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仙途渺渺,离肠寸断

昔日凡尘,虽无仙魔之乱,却亦有一方净土,百姓沐浴在太平之光下,四海升平,万物欣欣向荣,恍若人间仙境初现。

洛阳,这座古城,坐落于天地灵气汇聚之地,因山川灵秀,未受战火侵扰,逐渐成为修仙界外的一方繁华乐土。其地位日益显赫,甚至有赶超修仙圣地云隐城之势。故而在千年之前,被修仙界一位大能定为“东灵域”,自此洛阳城内外,仙气萦绕,更添几分神秘。

洛阳城中,有一隐秘小巷,名曰“灵玉巷”,巷内深藏不露,皆是修仙世家或隐世高人的居所。此巷之中,亦不过五户门庭,却每一家都藏着不为人知的仙缘秘密。

正值盛夏,天际无云,烈日如火,将周遭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然而,灵玉巷口,几株灵柳轻摇,叶片翠绿欲滴,仿佛自成一界,隔绝了外界的酷热。

正午时分,万物休憩,灵玉巷内更是静谧无声,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灵兽低吟,增添了几分仙家气息。

巷口最深处,一座古朴的大门静静矗立,黑漆铜环,透露出岁月的沧桑与不凡。门后,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云雾缭绕,清泉潺潺,宛如仙境。院内楼阁错落,雕梁画栋间,似有灵光隐现;每一处布置,皆蕴含天地至理,非寻常之物可比。院中假山,乃是自深海采集的灵玉珊瑚,价值连城,更兼有聚灵之效,对修炼大有裨益。

更为惊人的是,那门楣之上,绘有紫凰凌霄图,院中石阶中央,则刻有蟠龙腾云浮雕,此等图案,在修仙界中,唯有皇室血脉或顶尖宗门方可使用,足见此户人家的不凡身份。

宅院分为四苑,以曲折蜿蜒的灵木游廊相连,每过一苑,皆需穿过一扇垂花门,门上雕刻四季花卉,各具神韵,无一雷同。院中仆从,皆是修为不浅的修士,身着淡雅的云纹服饰,行走间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了院中主人的清修。

在后苑一隅,翠竹如屏,遮掩着一座静谧小院,院门之上,题有“逸墨轩”三字,两侧悬挂着一副对联:

“千卷仙文秘云隐,一池灵液涤尘心。”

此处,便是主人公云澈闭关修炼之所,幽静中透着超凡脱俗,正是他探寻仙道,斩断凡尘离肠的起始之地。

此时,主宅一侧的秘径悄然开启,一名身着青衫,书僮模样的少年急步而出,直奔向隐于竹林深处的逸墨轩。刚跨过门槛数步,他便兴奋地呼唤起来:“少爷!少爷,有好消息!”

逸墨轩内,一间古朴书房正对着竹影婆娑的院落,房中端坐着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着流云纹样的月白长袍,衣襟袖口以银丝绣着云鹤图案,腰间悬挂着一枚散发着淡淡灵光的玉佩,足踏云纹轻靴,整个人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正沉浸在书海之中,手边是一炉散发着清新灵气的幽兰香,手中则紧握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眉头紧锁,似在参悟什么深奥的仙家秘法。

闻听书僮的呼唤,少年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将古籍藏于暗格之中,转而拿起一旁摆放整齐的修仙典籍,故作镇定地翻阅起来。

书僮三步并作两步,奔至少年身旁,压低声音笑道:“少爷,大喜事啊!我方才在主宅外偷听到,老爷此次进京,深得仙门长老的赏识,已被留在仙都筹备要事,怕是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呢!这其一喜。其二嘛,老爷不在,您自然不必再受那些枯燥功课的束缚,可以安心修炼仙术了。”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随即收敛,故作严厉道:“此事当真?你且不可妄言,待我亲自向母亲求证。”

书僮一听,脸色微变,连忙拉住少年的衣袖,哀求道:“少爷,您这一问,夫人定能猜到是我多嘴,到时我免不了受罚。您就看在我平日里尽心尽力的份上,饶过我这回吧。”

少年沉吟片刻,知书僮所言非虚,且他素来怜惜这书僮的机敏与忠诚,便按下心中急切,决定稍后再探消息。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一位妙龄少女步入书房。她身着淡绿罗裙,发髻轻挽,面若桃花,眸若秋水,正是这府中备受宠爱的七秀小姐。她轻移莲步,瞬间便来到了少年身旁,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三哥哥,何事让你如此开心?”少女笑问,随即目光落在了少年手中的修仙典籍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书僮见状,连忙行礼告退,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少女不理会书僮,径直走到少年面前,一把夺过那修仙典籍,笑道:“《九霄云外诀》?三哥哥,你又在偷偷修炼这些禁术了。姑父若是知道,定又要罚你面壁思过。”

