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旧识

“可惜,这样的提升,也已经到头了。”陆章轻叹一口气。

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哪怕不去尝试,也能清晰地判断出,像石桩功、横江锁、护体铜人法这种程度的硬功,已经再难对他的肉身产生足额的刺激。

这是一条死路。

哪怕日后有机会得到一门阳血、甚至阴血之上的横练硬功,也迟早会再度遇到这样的瓶颈。

“横练硬功恐怕是不能无限叠加的。”

陆章鼻孔吹出两道白气,轻叹一声,转而继续看向面前的墨绿色荧幕。

合身拳、卧虎刀这样的凡胎境法门对他而言早已形同鸡肋,没必要继续在面板上展示,陆章大手一挥将其划去。

“果然,这面荧幕只是默认采用了我记忆里最熟悉的表达方式,细节上的更替完全可以我自己做主。”陆章似有所悟。

既然如此……

“索性将破境武学和横练硬功暂时分开,方便辨认,日后若再度破境或是另有什么缘由,再重新归拢。”

【陆章

体质:17

境界:阴血

破境武学:金刚灌顶功第二层;震山功第四层;浮光牵丝第二层;

横练硬功:石桩功第三层;横江锁第三层;护体铜人法第三层

可用血肉点:160】

继续紧紧盯着目前的三门横练功法,陆章回想起当初石桩功被自己硬生生推导出第三层的记忆来。

“如今我的根骨悟性、对横练硬功的理解早就远超当时。”

陆章盘腿坐在院中,捏着下巴,宽大的背微弓着,一门心思琢磨着这三门功法。

“做得一次,就做得第二次,横练功法本就会互相作用,若是我能将数门功法整合为一,别出机杼,另创出一门横练硬功来,然后不断推演加点,不知能否绕过注定存在的横练瓶颈?”

陆章越想越觉得靠谱,当即开始尝试。

可苦思冥想了半天,他还是拍了拍从地上站起来,语气里带着点自嘲:“不行,不行,总还是差了一点。”

“目前这三门横练功法的底子都有些差了,至少得有一门阳血境以上的横练硬功支撑,才有那么几分可能。”

无法,这下浮光牵丝秘术和横练硬功上的修为都算是停滞了。

陆章推开后院的朱红小门,探出头去,正瞅着大姐陆依正从外面回来,背上担着一个背篓,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些食材。

练武之后,陆章的食量就越来越大。

陆家院子虽只有姐弟二人,但陆依每天要做的饭食,甚至超过了些小宅院里的一大家子。

“姐你这么每天出门,还背这么多东西,实在是太糟践自己了。”陆章皱着眉头,“不行我还是去给你找个打下手的吧。”

“唉,不用不用。”陆依擦了擦汗,把背上的背篓就地放下,“你先前不是说练武有什么忌讳,不好给外人看见的么,我不要紧的。”

“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就像你没日没夜在院子练功,习惯了就不累了。”

“再说这段时间关凉也来得频繁,我其实很少做重活了。”

“不成,关凉哪怕不练功,也经常被我打发出去做事,哪里会是天天帮你的。”陆章摇了摇头,若只有做饭也还罢了,这么大一个院子每日的洒扫起居搬运,都不是轻活。

他这段时间忙着练功的事情,一直没在意。

大姐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怎么过来的:“至少让我找个厨娘,再添一个给你打下手的丫头吧。”

“那你练功的事情?”陆依小声开口。

“我平日里自把这小门锁了就是,不叫他们进去。”陆章往前走了几步,一根指头就勾起来方才陆依辛苦带回的背篓,“但姐你说的也有道理,哪怕只是帮你打下手的丫头,也得好好查查是不是身家清白,手脚干净的。”

“这事我后面再找洪二说罢。”

“嗯嗯。”陆依两手空空走在陆章身上,一下子都有些轻飘飘的感觉,整个人要飞起来一样,“这么重的背篓,你拿起来却这么轻松,大体格倒不是白长的。”

第一次见到陆章这飞速膨胀的肌肉,着实把陆依吓了一大跳。

但这么几日下来,她也已经看惯了。

下午天还没黑,陆章抓紧时间出门寻了一趟洪二。

“得嘞,陆大哥的吩咐包在我身上,最近遂平县里不太平,外面的流民也多,找几个活不下去的丫头,多的是人抢着来哩。”

洪二一听陆章的要求,当即满口答应。

“不要流民,要遂平县里土生土长的。”陆章想起自家旧院子中那些面目呆滞,口中念念有词的慈心教教徒,“话不要太多,踏实肯干,家世清白安全是最重要的。”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陆章索性把横练硬功的事情也吩咐到了洪二的身上,“你在城里呆的久,还喜欢四处乱窜,可知道遂平县中哪家武馆有阳血境的横练功法吗?”

“阳血境?”洪二显见的有些踌躇了,“这怕是不好找。”

“遂平县中武馆馆主确实有些是阳血武者,但是不论出于自家传承考虑,还是城中帮派的压力,就没听说过有一家是把阳血功法摆出来的。”

“更不要说还点名横练功法了。”洪二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连摇了三下头,“陆大哥吩咐了,这事我就去跑动跑动吧,但基本是没戏的。”

“没事,尽人事罢了。”

……

吩咐过洪二之后,又过了一日。

靠谱的厨娘和丫头还没被洪二送来,却另有一人登门拜访。

“陆头,前院来了一人。”关凉面色古怪,感觉这话自己曾说过,“说是您的旧识,想要见您一面。”

“还是上次那个胖子么,刚带过话他又有什么事?”

“不是的陆头。”关凉推开屋门,自己则主动往一旁退了一步,“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眼泪汪汪的,非说认识您。”

“姑娘?”陆章愈发不解。

他离开药庄之后,每日苦修,见过的人屈指可数,其中半数还都被自己亲手砍了,从哪出来的一个姑娘。

踏入厅堂。

堂中竟当真坐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只是往日热情熟络的脸上,已是泪眼婆娑。

“师弟,我爹要死了。”

姜玥捏着鼻子想要忍住哭意,可话语中仍夹杂着闷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