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精神攻击

“第三轮火力压制结束，结论，目标对象对能量武器具有强抵抗力，更改战斗方案。”

“增加炮台排列组合，弹道修正中，增设……”

紧急弹出的信息，打断了辰砂的战术布置，也让她迅速偏过头，她拥有除了视觉之外多种观测手段，烟尘对她而言意义不大。

一股极强的热聚变射线穿过烟雾，将一门造价不菲的组装炮台，像切蛋糕一样，从半当中直接切开。

“啊————！！”

自那件被所有人刻意回避的事发生后，很长、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牛十象都没有使用过超能力，他以为自己几乎要忘记这种感觉了。只要忘记，就不会再使用，然而事实证明了他有多天真。就像是游泳一样，本以为长时间不下水，技艺会有所生疏，再一下水，手和脚一下子就知道该怎么摆动，这都是刻在肌肉记忆里的东西。

对牛十象而言，就像是禁欲许久后的宣泄，不如说，他在小小年纪，就品尝到了远比这爽好多倍的滋味。

两道热聚变射线，从他的眼中轰射而出，他咬紧牙关，试着将目光聚集到一点，很轻易地就射穿了立在地上的炮台。

短短一瞬间，辰砂便捕捉到了他身上的高能反应，那是一种不同于人类已知能量源的东西。他的威胁指数随即上升，炮口也同时转向，对准了这个横空出世的新人。

被黑洞洞的武器指着，牛十象能感受到它们内部逐渐攀升的能量，对他来说，这种体验很新奇。明明在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他却并不觉得畏惧，相反，一股极强的刺激感，充盈着他的心口。

万年不变的心率开始加速，这颗强大的心脏的泵动声，大若擂鼓。

“咚———！！”

纵深，起跳，他将自己变成一发炮弹，重重撞击在一座炮台上，竟然将其打入地下的基底有所撼动。牛十象伸出双手，像撕纸一样，撕开了炮塔厚重的外壳，怒吼一声，又将其撕成了两半。

“左老师，也许你才是对的……退让，不会换来理解，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背负着仇恨……”

握着手中的钢铁碎片，五指攥成拳头，将其轻松压缩成一个小球。

牛十象喃喃自语，双足轻点，摆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如神明一样，漂浮到半空中。他的体格本就足够强壮，在烟尘之中，双瞳深处扬起的烙铁红，竟然几分不属于人类的怜悯。

“也许，诚实地面对这一切，会更好。”

“轰————！！！”

红光大作。

两股热聚变射线从瞳孔中射出，穿透了悬停在操场上空的支援组件，像串糖葫芦一样，将其在空中射爆了。

这意味着，辰砂的所有支援组件，在数秒不到的时间内全部报销，耀眼的爆炸之后，这个浮空多面体发出水即将烧开时，那种尖锐的爆鸣声，从空中呼啸着坠落，砸在已经几乎清空的操场上。地皮与冲击波一同被掀起，反而驱散了那层迷雾。

牛十象双臂微微张开，享受着爆风吹拂面庞，他无法忤逆自己的本性。施展过力量后，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令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看到了吗，左老师，我帮上忙了。我的超能力，终于做了点有用的事情。”他在地上搜寻着左满秋的身影，有些兴奋地自语道，“我……”

奇异的震动向他袭来。

他的反应速度并不算慢，几乎和极速者有的一拼，然而，此刻的牛十象，正沉浸于“击落了个大家伙”的兴奋之中。他毕竟只是个14岁的少年，尽管身材比例不太像……很容易就被骄傲自满淹没，以为自己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问题。殊不知，他所解决的，只是问题的开始而已。

当震波冲到他脸上时，他才略微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可惜迟了。

“咚————！！”

“呜……”

牛十象捂着耳朵，瞬间的分神让他失去了飞行能力，再一次跌落在地，神色有些痛苦。

刚才那一发高频声波，让他短暂地出现了幻听。

“档案调取中……调取完成，已注册，牛十象，14岁，【物理干涉系】超能力者。将储能放出，具有强大的破坏力和战斗力，经测试，其视觉、听觉、味觉和触觉，均与常人无异。发动能力的前提下，不具备超出人类理解的其他感官。”

“对策生成中，生成完毕，紧急征用雏鹰二中的外设光雕投影播放系统。”

硬顶着眩晕感站起来后，牛十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瞪大眼睛、放出射线，怒吼着将一座炮台炸成了碎片。

然而，剩余的炮台像是同步了他的弱势，并没有再用能量武器，而是及时切换，用各种频率的震波，狂轰乱炸，不间断轰击他的身体。牛十象不得不捂住耳朵，剧烈的震波，扰乱了他的内耳中的半规管，也让他感到一阵阵生理性恶心，有点想吐。

如此一来，热射线也被接连打乱，无法再连续使用。

而辰砂也有能力连上学校外置在操场的光雕设备，将功率调整到最大，针对牛十象一人，投射出强烈的光感。

“咚！”

“咚！”

“咚！”

震波如海浪般，一层一层地拍打着身体，也让牛十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恶心。

正在他感到困惑之际，强光从四面八方传来，将他完全包裹住，掉入一个真假莫变的世界里。近处的树，远处的教学楼，还有附近扬起的每一粒灰尘，都像是在某一瞬间被抽帧了，静止不动，却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抽搐着。

他想要靠听觉来分辨，耳边却只有隆隆不停的震波，不同频率的波段从四面八方打过来，将他堵在中心。

为了避免眩晕，他不得不捂起耳朵。但他的眼睛，却不足以精细到，能够辨别真实与投影的区别。牛十象使劲晃动他的脑袋，他看到了辰砂飘起的红发，她没有开启鞘翅，就这么悬空在一个很奇怪的位置，全无表情，就这么俯瞰着他。

“混账……休想搅乱我的脑子！”

硬顶着要吐的不适感，牛十象咬紧牙关，再度点亮了自己的瞳孔。

“轰————！！”

热聚变射线轰射而出，落在辰砂腹部，他的表情不再像先前那样隐忍，大大口呼吸着，多了几分凶相。

但……

————

“他在干什么？”躲在掩体后面，洛小乙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眼中，牛十象正在朝一台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收集装置，源源不断地灌注能量。他乐在其中，代表着充能的格子，也是节节攀升。金旺公司的产品，在能量转换效率上都颇有一手，辰砂就是全太阳能驱动的。

他放出的热聚变射线，变成了优异的能量来源，纯粹是为他人做嫁衣。

“幻觉。”元初淡淡说道，“对付这种肉体强大的能力者，精神攻击的效果，往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