少年皱眉反驳:“《九霄云外诀》乃是上古仙尊所留,蕴含无上仙机,怎能说是禁术?爹爹他太过保守,不懂变通。”

少女轻轻将典籍放回桌上,正色道:“三哥哥,修仙之路,需谨慎而行。三日之后,西门长老会亲自检验你的修行进度,你若是不专心于正统仙法,只怕难以过关。”

少年微微一笑,自信满满:“区区几本基础仙法,何足挂齿?我自有分寸。”

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笑道:“罢了,罢了,三哥哥你总有你的道理。只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待我修得仙身,定要与你一同遨游九天之上。”

少年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道:“那是自然,青鸾,我们定能携手共赴仙途。”

少年名曰云澈,字潜龙,即将迎来他的十八岁生日。其七妹云溪,虽未及笄之年,却与云澈情同手足,实为云澈之母杨夫人之侄女,二人情深意重,非血亲而胜似亲兄妹。

云澈出身名门望族,其父云仁和,文采飞扬,名动洛阳,官居要职,与洛阳王李充交谊深厚。而其妹洛贵妃,更是玄宗皇帝心头之宠,家族因此荣耀加身,日渐鼎盛。云仁和此番获召入京,虽职位未定,但必将是一番飞黄腾达之景。

云澈降生之日,天际异象纷呈,府邸上空云聚如盖,紫电青雷交织而下,犹如仙人降临之兆。然那风水术士,不过是江湖骗子,岂能解此天机?只道是天降祥瑞,云澈乃仙人转世,至于祥瑞何来,自是故作高深,笑而不语。

云澈诞生之时,手中紧握一枚墨玉,温润如玉,宝光内敛,非同凡响。云仁和见状,深信此乃仙缘,遂对那术士之言深信不疑,厚礼相谢。

云澈自幼聪慧过人,三岁诵诗,七岁成章,经史子集,无一不精,过目成诵。年岁渐长,更添沉稳大气,胸怀宽广,遇事从容不迫。在云仁和的五位儿子中,云澈最受宠爱,亦被寄予厚望,然其志向却不在治国安邦,而是醉心于筑基炼丹、寻觅仙迹之道。他遍览道藏,广交仙友,研习铅汞之术,剑法亦是日有所进。

玄宗皇帝好道,修真之风盛行于世。云澈之举,虽显特立独行,却也顺应时势。然世间道士真人,多为利欲熏心之辈,鲜有真才实学者。云澈虽结交众多,耗费巨资,但所得不过皮毛,炼丹无成,剑法亦难登大雅之堂。云仁和见此,怒其不争,遂禁其修道,令其专心读书,以图仕途。

然云澈心性已定,难以更改。他表面应承父命,实则仍暗中研习道法。云仁和公务繁忙,难以察觉,而云澈天资聪颖,学业亦是游刃有余。他过于痴迷此道,连身边书僮亦被其改名为“采药”,寓意其寻仙访药之志。

云仁和虽不喜云澈修道,但对仙道亦非全然排斥。毕竟自开国以来,历代君王皆好此道,臣子岂能不知?云府之中,更有一座离龙阴阳阵,乃高人所布,据说能锁北海冰龙之魄,调和阴阳,驱邪避凶,更能福荫子孙。此阵虽无人知其真假,但府中冬暖夏凉,四季如春,确是事实。

云溪性格活泼,却又不失大气,与云澈感情甚笃。她自幼得灵墟女道士传授养气明心之术,虽未勤学苦练,但天赋异禀,云澈对她亦是另眼相看。只是二人对于道法之理解大相径庭,云溪认为应追求大道至简,而云澈则更重实践与体悟。因此,每当二人论道之时,往往争得面红耳赤,却也乐在其中。

云澈虽在道法上未有所成,但其在经史子集上的造诣却已令人惊叹。他虽无心仕途,但仅凭应付之态,已能洞察世间万物,每有惊人之语。世事难测,或许正是这份对道法的执着与热爱,终将引领他走向那未知的仙途。

书房内的争执方歇,云溪瞥向一旁静候的采药,轻声道:“你且退下,我有私话与三哥说。”采药闻言,如蒙大赦,脚底抹油般溜了出去,留下云溪一阵无奈的笑骂。

云澈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说吧,何事让你如此急迫?”

