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做妾

除了二老和何伯公,还有一个女子。

女子坐在何伯公身侧,很是安静,周顺进来之后,她抬起双眼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了下去。

看到周顺进来,方氏便是起身上前,用手拍打着周顺身上沾染的灰尘。

“顺,你这是去弄样子,这么多泥尘。”

“来坐着歇歇。”

说着,便拉着周顺来到炉前坐着。

父亲周圣荣也是说道:“这是你何伯公和他孙女玉岚,我们正在说起你了,来了正好。”

周顺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坐在对面的这位何伯公。

他有印象,记得当时自己回来之后来过。

何伯公的父亲原先也是这村子的,后来不知道为何就搬了住处,但也在村子附近。

只不过,周家在村子里面去了,何伯公家搬去了村口上面一点。

按理说,周家和何家都是小姓小户,在村里这些小姓小户都是抱团的,但两户距离过远,平日里交集也不多,虽然认识,但不是很熟络。

至于他身边的孙女,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何玉岚,穿着一件墨蓝色的衣服,头发梳着二螺髻,看上去面色显黑,估计没少干农活。

她低着头,时不时会抬眼看一看对面这个男子,却与之对视了一眼,又垂了下去。

想了想何玉岚这个名字,周顺恍惚了一下,也是记起来一些事情。

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因为重生的原因心智成熟,表现得有些超凡了。

周顺也明白若是表现得太过异类,容易被针对,所以在三岁到六岁那段时间里,经常和村里同辈的孩童玩在一起,他们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那时候也没少被老娘打。

记得,那群孩子里面也有几个女孩儿,其中一个就是这何玉岚。

何玉岚应该要比自己小一岁,倒是没想到会在家里见到。

刚站在门口听他们的话,周顺内心隐隐猜的出来,如今看到何玉岚和何伯公,心里也是十有八九猜中了他们来的目的了。

看到周二回来了,何伯公先是有些意外,然后有些高兴。

他见周二坐在自己的对面,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见周圣荣两口子也不说话,他也是一咬牙,站起身来却是愣住。

他本想叫周二,但一下子想着他与周圣荣还算是叔侄关系,但与这周二似乎并不熟络。

如今,周二不仅当了村正,还是一名仙人,愣住那一下,他也是叫出了口。

“周...大人!”

闻言,周顺也是连忙站起来,说道:“伯公您客气了,您是长辈,哪有这么生分,您叫我周顺或者周二就行。”

听着周二的话,何伯的面色也好看了许多,也是笑着说道:“那...听你的!”

“诶,您快请坐。”周顺应了话,也是招呼何伯坐下。

何伯也是慢慢坐下,他看了看身侧的孙女,犹豫了一下也是开口道:“那老头子我就卖老,叫你一声周二了。”

“应该的!”

“何伯公,刚听我娘说说起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顺平静的说道,他自然不会说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了。

周顺开口提及,周圣荣和方霞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着急。

方霞在炉下扯了扯周顺的裤脚,但周顺并没有回复她,哪怕一个眼神。

听到周顺的话,何伯公也是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确实是有些事情,与你有关,我已经给你爹娘说过了,听他们说似乎还没和你商量。”

周顺看了看二老,随即扭过来笑道:“是吗?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比较忙,我爹娘找不到我没来得及说吧。”

“没事,您跟我说吧。”

听着周顺的话,何伯公看了看周圣荣夫妇一眼,面露一丝犹豫,便是说道:“这...”

“也好,你在这里,老头子我就与你商量商量。”

“今日来除了看看你爹娘外,也想问一问你有中意的姑娘没有?”

听着何伯的话,周顺已然明白他的目的了。

“何伯公怎么还关心起晚辈这事来了!?”

周顺反问道。

听着周顺的话,何伯也是说道:“关心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你有中意的姑娘没?”

说着,他看了一眼身侧的孙女,语气有些卑微的说道:“若是周二你没有中意的姑娘,那老头子我想替我这囡囡向周大人求门亲事,不知道周大人意下如何??”

