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凯撒平举着“狄克推多”，冲楚子航挑了挑眉。
楚子航也是人狠话不多，只听“簌”的一声，就见他提着刀，毫无预兆地朝凯撒疾刺而去，速度快得已经产生了音啸声，那双黄金瞳带出一线光影，凶狠而锐利。
凯撒反应十分迅速，未等楚子航靠近便提前侧闪，游刃有余地避开这一刺。
楚子航对此丝毫不意外，早有预料般地滑步一顿，随后迅速将腕一甩，借势改刺为削，直向凯撒面门。
凯撒即刻躬身一避，险之又险地躲开这一削，不退反进，正握着猎刀，反向楚子航腰腹刺去。
楚子航脚尖一点，向后退出些许距离，随后借势收刀一掠，正好格开了凯撒刺来的刀。
随即两人各自疾退三步，稳住身形并调整好呼吸，对峙片刻后便再度攻上。
一次次交锋只发生瞬间，两人的动作都快出了残影，只有不断回响的金属嗡鸣声能证明刚才战斗的激烈。
猎刀“狄克推多”在恺撒手中灵动刚猛，而楚子航的“村雨“则像是一个鬼魅融入了空气，总是忽然闪现，做出致命的劈杀，每一次被“狄克推多”截断，就立刻撤走，再一次以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双方的殊死搏杀曼妙如一场舞蹈表演，速度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狄克推多的黑影”，“村雨反射的强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解不开。
路明非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到两个黑影来回碰撞，仿佛两个做布朗运动的粒子。
我靠……给我干哪来了都？这俩还是人？！这速度子弹都追不上他们吧……
路明非看得目瞪口呆，满脸震惊，不自觉在心中喃喃。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啊……这才一年不见吧，他楚师兄就已经这么不当人了？要是一年前有这速度，他在高架桥上就不用被摔来摔去了吧……
………………………………………
停车场内金铁交加，刀身碰撞，隐约带着某种规律，宛若正在演奏的华章。
能看得出，在技巧上凯撒高出楚子航一截，毕竟楚子航只入学了一年，这么短时间内将刀术练到精通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在力量上，凯撒是被压制的那一方，始终处于劣势，很少与楚子航正面拼刀，施以巧劲，灵动躲闪来避开楚子航的直击，并寻找机会进行反制。
几个回合下来，楚子航作战服上被割出好几道缺口，直切到肉，渗了会儿血便迅速结痂。
反观凯撒，只被零零散散地擦到几次，甚至连作战服都没完全被划破，基本毫发无伤。
楚子航的打法过于激进，刀刀直往要害，力求一击致胜。而凯撒则相对平稳一些，逐渐积累优势，旨在稳中求胜。
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凯撒的优势便会越来越大，等到楚子航疲累之时，抓住其破绽将其击垮。
当然，前提是凯撒全程不露破绽，以近乎完美的防守与楚子航消耗。
然而，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完美的防守，至少凯撒的不是。
在与楚子航一次拼刀中，凯撒防守得有些仓促，中门微开，被楚子航抓到破绽，抽刀，旋身卸力，借着旋身之势，反握村雨，直直地扎向凯撒左肩。
凯撒想躲，但显然已经来不及，即便拼尽全力也没能完全躲过，妖刀“村雨”掠过他的左肩胛，连带着作战服，剜走一大片血肉，鲜血直流。
不过即便在剧痛之下，凯撒依然保持着理智，哪怕受伤也要将收益最大化。
此时再留力去防守显然已经没用，他蓄起刀势撩向楚子航胸肋，楚子航侧闪，他便转而以四两拨千斤之势斩向“村雨”的刀身，发出金铁交加的锐鸣。
由于多次蓄刀，楚子航此刻已经有些脱力，一时没能握紧，“村雨”被震得脱手而出。
当然他也没发愣，一记鞭腿甩在凯撒的手腕上，也将凯撒的“狄克推多”踹得脱手。
凯撒也顾不上捡刀，冲到楚子航怀中就是一记擒抱，脚步一错，借着体重优势将楚子航压倒在地，俱是一声闷哼。
扼住楚子航的手腕，凯撒想用十字固来锁死对方，却被楚子航肘击挣脱，只能锁住楚子航的腿，与其缠斗在一起。
楚子航穿臂锁颈，被凯撒用手腕格住，随即两人开始角力。
“认输吧，凯撒，柔术你比不过我。”
楚子航呼吸有些粗重，说道。
柔术比的不只是技巧，力量占了很大一部分，技巧再高，也很难抹平力量上的绝对差距。而且凯撒左肩还有很大一个伤口，一用力就会不断往外渗血，近身缠斗几乎没有赢的希望。
附带着关节技与绞技，楚子航在缠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凯撒做着挣扎，只是自嘲地笑笑:
“我也没说绝对要赢，反正输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凯撒话锋一转，“我只要拖住你就行了，我刚才让我的人佯攻，诺诺抄近道去偷袭你们本部了，现在……估计快到了。”
正此时，不远处恰好传来枪声。
楚子航倒也不恼，对于敌人，他没有那么高的道德要求，只是骤然加力，不断压迫着凯撒的脖颈，声音一如既往地不带感情:
“没用的，我相信我的队友，我们要有准备。”
凯撒呼吸困难，涨红了脸，但还是强撑着说:
“呵……我也相信诺诺。”
僵持了几分钟，凯撒逐渐缺氧，开始乏力，终于被楚子航彻底压制，再无抵抗之力。
楚子航反身一压，右膝抵住凯撒胸口，重新拾起刀，居高临下:
“你输了。”
“行，又输了……动手吧，别磨叽，我又不是输不起。”
凯撒无力地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说。
“没带枪。”
楚子航面无表情地说。
凯撒无言，凝视着楚子航，久久后才开口:
“你是在侮辱我吗？”
“我从不侮辱对手。”
楚子航摇着头说。
凯撒闻言闭上了眼，彻底没了脾气，他从腰间拔出一柄手枪，银色的沙漠之鹰，扔在一边的地上，说道:
“快点吧，晚点结束说不定还能回去守守你们本部。”
“不用了，胜利不会是我一个人的，我相信我的队友。”
楚子航回道，拾起沙漠之鹰，检查了一下弹夹，随后抬枪，缓缓扣下扳机。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点50口径的子弹正中凯撒眉心，掀起一片血红色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