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意

“正主都被我们杀了，些许残骸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洪二被白衣鬼影吓破胆子的样子让陆章有些不以为意：“之后我会抽空去看一看的，倒是你知道遂平县里有什么叫做连山会的帮派吗？”

“连山会？”洪二挠了挠头，“那是城南兴起不久的一个势力吧，离九条里挺有一段距离的。”

“不过那也不是个帮派呀。”

“不是帮派，那是什么？”陆章追问。

“隔得远，有些事情不跑一趟我也不太肯定，但终归听说过，连山会应该是一帮中小帮派和一些商会为了从大势力手上分一杯羹，纠结起来的一个攻守同盟。”

洪二有些没底：“若陆大哥要知道的再详细些，我可以动身去城南看看，我在那里也认识些朋友。”

遂平县中，小帮派为了容身之处一般都会向一个大势力寻求庇护。

飞云帮帮主鲁勇建帮迄今，一直是向妙手园缴纳的供奉。

可若是事情如此单纯，这次往回采买铁线木就该是园里一句话的事情，何须他特意出面，作为加入内院的考验？

又何须董承福临走前在他手上写下了连山会的名字？

“那你就替我跑一趟吧。”陆章思虑再三，“余家的赏银都先放在你手上，有什么需要打点的直接用，之后告诉我就行。”

“有可能的话，可以从飞云帮入手。”

“好说，好说。”洪二狠狠点头，“我这两日就出发，正好我还得重新物色个宅子，也去看看城南的市场。”

和洪二分别后，陆章没急着进家门。

而是冷眼瞧了一圈巷子处散落的几个飞云帮盯梢的人，这些人的位置越来越隐蔽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日常生活受到威胁的感觉让陆章的杀心越来越重。

哪怕没有那个城南的连山会牵涉其中，就他和柳三爷的恩怨，这一趟出面采买也可能会横生波折。

离段怀致吩咐的去飞云帮的日子不过六七日。

不知道若是他成功把石桩功也加点圆满，三门凡胎境功法集于一身，能不能在这之前，送那个柳三爷和他自己儿子团聚？

……

磐石武馆地处偏僻。

也没有像卧虎刀那处一样专门用来给大量弟子习武的操练大院，其本质只是一座馆主自家居住的私宅，特意腾出前院来给可怜的几个弟子练武。

平时弟子在前院磨炼石桩功的时候，馆主姜风佑就在中堂的屋檐下瞧着。

有高兴的时候会喝点女儿买的小酒，大半时候只是自己晃着摇椅，看不出对武馆现状的什么想法。

馆主都这幅模样，愿意来的弟子更是少的可怜，磐石武馆也愈发人丁寂寥。

不过陆章却不太在乎这些，若不是城中寻不到适合的顽石，他连武馆都可以不来。

“陆师弟来这头，这块石头好啊，我和小师妹当年都是在这块石头上入的门，有福气！”田兴用力拍打着前院居中的一块大石，言语之中颇多豪迈之感。

这位磐石武馆的大师兄，方头方脑，挽着一副裤腿袖子，一看就是修炼横练功法的苗子。

只是他一边关心后进同门，一边还迫不及待用余光窥视屋檐下的馆主，痕迹就有些过重了。

这也让陆章有些好奇，这么一间武馆，挂在外头的传承，不过是一本基础的石桩功，他讨好馆主能有什么用呢。

庙小妖风大，小武馆里也免不了有些勾心斗角。

但他本就是来习武的，没打算关注武馆里的闲事，好奇的念头也不过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大师兄关于石桩功的指点，有许多都和他先前自己阅读秘籍时的理解不太相同，他还是决定按着自己的来。

用馆中提供的药粉均匀地涂抹在小臂和指缝之间，等到气流抚过，能感受到轻微的灼烧感，他就开始倚靠着顽石，击拳，挥掌，以小臂劈砍，尽可能地打磨手臂的皮膜。

按着预期。

需要等到手臂皮膜之下开始发热，血气的运转彻底被调动起来之后，才能用药粉涂抹全身，逐步过渡到合身撞击顽石的修炼中。

可还没等他实操多久，陆章就发现，以他合身拳和卧虎刀的功底，完全可以跳过循序渐进的部分，以忍受更大疼痛为代价，直接开始捶打全身。

想到就做，陆章果断更换了自己的修炼计划。

屋檐下本来眯眼坐着的馆主注意到陆章的举动，有些紧张地微坐起身子，直勾勾地盯着陆章看。

可看了半响，又觉得似乎无妨，这才重新悠闲地摇了起来。

半日锤炼肉身结束，陆章自觉颇有进益，这才满意地停下撞击，轻轻拉伸，检视周身，此时他的肉体可谓是处处酸痛，皮膜之上的青肿也不在少数。

“到这一步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看看武馆中的药浴能帮我多大程度地修补肉体的损伤。”

可能是习武中人不拘小节，磐石武馆的药浴房不是完全封闭的，只是四面各有一道拐弯的门墙用来遮蔽外人的视线，同时和另一间药浴房相接。

陆章找馆主女儿姜玥领了药浴用的药材，就在她的一路陪同下往药浴房找来。

“外人都说我们走横练的是大老粗，可实际上单论药浴之法，妙手园里的坐堂大夫也未必有我们精擅。”

姜玥极热情，担心陆章第一次不甚熟悉，干脆事事亲力亲为，还不时停下来给陆章讲解其中心得。

“药浴的讲究不少，各类药材的配比相克，入汤的水温，熬煮的时间，都会影响到最后成品的效果。”

陆章看着姜玥一面看火，一面用一柄长勺搅动浴桶里的药材，甚至有些担心，若是等到入浴的时候这姑娘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是脱还是不脱。

幸好，这份忐忑的心情最终没有得到回馈。

姜玥最后拨动了一下柴火，又往里面浇进去了一盆清水，确认明灭的火苗失去了继续加热升温的能力，这才扶着腰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只留下陆章和一个盛满了绛紫色液体的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