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扳回正轨

到了议事堂门口，大部分弟子就自觉停下了脚步。

只有少数有资格进去议事的跟在段怀致和陆章二人身后，戚珵也在其中。

注意到陆章扭过来的视线，戚珵脸憋得通红，用力咬紧牙关，在脸颊两侧都绷出了一道隆起，喘了一口粗气，才有些干巴巴地喊了一声：“师兄好。”

这声细不可察的恭贺一出口就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陆章也没注意，他回头不过是进门前习惯性地扫视身后罢了。

身前段师兄处不知为何隐隐传来一声叹息。

议事堂中所坐的面孔和上次陆章来时大同小异，少了曲长老，多了一个陌生的中年文士。

同时陆章的座次也从犄角旮旯里被调到了前头。

“阴血境之后，你的薪俸就可涨到每月六十两银子了，如果暂时手头紧，园里可以给你一次性预支三月的份额。”

众人都落座后，在今日议事前，段师兄面向陆章开口。

“谢过段师兄。”陆章不咸不淡地拱手道谢，算是走了个流程。

六十两银子，虽相比初入内院近乎翻了三番，但如今陆章练功花销早已远不止于此。

“除此之外，内院阳血境的弟子就该当担任些职务了。”段师兄对陆章的态度也不以为怪，“你如今拖到了阴血境，正好一步到位。”

“不知陆师弟对内务使或是外务使有什么倾向吗？”

“二者有何差别？”

“内务使么，基本就是园中的一些俗务，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物坐镇。”段师兄双手合拢，靠在椅背上，“基本没有特别的任务，平日也清闲，唯独银钱和功绩上要短缺一点。”

“我其实就算在这个位置上。”段师兄指了指自己。

“你这可不像清闲的样子啊。”陆章腹诽。

从第一次进妙手园内院见到段师兄，他就被困居在那间狭小的卷宗室里，后来的其次见面，也是一次比一次忙，一次比一次疲惫。

“那不知外务使何解？”陆章赶紧追问。

“外务使，就要离开金水里为妙手园办事了，平日里坐镇一方，园中有任务也会优先考虑。”段师兄抬眼掠过在座的阴血境长老，“毙命于你刀下的钱倡在六甲帮大致就是这个身份，这也是目前园中最短缺的。”

“相比内务使要危险许多，但不论是功绩还是修行资源上都会宽裕一点，自由度也大了很多。”

段师兄目如悬珠，观察着陆章的表情：“陆师弟并非是那种苦修不知刀兵的迂腐之人，实不相瞒，园里更希望能陆师弟能接下外务使的职位。”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陆章稍稍思忖就抬手应下。

虽然从高盈里回来后，他身家暴增，短期内不必担心银钱一事，但不论是血肉点还是药补迟早都是他的必须之物。

内务使每日俗务缠身，轻易难以走脱。

哪有孤身在外，自由自在的好。

“陆师弟果然豪杰。”段师兄笑得开怀，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以陆章在高盈里的作为，几乎没人会觉得他能安安分分地待在金水里足不出户。

“如此，倒正有一个合适的去处给陆师弟。”

“高盈里六甲帮覆灭，钱倡身死，百里帮帮主李尤内通外敌也被就地正法，如今彼处空虚，正需要一人将百里帮扳回正轨，师弟意下如何。”

“高盈里刚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连山会不来寻仇么。”陆章皱眉发问。

“陆师弟放心，前不久萧师兄回来，往连山会马雄真那走了一趟。”

段师兄的语气很笃定，似乎只要萧师兄愿意亲自出手，这些都不会是问题，“或许之后六甲帮会派人来接替钱倡的位置，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内，高盈里都是你的了。”

“也并非是我想赶鸭子上架。”

段师兄看到陆章仍在低头思忖，只得又出言解释：“金玉堂那头有自己的谋划，对我们妙手园的供奉也逼得越来越紧。”

“高盈里这么大一块盘子，对园里的影响实在太大了。”

“你若同意坐镇，每三月的收成，你可独占两成，只需要有八成上交即可。”

听到此处，一旁闭目冥思的周长老张口补充：“那李尤上交的规矩，可是按着九成来的。”

段师兄点头肯定：“内院自己人，终究和百里帮那等外人不同，稍加照顾也是应该的。”

“另外每月上交到园里的供奉，我这还可以单独给你算作一份功绩，日后若是需要兑换药补功法甚至铸造兵器一类，都可直接抵用。”

“每年从城外各处运进园里的海量药材，还有城内本身的银钱周转，这么大的容量，金玉堂到底打算做什么？”陆章没急着答应，又问了一个问题。

“金玉堂之事对你也不算是秘密。”

段师兄长叹出一口气来，眼神示意了一下此刻堂中端坐的诸多阳血弟子：“过不久你就能亲眼看到了，只是如今议事堂中却不好随意谈起。”

“那不知园中可有合宜的修骨境功法，亦或城中是否有高阶些的横练功法。”经此一遭，陆章痴迷横练一事早已不是秘密。

“陆师弟的问题倒真不少。”

段师兄苦笑：“这些问题的答案就留到今晚的小会吧，不会让陆师弟失望的，这趟我们只论职务安排。”

今晚的小会？

陆章脖颈不动，眼神隐晦地看了一眼四周，无人有惊异之色，看来这事破境阴血的惯例了。

“好，承蒙段师兄信任，那高盈里的位置我就接下了。”

“好，好，好！”段师兄胸膛起伏两下，连道三声好字，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

从妙手园出来，天色尚早。

陆家宅子附近的眼线也都被撤了个干净。

重获自由的关凉一时间连妙手园都不想回去了，缠磨在陆章家里帮着陆依里里外外地忙碌。

似乎在陆章身边帮着做事是莫大的享受，陆章若不成，陆依也不错。

“前不久洪二托人给我送了信，说是物色的丫头杂役一类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