云溪敛去笑意,正色道:“三哥,我得知父亲此次京中之行,将委托西门先生严加督促你的学业,绝非儿戏。你可得小心了。”

云澈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无妨,那些典籍早已熟稔于心,何惧考验。”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猛然灌入书房,卷动书卷,飞沙走石,连带着古旧的砚台也化作利器,直击云澈。云澈反应迅捷,一把将云溪护在身后,自己则不慎被砚台击中,忍痛未发。紧接着,书架轰然倒塌,四周一片狼藉。

风息之后,云澈与云溪相视一眼,皆是惊魂未定。云溪环顾四周,喃喃自语:“这风来得蹊跷,莫非……”

云澈抬头望向窗外,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已被乌云笼罩,雷声隆隆,大有山雨欲来之势。他眉头紧锁,低语道:“《玄天秘录》中似有记载,此等异象,非比寻常……”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直逼云澈而来。云溪惊呼出声,不顾一切地冲向云澈,欲以身相护。然而,当她踏入庭院,却见一切恢复如常,晴空万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象。

直到她发现云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全身紫红,高热难当,胸口的衣物焦黑一片,唯颈间挂着的墨玉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那墨玉此刻已变得晶莹剔透,内部似有万千星辰流转,紫金色的文字若隐若现,古老而神秘。

云溪心中惊骇,却也意识到这墨玉定是护住了云澈,免受天雷之祸。她小心翼翼地触碰那墨玉,指尖瞬间传来灼痛,连忙缩回,指尖已是一片红肿。

“这墨玉究竟是何物?”云溪心中充满疑惑,她深知此物非凡,定与云澈的命运紧密相连。她决定要解开这墨玉的秘密,或许这能为云澈带来转机。

于是,云溪强忍疼痛,再次凝视那墨玉,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那些紫金色的文字虽细小难辨,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她暗暗发誓,定要找到能够解读这些文字的人,为云澈,也为这墨玉背后的真相。

云澈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天雷地火之后,缓缓睁开双眼,却未急于起身,而是静静地躺在那片被霞光染红的荒漠之上,目光穿越苍穹,仿佛洞穿了轮回的奥秘,泪水无声滑落,心中涌动着前尘往事的波澜。胸前,那块曾闪耀着神秘光泽的墨玉已归于平静,静静地依偎着他,仿佛是他唯一的牵绊。

“三哥哥,你还好吗?”云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云澈的沉思,她的小手轻轻摇晃着云澈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她虽不解云澈为何如此,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变化,仿佛一夜之间,他已从凡尘俗子蜕变为了超脱物外的仙人。

云澈缓缓转头,目光深邃而遥远,轻声叹道:“原来,这便是轮回的终章了吗?”云溪闻言,更是困惑不解,她紧紧抓着云澈的衣袖,生怕他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三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们了?”云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愿相信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

云澈温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傻丫头,轮回有尽,而道途无涯。我此去,是为了追寻那超脱轮回的彼岸,也是为了寻回我们共同的记忆与使命。你无需担忧,待时机成熟,我们自会重逢。”

言罢,云澈起身,留下一封书信于案头,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未来的期许与对过往的释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戈壁的尽头,只留下云溪一人,手捧书信,泪光闪烁,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

而在那遥远的昆仑之巅,云雾缭绕,仙气缥缈。云澈踏上了这条通往仙界的艰难道路,他知道,前方不仅有重重考验,更有等待他千年的墨玉。她,或许正在某个角落,同样经历着轮回的磨砺,等待着与他的重逢。

随着云澈修为的日益精进,他逐渐感受到了天地间那股微妙的联系,那是他与墨玉之间,跨越轮回、超越生死的羁绊。他坚信,只要他能够修成正果,定能助她脱离苦海,共赴那永恒的仙途。

云澈深知这最后一世的旅途,必将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浩劫。然而,他对于飞升之事并无丝毫动摇,因为这不仅是命运的安排,更是他内心坚定的信念。尘世间的劫难,即便再如何凶猛,也无法撼动他心中那份超脱生死、逆转乾坤的决心。他心中唯一挂念的,便是那尚未完全成熟的墨玉。

在踏入凡尘之前,墨玉方得仙体,其神识与威能尚显稚嫩,无法像云澈那样,拥有化解轮回尘劫的通天彻地之能。云澈深知,即便墨玉终将历经百世轮回,重返仙界,但这一路的艰辛与苦楚,却是她必须独自承受的。

他行走在无尽的官道上,前方是茫茫未知,后方是已逝的岁月。云澈放眼望去,四周空旷无人,唯有胡笳声在旷野中回荡,增添了几分孤寂与苍凉。他苦笑一声,西域的荒凉与艰苦,远比想象中更为深重,让他深刻体会到了“古道西风瘦马”的意境。

云澈轻叹一声,继续前行。他心中虽有诸多仙法神通,但因肉身凡胎,无法完全施展其威。他的体魄虽强于常人,却也难以抵挡这修真路上的重重考验。然而,他并未因此气馁,反而将这一路的艰辛视为修行的一部分。

