皮鬼婴的黑店。

“你身上……有姐姐的味道。”

夏守搓捏着挂列起来的人皮衣，这种独特的面料手感确实和风琴纱馆的一样，都是『织影』狐人的手笔。

“嗯，我才把她杀了。”

听到这话，坐在柜台老板娘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一笑，毫无血色的脸上尽是憔悴。

“那能拜托你，把我也杀了吗……”

“你如果只是想死的话，不需要我动手。”

夏守的目光移向周围的人皮大衣。

他这么做的意思很明显，你马上也要跟这些挂列着的尸体一样，在鬼婴操控下耗空之后一丝精血，最后被挖心掏肺，被制成人皮大衣。

“我求求你……”

一滴清泪从脸颊滑过，老板娘在模糊的水雾中，似乎看到了十日之前的场景——

她跟自己姐妹和往常一样一同打理着服装店，直到一个奇怪的老妇人走进了她们店里。

那老妇人从进店后便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怀里的孩童哭泣。

处于礼貌，她拿纸杯给老妇人到了杯水。

那时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孩童将是毁灭一切的梦魇！

【阿雅，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阿雅，你疯掉了！这可是在庇护所里，你杀了人处理局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呜呜，阿雅，求求你，饶了我……】

当她再度恢复意识时，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自己的族人的鲜血。

在怀中婴儿的啼笑声中，在族人不解憎恶的注视下，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刨开他们的尸体，将内脏挖空，只剩一具空壳……

“我求求你……”泪水流尽，华雅满目猩红，“杀了它！”

“嘿嘿。”

夏守嘿嘿一笑，似乎是感受到了美味的绝望与痛苦，癫火烧掉了他的左眼，黄黑恶火在眼眶中肆意宣旋转、燃烧。

“我说过，我只是路过。”

想让我给你报仇，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不过，癫火从来不会拒绝痛苦弱小者的哀求。

伸出拇指食指中指，夏守将手指戳进了自己的眼中。

随着噗嗤一声，一颗燃烧着癫火的“葡萄”攥在夏守手心里。

夏守将葡萄塞进华雅的嘴里，霎时，黄黑恶火点亮了她的口腔。

鬼童突然睁开双眼，呜呀的哭啼声让夏守的耳朵突然嗡鸣，强而有劲的声浪鼓动着夏守的衣襟烈烈作响。

鬼婴在挣扎，它企图挣脱与华雅胸口皮肉相连的部分。

这一部分是两者的灵魂是相连的，这也是剥皮鬼婴操控支配华雅的关键。

不得不说，这剥皮鬼婴还是够狠，竟然直接张开尖牙，忍着灵魂上的痛楚，撕咬起来。

任由鬼童撕扯，夏守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华雅。

随着眼球入肚，癫火开始焚烧华雅的内脏，恶火熔炼皮脂，从皮脂缺口

喷出的热气，直接将华雅的肌肤灼烧得通红。

华雅脸上的神情开始扭曲，她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在剧烈的疼痛身体不由地开始痉挛，抽搐中，她哀嚎着：

“杀了它......杀了它......“

夏守看着华雅痛苦难耐的表现，独眼中没有半点怜悯，反而更加冷漠。

华雅的瞳孔骤然收紧，脸上浮现出极其恐惧的表情，她颤抖着嘴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那些被她杀死的族人们，用怨恨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齐齐开口，声音在华雅耳边环绕。

【你......该死......】

【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那种绝望而又愤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她的脑海中盘旋，让华雅痛苦的脸庞上布满了狰狞的青筋。“杀！”

就在剥皮鬼童咬下最后一口连接处的烂肉时，华雅突然托主剥皮鬼婴两侧胳膊，将其高高举起。

此时的华雅，半边脸都已被焚尽，只剩惨白的骷髅。

“呜啊！！！”

剥皮鬼婴的叫声更大了，强烈的声浪在承重柱上震出片片涟漪，玻璃顷刻间全部化为齑粉。

华雅身上发出噼啪爆响，鲜血化作血箭从关节位置射出。

钢筋混凝土制成的承重墙都承受不了剥皮鬼婴的声浪，更何况是华雅的区区肉身。

但，全身骨头粉末化的她却没有同一滩烂泥瘫倒在地。

火光在声浪中闪烁，癫火从骨缝中溢出。

只见华雅张开大嘴，恶火涌向鬼婴。

“轰！“

鬼婴被火焰吞噬，只余残破的身躯，在火焰中不断翻滚着，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呜哇！“

在火焰中的鬼婴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声波冲击的空气震颤着发出一串音爆声。

最后这声尖啸声中带着无法形容的愤怒和屈辱。

在火焰的包裹下，鬼婴渐渐被蒸腾得消失不见。

华雅身形踉跄后退，跌撞地从柜台走出，来到夏守跟前。

一阵风吹过，火光熄灭。

华雅瘫软在地，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她应该是想哭吧，只可惜，泪腺连同着她的脸早已被烧烂了。

“谢谢……”

她望着左眼已经恢复的夏守喃喃着，声音沙哑破碎。

夏守不语，他仅仅只是将癫火的力量送进了她的体内，能杀掉鬼婴是她自己的本事。

要是华雅和她的族人姐妹们一样没能抗住癫火的话，夏守根本不会有任何留念，转身就走，任由癫火将这里焚烧殆尽。

而现在，他伸出手摸了摸奄奄一息的华雅。

火焰，在两人的眼眶中同时燃起。

夏守默默地将华雅背在了身后，他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