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秉看着张遂砸在自己脚边的茶杯,也勃然大怒。
区区一个傀儡天子,谁给他这么大的脸面?
正要拔剑而起。
可终究,卞秉还是按捺了下去。
哪怕是个傀儡,他的象征意义也非同凡响。
今天自己真在这里杀了他,非但帮不了自己那大外甥,帮不了姐姐,怕不是还坑了他们。
姐夫曹操千里迢迢,费劲千辛万苦将这傀儡带到许都来的意义,自己比谁都清楚。
姐夫曹操要雄霸天下,还得借助他的力量。
至于他非但不帮自己,还羞辱自己,只能说,这天子,果然是个废物。
他不配坐这个天子之位。
他更适合做个卑贱的工匠!
卞秉恨恨地瞪了一眼张遂,转身就走。
只能另想办法了。
张遂看着卞秉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走了出去,继续冶铁。
在远处拐角处,虎贲卫立马将卞秉愤懑离开的事情告知满宠。
满宠又立即到尚书台告诉曹操和荀彧。
曹操没有说话。
天子和卞秉相处的时间很短。
而且卞秉离开的时候又气冲冲的。
天子还摔了茶杯。
那么,两人应该是没有谈拢。
看来,卞秉还真是去找天子说自己继承人的问题。
曹操压抑着愤怒。
卞氏那个贱人,真是不安分!
就她,娼妓出身,也配插手自己继承人的问题?
曹操站起身,直接往丞相府赶。
荀彧见曹操如此模样,知道他生气了,不敢说什么。
曹操一路回到丞相府。
卞氏正在庭院里教自己的三个儿子写字。
听见马车声,卞氏忙起身迎接。
见曹操进来,卞氏盈盈一礼道:“夫君,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迎接她的,是曹操一巴掌直接扇了过来,将她扇倒在地。
此时卞秉也骑着战马赶到。
刚刚赶到丞相府邸,下了马,他就看到自己姐姐卞氏被扇倒在地的场景。
卞秉脸色刷得下惨白。
毫无疑问,自己去找陛下的事情,皇宫里的眼线果然告诉了姐夫!
卞秉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三个原本在写字的孩子,都被这一出吓得瑟瑟发抖。
卞氏捂着脸蛋,忙匍匐在地,身体打着哆嗦。
曹操双眼猩红地俯瞰着卞氏。
下一刻,他突然出手,一把揪住卞氏的衣领,冷冷道:“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
“在这家里,你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别仗着自己做了点事情,就敢骑在我脖子上!”
“你要记住。”
“你和孩子们的,都是我曹操给的。”
“我给你们的,才是你们的。”
“我不给你们,你们也不能抢!”
“别以为你很厉害!”
“你真以为孩子们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我曹操想要找个人照顾好这些孩子,你应该知道,很多女人愿意这么做。”
说完,松开卞氏的衣领。
卞氏吓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曹操这才转身离开。
到门口,路过卞秉的身边,曹操脚步停了下来。
卞秉咽了咽口水。
曹操转过头,看向卞秉道:“妻弟啊。”
卞秉忙转过头,冲曹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曹操阴鸷道:“我知道,你跟我南征北战,有些功劳,你一直不甘心我没有给你提升官职。”
卞秉声音艰涩道:“姐夫,我,我没这么想。”
曹操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这么想最好。”
“还有,你姐姐已经是我的女人了。”
“你作为几个孩子的舅舅,虽然是家里人,但是,终究不是一家人。”
“我曹操一向很厌恶别人插手我家务事。”
说完,曹操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快步离开。
一直到曹操坐上马车,消失在远处,卞秉才右手扶着木梁,腿脚有些发抖。
卞氏见状,眼泪簌簌地掉落下来。
三个孩子见状,纷纷走过来。
卞氏将他们搂进怀里,哽咽道:“都是为娘没用,都是为娘太卑贱。你们,不该从为娘肚子里生出来。”
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一个,十来岁的模样。
这是卞氏和曹操生出的长子,叫做曹丕,表字子恒。
曹丕仰头看着自己阿母压抑着哭声,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里也很是难受。
虽然他才十岁,但是,他已经什么都懂了。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能用力抱紧卞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而在另一边,张遂忙碌了一天。
沐浴完,吃完晚饭,张遂这次先去伏寿那里陪了一会儿母子俩,之后去了曹秀房间里,和曹秀旖旎了许久。
一直到半夜,曹秀汗流浃背,被折腾得酸软无力,沉沉睡去,张遂才蹑手蹑脚爬起来,来到董贵人房间,掀开她的被子,躺在她身边,右手伸进她的衣襟里,用力揉捏了一会儿。
董贵人苏醒过来,扬起脖子,在张遂嘴唇上亲了下,这才呢喃道:“夫君,你怎么来了?”
张遂见董贵人醒了,这才爬起来。
看了一眼董贵人另一边还在睡去的女儿,张遂脱去衣服,趴在董贵人身上,一边动作着,一边低声道:“卞秉今天来找朕了。”
董贵人彻底清醒过来。
一边双臂环绕着张遂的脖颈,董贵人一遍低吟了一声,问道:“他,他找你做什么?”
张遂道:“曹操,没有嫡长子。”
“但是,他有长子,就是秀儿那个亲兄长。”
“而且,因为正妻丁氏很宠爱秀儿和曹昂,所以,曹操想要将家业传给曹昂。”
“卞秉的姐姐卞氏不甘心。”
“卞氏是个妾,地位你也知道。”
“她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改变身份的凭仗。”
“如今,曹操正妻丁氏没有产出,仅凭借着抚养的儿子曹昂就能继承曹操的家业,卞氏如何肯罢休?”
“所以,她才铤而走险,让她弟弟卞秉来找朕,想要利用朕还有一点点权威,帮助她几个儿子挤掉曹昂继承的权力。至少,拖住曹昂继承的权力。”
董贵人嗯了一声道:“那夫君你答应了没有?”
张遂用了下力。
董贵人顿时婴了一声。
张遂打趣道:“让你把朕看得那般蠢!这种事情,朕怎么可能答应?”
董贵人无比幽怨地剜了一眼张遂,问道:“那你说这些做什么?”
张遂一边继续动作,一边感慨道:“朕只是感慨,这其实还真是个机会。或者,是你父亲翻盘的机会。”
董贵人疑惑地看向张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