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傻傻的妹妹，暴躁的二婶

但凡是换做别人，你天天赚这么多，不得惹人眼红啊。

可这人偏偏是周伤。

有心之人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家二叔在黑水城当差呢，黑水集的作威作福的护河队算个屁啊算。

惹急了人家，直接以莫须有的罪名给你砍了你都没处说理去。

这就是当下的时代情况。

渔船靠岸，周伤早早的收起了小八。

他一步上岸对着汪成打招呼说道：“汪老板，来的够早的啊。”

“早什么，这不是刚到吗。”

“怎么样，今天弄了多少？”

周伤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比昨天少点应该有个一百多斤，今天有点累了，想早点收工。”

“一百多斤还少呢，要是其他渔民听到你这样说，估计要冲上来打你一顿。”

“去，称鱼去。”

汪成招呼着店里的伙计去称鱼后他在旁边说道：“我说周伤你这打渔的本事这么好，天天只打些草鱼鲤鱼，你也赚的少啊，这些鱼价贱，你怎么不打些值钱的。”

“咱这黑水河里胖头可不少，你下次要不打点胖头？”

其实周伤也想过这个问题。

只不过胖头相较于草鱼鲤鱼来说更不好找一些。

这段时间他为赚钱事小，想快点把石盘上的红线凑满才是真。

要是就是频率和数量。

现在凑满了，也是要攒钱的时候。

周伤心中对着更加值钱的鱼种起了心思。

“胖头吗，我明天去找找看，还有什么值钱的鱼你能收的？”

汪成也是来了兴趣。

“黑鱼，鲢鳙，胖头，鲈鱼，银刀子......这些哪个不比草鱼鲤鱼值钱，只要你能打到，有多少我收多少。”

“成，明天我去找找碰碰运气，不过这价格您可不能给低了，我最近可需要钱。”

“价格好说，今儿你这一船鱼，我给你按十二文收。”

周伤听的手上喝茶的动作都顿住了。

眼神的怪异的看去汪成：“汪老板没听说喝茶也能喝醉的啊，您这茶里加了东西？”

市场上鲤鱼的价格也就十二一斤。

周伤这船里可大半都是鲤鱼，这十二一斤收回去不是亏的要死？

他真怀疑汪成是不是喝醉了来的。

汪成笑的勉强。

他也是没办法。

先前跟那姓杜的就是这么说的，他要是不给这个价，回头被姓杜的知道了，再到周伤耳边一送话。

日后周伤还能卖给他鱼才有鬼了。

他这是赶鸭子上架，不给不行。

虽然真实的情况是这样。

但现在说出来，不得说好听些？

汪成随意的说道：“这不是为了支持你一把吗，好歹你也卖了那么多鱼给我，现在你缺钱，咱今天也仗义一回，先说好啊，可不能再加价了，这个数我已经不赚钱了，还要搭点儿在里面。”

“不加了不加了，您说十二就十二，可不能反悔。”

“咱是那种反悔的人吗，你这话说的。”

俩人相视一笑，大有臭味相投的感觉。

称好了鱼，伙计上来一报数。

“掌柜的，一百五十九斤。”

“行，那就按一百六十斤算，一共一千九百二十文，咱给你凑个零头，给你二两怎么样？”

反正都亏了。

也不差这一点。

汪成的豪气给周伤一种太阳从东边儿出来的感觉。

不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又不是他主动的。

二两银子收入囊中。

“天色也不早了，今儿就到这，我得去买点卤肉啥的，晚上和我二叔喝一杯，我走先走了啊汪老板。”

“去吧去吧，改日记得帮我约你二叔喝酒。”

“下次一定。”

周伤撑着船顺着黑水集中流淌出来的小河逆流而上。

等他到家之时，以是日落西山之际。

周伤还没进屋呢。

就听院子里传来女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听得周伤头都大了。

他三步并做两步踩近院子里，刚刚在街上买上米花糖顺手就塞到了女孩儿的嘴里。

感受着嘴里的香甜。

女孩子瞬间止住了哭泣，用一副不太聪明的眼神看着周伤。

“哥。”

“诶，小妹真乖，去，离哥远点儿。”

见她就要上来抱自己周伤赶忙往后退了几步，不为别的，她嘴上挂着的鼻涕实在是令人不敢靠近。

当然。

这也不是她想的。

小女孩儿叫周梦，小名梦梦。

是周伤二叔的女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孩子。

本来挺可爱的一个女孩儿，小时候一场高烧直接给她烧傻了，能捡条命回来已经是老天爷大恩大德阿弥陀佛了。

不敢奢求别的。

摸摸梦梦的脑袋瓜。

旁边择菜的成熟美妇扭头过来：“哭哭哭，你再哭啊，天天就知道哭，不是要这就是要哪儿，不给买就哭，也就你那死鬼老爹和你这死鬼堂哥会哄着你！”

“反正老娘不会哄着你，要是一家全惯着你，不得让你翻了天！？”

“还有你！一天天就往水上跑，跟你那肺痨老爹生前一个样，那天你要是也不小心掉水里得个肺痨！？你们周家可就断了根儿！！”

“二婶我这不是为了赚点钱吗。”

周伤弱弱的说道，更年期的女人惹不得，属鞭炮的，一点就炸，不点也炸，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差别攻击。

这二婶就是嘴巴厉害，人是极好的。

小时候周伤也没个娘，父亲要打鱼，大半的时光都是在二叔家渡过的。

平常二叔还不在家。

基本上一天到晚俩人都是大眼瞪小眼。

小时候的周伤可没少被二婶骂。

但好吃的，二婶也没亏待过他。

简单来说，痛并快乐着。

让周伤最为记忆尤深的便是，以前在学堂受了欺负回家被二婶知道后，她一个女人家硬是堵在学堂门口骂了人家一上午。

狠狠地替周伤出了一口恶气。

“赚钱，赚钱了不得啊。”

女人哼了一声。

周伤赶紧上去赔着笑脸说道：“哪有我家婶婶了得啊，一个人照顾全家，我这都是小事儿，婶婶你一天干的才是大事儿，要是没有您的督促和教导，我能赚到钱？”

“我二叔能赚到钱！？”

“全靠您！”

“为了感谢您这么多年的教导，我今天回来特意给您买了礼物。”

“你说的礼物如果是你手里提着的卤肉那就算了吧。”

“哪儿能，婶婶你看。”

周伤伸手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胭脂盒。

二婶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周伤嘴角含笑。

果然！不管是不是更年期，她都是女人！

女人就受不了这种小惊喜。

虽然二婶已经极力克制了，但周伤还是看到了她嘴角强压的那抹笑容。

“怎么？婶婶不喜欢？那我拿去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