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必须讨一个公道

大概一年前，陈凡便出现了癔症的情况，只不过当时还不是很严重，顶多只是半夜起床上厕所时，会持续几分钟看到幻觉。

询问校医院心理医生孙有才，对方一开始并不在意，就说这属于正常现象，毕竟人处于睡眼朦胧状态本来就容易看到错觉。

可陈凡的情况不一样啊，如果只是视觉的问题，他不至于来找心理医生，他是真感觉到身体被一些诡异的东西触碰，且被触碰的位置已经淤青。

当陈凡把这些离奇的情况告诉孙有才时，对方才真正重视起来，对陈凡做了脑部CT检查，然后，孙有才在陈凡大脑CT图中发现了一只“蝴蝶”，他紧张地自言自语起来，还说陈凡有犯罪人格，癔症会加重陈凡的病症，让陈凡一定要服用他给的药，能产生帮助。

至于孙有才给的药，一言难尽，是一种看着黑不溜秋，样子像泡发好的木耳的东西，还会蠕动，孙有才说这东西是黑太岁，治疗癔症管用，让陈凡定时定量服用。

最初陈凡是很听话的，毕竟孙有才也算附近有名的心理医生，且还说他有犯罪倾向，这一点让陈凡十分在意，怀着试一试的态度便服用了两期黑太岁。

结果，癔症的情况还真有所缓解，晚上的时候很少再看见幻觉了。

这么好的药，应该网上能查到数据才对，可陈凡并未查询到黑太岁的相关说法，浏览器上弹出最多的信息，还是与太岁有关的内容，说是一种远古真菌，民间谣传能治百病，实际上没有科学依据。

甚至，还有服用太岁后中毒身亡的案例。

再结合孙有才说过这东西存在副作用，陈凡便将黑太岁当成了有毒性的药物。

感觉自己的幻觉也好的差不多，后面孙有才给的药，他便不再吃了。

而且陈凡也发现孙有才有时候表现得很奇怪，他会细心地再三询问陈凡是否按时按量吃药？有时候上一秒刚问过，下一秒再三确认。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陈凡便产生怀疑。

这个孙有才，不会是想用他来试药吧？合着自己成了免费的试药白老鼠？难怪了，他不收我黑太岁的钱！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性，每一次他表面上说药吃了，实际上私底下把要给藏起来，准备等有机会拿去医院鉴定一下成分。

后来也是因为接下来几个月都回复了正常生活，陈凡也逐渐忘记这事，他不会想到正常了一年，第二年老毛病又犯了，而且问题还不是缓慢出现，是一下子加重，整个人都进入了诡异的幻境中。

可那真的是幻境吗？

当时陈凡感受到的一切都无比真实，和现实中一样真实，真说起来，虚假与现实，应该如何区别？

难道现实世界不是由感官营造出来的表象吗，有没可能自己看到的表象，也是另一个现实？

再联想到孙有才给的黑太岁，这玩意貌似现实世界中也不存在，一个不存在于现实中的物品，出现在现实中，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让陈凡对现实世界的现实性产生了一些怀疑。

陈凡的脑袋还是很疼，头上绷带没解下来，后脑勺破了皮，有一道不小的血口，还好包扎后血止住了，也没出现脑震荡症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更大的不幸是陈凡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被一群认识或不认识的同学指指点点。

“这人看着好眼熟，不会是上校报的那个陈凡吧？”

“他就是我们班的陈凡，隔壁班的李师师给他霍霍了！”

“夜闯女寝的那个貂毛就是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人面兽心！”

“呸，渣男！”

“好恶心啊！”

爬上楼梯时，一名男同学甚至往陈凡面前喷了一口唾沫。

陈凡板着一张脸，他有些小看了学校报社传递情报的速度，像这种轰动的新闻，只需要半天全校都能人尽皆知。

不过也因此陈凡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现在的他已经社死，以后也不用考虑社死的问题，毕竟自己后面再“发病”，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还不好说。

如果两个表象世界都是真实的，他肯定要选择一个世界当作主场，不可能两个同时选择，毕竟这个世界的礼义廉耻不可能稳妥地待到那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那样简直自取灭亡。

大不了等这个世界彻底废了之后，自己就安心选择那个异变世界过日子。

回到寝室，室友正激烈讨论着什么，郑涛与王武争论得面红耳赤。见陈凡回来，王武几步上来，扬起拳头给了他有脸一记重拳。

陈凡的右脸刷地红了，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冰冷，二话不说立刻回了王武一拳。

这一拳很重，直接把王武撂翻在地。

刚才一路走来听了不少指责唾骂，回寝室后没来由地又挨了王武的重拳，陈凡哪还忍得了？

他篮球校队的，平时运动量大，脾气有时比较火爆，还有些暴力倾向，能隐忍，但不意味着没来由地忍让。

“王武，你什么意思？说清楚！”陈凡一步上去，掐住王武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推到墙角。

第一次与陈凡闹矛盾的王武也没想到，这个室友如此爷们。他开始表现得有些怂了，撇开目光，看向阳台外面。

郑涛连忙上来拉开陈凡，小声解释了一下。

陈凡这才明白，王武是因为李师师的事对自己动怒的，他他李师师交往一年，连手都没牵到，人跟着富二代跑了，现在又出了陈凡夜袭李师师的事情。

王武得知这事第一时间从小道消息拿到了打码的视频，都打码了，就说陈凡做了什么吧，那条粉色浴巾都给陈凡扯到地上了，你说陈凡还能干什么？

换作是陈凡自己，知道王武对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做这种事，可能也会给予王武一顿暴揍大餐，王武刚才那一拳，陈凡似乎挨地一点儿也不冤？

但实际上是，陈凡压根没对李师师做什么，他连裤子都没脱，能做什么？

左室那边，其他人也在出言安慰王武，所说的话让陈凡听得有些刺耳，说什么发生这事陈凡大概率会被退学，严重的还可能关监狱，让王武别一直拿这事堵心里。

一直以来，404寝室的左右室之间很少联络感情，即便搓麻将时，也都是左右室分开的，更像是两个单独的寝室。

再加上经常住学校外的出租房，陈凡对左室的室友一向也没多少印象，与他们感情比较疏远，他们不当陈凡一回事也情有可原，加上李师师这事，他们大概心里是很反感陈凡的。

陈凡将注意力从这些人身上挪开，他们爱咋认为自己管不来，由他们去吧。

这时陈凡的目光却捕捉到男生寝室楼里出现不少女生的身影，女寝的宿管秦姐正带着一群女生上楼，男寝宿管张姐没有阻拦，就看着他们一群人爬上楼。

一群人最终来到404寝室门口，用兴师问罪的眼神瞪着陈凡。

人群之中，还出现陈大伟的身影，陈大伟揪住陈凡衣领，声音冷漠：“出院了，那就把这件事处理干净，别以为就这样算了，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校风纪律！”

秦姐身后，李师师在一些女生的簇拥下小声啜泣着，那几个女生正苦口婆心地劝慰着她，李师师抹抹眼泪，抬眼怒瞪向陈凡，这眼神就是想向陈凡要一个说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