何伯的话一说出来,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恰好此时,嫂嫂吴氏也走了进来,听到何伯的话,愣站在那里。

周顺的父母则是正坐在那椅子上,气都不敢大出一下。

而在何伯身侧的玉岚,则是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抬起眼偷偷看了看对面的周二,便又低了下去,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闻言,周顺虽然早有预料和准备,但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说起来,他和这何家还真没什么关系,不过是长辈们都在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也正常。

不过,也只是认识而已。

他有没有中意的女子,该什么时候成亲成家,也应该他家里人来催。

他何伯公卖这个面子来当面问,着实有些不高兴。

周顺看了看父母,二老是动也不敢动,面无表情。

周顺正了正身子,便是正色道:“何伯公,您问我有没有中意的姑娘,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回答的,我确实没有中意的姑娘。”

周顺说完,对面的何伯松了一口气。

却听周顺继续道:“不过,您替玉岚求亲,晚辈觉得有些不妥。”

听着周顺的话,何伯一愣,面色有些着急,说道:“这有何不妥,你尚无中意的姑娘,我家囡囡也没有心仪的男子,长辈都在这里的...”

“何伯公,您先听我说!”

周顺打断说道。

闻言,何伯也明白自己着急了,也是坐了下来,刚才一直扯他衣服的玉岚也是松开了手。

周顺说道:“何伯公,说起来,我与玉岚还是儿时旧识,那时我们还一起玩。不过,我离开家里这么多年,与玉岚也是十多年没见过,早已生分。”

“提亲求亲,那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在这里说说就能成的。”

“毕竟,若非两人相爱,即便是成亲后也会离分,您这又是何必?”

“再者,先不论我愿不愿意答应这门亲事,何伯公您就敢说玉岚就一定愿意嫁于我?”

“您身为长辈,如果就如此随意替玉岚许下这终身大事,说实在的,晚辈觉得您有些过了。”

听着周顺的话,屋内众人沉默。

何玉岚坐在那里,双手却是紧握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伯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一侧的孙女,也是低下头来。

随即,他一咬牙道:“若是这门亲事能成,玉岚自然是愿意的。”

他说着,却见周顺毫无反应,随即看向一侧的周圣荣夫妇,同是如此。

何伯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咬牙道:“若是大人不嫌弃我何家贫贱,同意玉岚嫁入周家,玉岚她...她...可做妾!!!”

何伯说了出来,屋子里面几人皆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伯。

何玉岚的手,也是再握紧了几分,依旧不言。

周顺顿时心生厌恶,皱眉问道:“何伯公,您说这话,就别怪晚辈说不好听都了。”

“您作为长辈,我尊敬您是应该的,但您若是倚老卖老,我周二,周家,也不是个软柿子。”

“之前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没听二老提过,如今我周二回来了,您这般着急就想把您孙女嫁入我周家,莫不是看我周家如今发达了,想攀我周家,不惜卖孙女做妾?”

“若真是这样,那不好意思,我周家门户虽不大,我虽是晚辈,但也不欢迎你这个长辈。”

自从他回家后,不管是父母张罗的,还是自己来家里的人就一直没断过,皆是来求亲的人。

周顺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清楚那些人无非就是看自己的钱和名头,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顺虽然一一拒绝,但也从未说过什么重话。

他也被弄得烦躁,也给二老说过,成亲的事情他并不着急,让以后有什么来求亲的都给拒绝掉。

但说真的,上上下下见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何伯公这样的,居然提出让自己的孙女做妾!?

要知道,妻和妾,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简直是天差地别。

妻,也分正妻、平妻的说法。

正妻,即是男子的首位官方认可的合法妻子,在家中妻妾的地位最高,生出的子女不论先后,都被称作嫡系,且拥有对家里财产的优先继承权。

平妻,多指男子娶了多个女子且他们的地位相对平等,不存在谁大谁小的区别,所以这些人也被叫做平妻。

但一般来看,正妻的地位是要远高于平妻的。

而妾室,则是通过非官方认可的方式嫁给男子,甚至也不能说嫁。

妾室的地位远远低于家中的正妻甚至是平妻,有时候甚至如同家中奴仆一般地位低微。

妾室所生的子女,也不能称为嫡出,只能叫做庶出,他们的地位也远远低于嫡出的兄弟姐妹,且财产继承权在嫡出的子女之后,甚至没有。

相比较妻来说,妾的社会地位和权利受到限制,且更容易遭受不公正对待。

在家庭内部,妾室的处境取决于丈夫和正妻的态度以及家庭的具体情况,有时她们可能受到宠爱,自然就会好过一些。

但更多的时候,她们的生活受人冷眼,不尽人意。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是穷苦老百姓家中的女儿,宁肯她们嫁给同是老百姓家中做妻,也极其少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送给镇上的那些财主们当妾。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还请回吧。”

周顺冷声说道,算是下达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