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吸血鬼的死亡,身旁老人的身体开始冒出一阵白烟。
灼热的气浪自老人周围散出,逼的夏伦不由向门口的位置退了几步。
没有火焰,亦没有其他东西被点燃,但夏伦明白是老人的身体正在燃烧,以一种看不见的方式燃烧。
待到烟雾散尽,所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堆灰烬。
“作为吸血鬼的傀儡,他在很久前就死了。”薇妮娅的声音顺着左轮,蔓延过手臂传达到夏伦脑内:“当吸血鬼死亡,他的结局就是被世界抹除。”
如果我不曾欺骗世界,下场就会和他一样,可为什么,为什么作为世界的原住民同样要被抹除?
“因为世界针对的不是你,是整个神秘学。”听见夏伦的心声,薇妮娅做出解释:“祂保护普通人,无论哪个时代,无论是何种神秘的力量,世界都只站在普通人那边。”
薇妮娅:“失去吸血鬼的控制,作为无主之物的他总有一天会被其他人发现,而世界所要做的便是消除这种可能,祂在有意控制神秘学的传播。”
“为了活下去可真是辛苦。”夏伦忍不住的感叹。
往后的日子自己得更加小心,决不能暴露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左手手掌上的鲜血已经凝固,当他松开右手的左轮,左轮便化作一团星光消散,随着左轮的消散一同消失的是夏伦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手中本有一把左轮,可他想不起来左轮的作用,也记不起要使用什么方式呼出左轮,明明有关它的一切都停留在脑海内,可就是如雾一般抓不住分毫。
这种怪异的感觉令夏伦感到反胃,太阳穴莫名发胀。
“薇妮娅,这是怎么回事?”
“每一道神秘术法都由数十甚至上百本书组成,你的大脑最多只能记住它们一天,或在你进行一次释放后自动遗忘,在我的帮助下你不必每天去重复记忆,可遗忘依旧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若想要再次使用,你的大脑需要一次足够长的睡眠作为休息,以此将藏在回忆缝隙中的术法挖掘出来。”
夏伦尽量去忽视那种怪异感,默念回应道:“简单来说每天只能使用一次的术法么.....我明白了。”
……
待他离开洋楼,先前领自己来到此处的德尔却不见了踪影。
这只狗在自己处理吸血鬼的时候,居然偷偷跑了。
他本以为去黑市的事情可以省略,唉,随着夜越来越深,温度也愈发的降了下来。
找狗的委托仍在继续,夏伦只得顺着来时的路回到黄昏街,再一次顺着醒目的银光粉尘前进。
约莫半小时后他停在黄昏街一百一十六号,一家早已关门的商店外面。
这里就是神秘学家的黑市?但从外表上看并没有特别的地方,当然,若能让自己这个门外汉一眼发现异常,那也不需要用黑市来命名了。
夏伦没有着急呼唤薇妮娅,他先是围着商店绕上一圈,最终在商店的后门上看到数个由粉尘构成的手印。
看来入口就是这里,心想着夏伦上敲了两下门。
不一会木门打开一条缝,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商店关门了,要买什么明天再来吧。”
世界有意控制神秘学的传播,它不允许任何一个普通人知道神秘学的存在,夏伦能笃定眼前的人同样是神秘学家。
不可能有神秘学家会冒被抹除的风险与普通人终日相处。
为此,夏伦直接开口表明来意。
“我想要一截霍德华木的树枝,一周内的新枝最好。”
躲在门后的男人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问道:“哪个学院的?”
“福塔维斯学院。”薇妮娅平静的回应来的意外的快。
夏伦:“先生,我是福塔维斯学院的学生。”
“福塔维斯学院?”男人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笑:“伙计,福塔维斯学院五十年前就荒废了,难道你是从废墟里爬出来的活死人?简直荒谬。”
不给夏伦回答的机会,他又接着道:“算了,来这的人本就没几个说真话的,进来吧。”
得到进入的许可,进到门内的夏伦目睹身前的男人弯下腰将身下的木板掀起,露出通往下方的楼梯,黑市就隐藏在那里。
“不要想着惹事,哪怕你报的学院是假的,我们依旧有办法找到你。”男人走流程的警告。
夏伦表现的不卑不亢:“我明白。”
顺着楼梯向下走去,当头顶的地板重新盖上,重回暗黑的走廊中难以计量的银光粉尘突然亮起,充当照明用的火把。
“为什么告诉我一个荒废掉的学院名字?”眼下周围无人,夏伦紧忙询问起薇妮娅原因。
“不然他肯定要问你具体是哪一年级,哪位老师的学生,用福塔维斯能省去很多事情,更何况福塔维斯没有荒废。”
“没有荒废?具体展开说说。”
“呵呵,就当是为留下点期待感吧我的孩子,等到后天你自然会明白的。”薇妮娅笑了,笑的很好听。
可夏伦只想给薇妮娅来上一拳:“那你不如别告诉我有关福塔维斯的事。”
不清楚走了多久,当他来到楼梯底部再次推开一扇关闭的木门。
映入夏伦眼中的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市场,很难想象在新茵蒂斯的地下居然有着这种存在。
走过一个个摊位,夏伦没有急于去找霍德华木,他仅仅是保持安静的站在人群一旁,听他们带有口音的每一句话,看他们付钱的方式。
随着有关的信息愈来愈多,渐渐的一座城市在他脑海中构筑出来。
新茵蒂斯市,南方王国维瑞亚的首都,蒸汽工业发展昌盛,而电力刚刚起步不到十年,正处于新旧时代交替,思想激烈碰撞的时期,众多奇思妙想如镶上了转到飞快的齿轮般冒出。
至于钱币则可以细分为三种。
最小的单位是钱包中的铜硬币,称为便士,再往上的则是那青色的纸币沃尔,最后的是一种印有维瑞亚管理人头像的纸张,被人叫做镑。
如夏伦所想,三种钱币间的确有进制关系存在。
一镑=四十四沃尔,一沃尔=二十三便士。
为此,钱包中的十二枚便士与六张二十的沃尔不该是一百三十二元,应该细分成两镑三十二沃尔又十二便士。
这里的交易金额大多在十沃尔到二十沃尔之间,对夏伦来说消费难道并不高。
“左手边有霍德华木,是一根漆黑带有白色斑点的笔直木棍。”薇妮娅忽然出声提醒。
夏伦顺着薇妮娅的话看去,果然看到了对方口中的霍德华木树枝正摆放在角落的一个摊位里。
他走上前去,蹲下冲卖家问道:“霍德华木的树枝怎么卖?”
“四十沃尔,不接受砍价。”报价时卖家头也不抬。
“四十沃尔贵了点,黑市不可能就你一家卖霍德华木。”夏伦尝试压价,他不认为一根树枝值四十沃尔。
“三天前刚折下来,你大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但我想不会有比我这Ωαβγδεζηθικ
这句话夏伦听的很模糊,因为他听到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粉笔在黑板上摩擦般刺耳,连带整个脑袋被针扎的刺痛。
夏伦很突兀的觉得眼前的人在说谎话,无法解释判断从何而来,但他选择相信:“我先去其他摊位看看吧。”说完他起身向黑市更里面前进。
不一会夏伦就在一位男人的摊位上发现新的霍德华木,五天前的货且只要二十沃尔。
这次的感觉是对方在说真话。
付钱拿到树枝,算好剩下两镑十二沃尔又十二便士,夏伦用手指抵住太阳穴强忍着疼痛离开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