前方不远处,便是剑壶关。一旦出关,便意味着他离开了本朝的疆域,踏入了更加广阔的西陲之地。尽管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但云澈的心中却充满了期待与决心。他要去昆仑玄境,寻觅那传说中的修真之法,以炼就仙胎,实现羽化飞升的梦想。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跋涉,云澈终于来到了剑壶关前。他没有选择乘坐代步工具,而是一路步行而来,感受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缕风沙。这一路上,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神通,避开了无数的凶险与陷阱,也见证了人间的悲欢离合与修真者的不易。

当夜幕降临,云澈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远方云霞中升起的一缕炊烟告诉他,前方有客栈可以休憩。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不久便看到了那面破旧的招客旗——“龙门客栈”。虽然客栈简陋不堪,但对于疲惫不堪的云澈来说却是难得的避风港。

进入客栈后,云澈发现这里虽小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掌柜的热情、娘子的勤劳以及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跑堂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随意点了几个菜色和一坛酒开始自斟自饮起来。窗外的风沙依旧呼啸而过但客栈内却是一片温馨与安宁。

夜幕降临西边的天空被火红的云霞所占据而东边的天空则已挂上了一弯新月。云澈望着窗外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也相信只要心中有道便能勇往直前直到达到那传说中的昆仑玄境成就自己的修真大道。

月挂天边,日隐其西,云澈悠然坐于客栈门槛,任凭风沙拂面,目光却穿透尘嚣,凝视着那片绚烂的云霞,杯中酒香,更添几分思绪。

“客官,这风沙大了,要不要小的给您把门关上,免得受了凉?”少年跑堂的声音带着几分关切,打断了云澈的沉思。云澈侧目,心中再次感叹少年的聪慧与不凡,便以风沙为引,寄语少年:“此间风沙,正是塞外之魂,铸就无数铁血男儿。你生于斯,长于斯,当有凌云之志,莫让这方天地埋没了你的才华。”

少年闻言,神色微变,随即苦笑,道出自己身世凄苦,得掌柜收留之恩,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不敢再有奢望。云澈摇头轻叹,心中暗自惋惜。

掌柜适时出现,满脸堆笑,询问菜色是否满意。云澈淡淡回应,挥手示意掌柜退下,自己则继续沉浸于风沙与酒香之中。他指尖轻弹,杯中酒液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旋转成涡,酒柱腾空,宛如龙舞,尽显仙家手段。

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际,云澈猛然起身,将杯中残酒洒向大地,仿佛是在与尘世告别,誓要斩断一切前尘旧梦,重返仙界。此刻,北地寒风如刀,客栈内外弥漫着一股不屈的战意,云澈心中豪情万丈,大碗饮酒,畅快淋漓。

然而,就在云澈欲再饮之时,异变突起。酒坛骤增重量,云澈手上一软,酒坛落地,同时他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失去了平衡。他迅速意识到,这并非外界所动,而是自身出了问题。目光所及,桌上汤碗油花平静无波,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云澈强撑着身体,心中警铃大作。云澈的身躯虽感疲惫至极,但心神却异常清明,他即刻意识到这酒中定有蹊跷,暗藏玄机。然而,他心中并无慌乱,只因先前早已占卜吉凶,预知此行虽误入歧途,却也不过是场小劫,不足挂齿。

他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准备施展清心诀,以涤荡体内不净之物,驱散那酒中暗藏的诡异药力。即便此刻他肉身凡胎,未复仙家修为,但对于这等凡尘迷药,驱除起来仍是手到擒来。待药性尽除,他尚有余力召唤鬼役护体,安然度过此劫。

正当清心诀的韵律在云澈心中缓缓流淌,即将大功告成之际,耳畔突现嗡鸣,紧接着后脑如遭重击,剧痛难当。他眼前一黑,身形摇晃,勉强回首,只见那跑堂少年不知何时已悄然近身,手持一根粗大的木棍,面无表情地立于身后,那双初露锋芒的眼眸中既无惊惧也无狠厉,唯有一片冷漠与淡然。

此情此景,让云澈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显然,这少年对此等暗算之事已是驾轻就熟,下手之狠辣,犹如日常劳作般自然而然,无丝毫犹豫与迟疑。

“为何……难道天命亦有差池?此去昆仑之路,本应是坦途……”

云澈的话语未落,便已支撑不住,身躯轰然倒地。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隐约捕捉到掌柜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夜枭般刺耳难听:“哼,看他衣着华丽,没想到囊中羞涩,连匹马都舍不得骑!不过,这身皮肉倒是肥美,够咱们小店享用一阵了。快!把他拖到后厨去,烧水备刀,动作麻利点!你这小兔崽子,要是敢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