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石块,发出沉闷的轧响。
车内,一名女子身着白色长裙,左手握住木剑,右手轻轻按在胸口,似在平复着因旅途劳顿而略显紊乱的气息。她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窗外飞逝的景色,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欣喜。
车外,男子挺拔的身姿驾驭着缰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随着马车的节奏,他的身体微微起伏,与骏马仿佛融为一体。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望着前方的道路,仿佛在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马鞭的轻响,还有远处山林间隐约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曲动人的旅途乐章。女子时而被这些声音吸引,时而又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风,从窗缝中悄悄钻入,扬起她的发丝,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
突然,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似乎是陷入了某个浅坑。男子连忙加紧鞭策,骏马长嘶一声,奋力跃出,将马车拉出困境。女子惊魂未定,紧紧抓住车厢,眉宇间先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又转瞬之间变得舒缓安心。
然而,她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重新坐正,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在告诉自己,无论前路如何,她都将坚强地陪他一起走下去。
而男子,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颠沛流离,脸上始终保持着镇定,只在偶尔露出的微笑中,可以看出他对这段旅程和未来的坚定和期待。
.......
男子与女子一路舟车劳顿,来到一处茶肆,便在其中落座休整。
男子亲自接过茶壶,轻轻起身,在女子的茶盏中倒茶,倒是细心,‘这里离名剑山庄倒也不远,根据上一世的情况来看,小师弟他们应该已经快到了,至于西楚剑歌,这一次可一定要亲自看看,还有就是琉璃现在也算会了些剑法,那我可得为她去讨要把好剑了。’
晏琉璃注意到顾剑门的手一直僵住,看完茶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便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拿过茶壶,“怎么了?”
顾剑门回过神来,有些不适,面上有点发烫,但浑身上下属嘴最硬,“在想去了那里会有一场试剑大会,我们能不能碰碰运气为你讨来一把剑。”
晏琉璃闻言,微郝,低头为他看茶,待到茶准备好后,轻轻推了过去,“你的。”
晏琉璃许是有些好奇,把弄着茶盏,开口询问:“之前就想听你说说,这江湖上,你最倾佩谁?是李先生吗?”
她许是受到顾剑门的耳濡目染,开始对江湖上那些事情开始感兴趣,不过,要说堂堂晏家小姐一点不知道,自然是假的,只不过是想从顾剑门口中听到那些与他有关的故事。
顾剑门从晏琉璃那趋近于挑逗的眼神中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又好像回忆起什么,便借坡下驴,款款而谈:“自然是师父的,据说,当年他老人家在天启城宛如天外飞仙而来的一剑,南决五名剑客高手迎战师父,他们打算用车轮战,可师父只用了一剑,就把他们手中的剑都给斩断了,还有传言那一日下着冬雪,师父的剑却暖意极盛,长剑所过之处,冰雪消融。也就是从那么一天起,南决人再不敢在北离面前言剑。好像那一年师父亲手把武榜撕了,尽管他是当之无愧的首甲,留下了,俗世之榜,怎能评谪世仙人。”
“所以自那之后,人们就常说北离习剑,南决练刀。”晏琉璃认真听完,点头回答道,“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北离武运就一直压制着南决。”
顾剑门闻言,眼神一亮,眉间一闪,“你不挺了解的吗?”
“这不是想让你说给我听吗。”晏琉璃有些不自在地喃喃道。
顾剑门想起刚才的事情,又接下话茬,“记得小时候我告诉过你,那时候我还没去天启求学......”
显然,此时晏琉璃的表情是回忆起那个真正年少的时光,嘴角几抹笑意,眼睛注视着茶盏中的茶水,仿佛透过其中能够看到当初那个场景。
......
十年前,柴桑城,金钱坊顾家。
“小琉璃,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年少稚嫩的顾剑门对着身旁同样年少可爱的少女说道,何其恣意张扬,意气风发,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有现在这般的壮志豪情少年侠气。
微风吹拂起少年无拘无束的散发,少女眼角中许是一丝崇拜更多的是有些恼怒,一只脚还象征性地踩了踩地,一只小手便要去拧少年,用听起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喊道,“顾剑门,说了多少遍,不要喊我‘小琉璃’!”
顾剑门轻轻一躲,便躲开了晏琉璃的小手,见到她这般柔软可爱的模样,也没有回怼,相反用温柔的语气,点头回答:“好,你不小,琉璃。”
闻言,少女时期的晏琉璃也是懵懂中明白了,又气鼓鼓着自己的两边白嫩的脸蛋,“好吧,你说,我听着!”
“我以后也要成为像李先生那样的剑仙,一剑飞仙!”顾剑门抬头望天,心中愿想一抒而发,语气坚定。
晏琉璃见此也用她那软糯的声线,点着脑袋,“相信你一定可以!”
顾剑门抽出自己的长剑,那时候还不是‘月雪’剑,随后,他一剑起舞,纯粹的剑舞,长发飞扬,青春风采,少年意气。
顾剑门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番舞剑与风采,永远成为那个少女心中最难以忘怀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