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亡

“李广忘了我吧,谢谢你陪我这么久……还有对不起。”

那是一句来自梦中人的话语,它如同一缕轻烟,缠绕在我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我忘了……谁?”

我在镜子前瞪大眼睛,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挣扎着从喉咙中挤出。

地板上,被我不经意间打翻的药瓶还在不断滚动着发出声响。

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片散落一地,它们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在无声地提醒我,那些只是梦而已。

我感到一阵晕眩,看着掌心仅剩的一粒药片,它在我的掌心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她是谁?为什么我记不起来了?”

我在KTV的卫生间内,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反复追问,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非常清晰,像是在敲打着我的灵魂。

片刻之后,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甚至开始对着镜子做一些安抚的动作,以此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整个人仿佛徘徊在虚幻与现实之间,无法分辨哪些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哪些又是我脑海中的虚构。

片刻后我瘫坐在马桶上,思索了半天,但结果得到的只有一种深深的错位感和怪异感。

外面的响起的音乐声震耳欲聋,穿透了卫生间的门,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猛地拽回到现实中。

我收拾情绪,简单的洗了把脸清醒一下,走出了卫生间,重新踏入了KTV的包厢。

包厢内,那群与我年纪相仿的青年们正在尽情狂欢,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解脱和喜悦的笑容。

是啊,高考结束了,每个人都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学校,这是他们渡过了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时刻,值得好好庆祝。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疯狂地跳跃、歌唱,他们的热情和活力很真实,也让我的内心也放松了些许。

我猜想,可能是这段时间以来累积的压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导致的胡思乱想吧。

深吸了一口气,包厢内弥漫着的一股特殊的气味,那是混杂着香薰、酒精和青春气息的味道,是狂欢的味道。

我穿过热闹的人群,随便找了个靠边没人注意的角落座位坐下。

喧嚣中,我感到有些不适应,心中默默盘算着如何找个合适的借口离开。

正当我低头思索时,一罐冰凉的汽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并轻轻晃动。

当我注意到来人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张萱那熟悉而漂亮的面孔。

作为我们班的班长,她不仅以领导能力获得同学们的认可,更以其清丽的外貌成为大家公认的班花,也是我的同桌。

张萱的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雪,仿佛细腻的瓷器,透出健康的光泽,她的眉毛弯弯如新月,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智慧和温柔的光芒,那双眼睛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嘴唇轻启,总是挂着一抹亲切的微笑,既不过分张扬,也不冷漠。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在肩上,柔顺而有光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一种青春的活力,身上穿着简洁大方,身材高挑,姿态优雅,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气质。

即使在KTV这样喧嚣的环境中,她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仿佛一朵静静开放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

在灯光的映照下,张萱的面孔更显得生动而立体,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充满了感染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流露出担忧:“李广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哦,最近有好好吃药吗?”她的声音温柔而体贴,让我心头一暖。

“谢谢,医生说药物只是辅助治疗,主要还是看自己。”我接过汽水,对她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面对友好相处了接近三年的张萱,我也无需客气和委婉,直接道出了实情。

“总会好起来的。”张萱轻声说道,紧接着顺势坐到了我的旁边。

她的目光也转向了那些狂欢的同学,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过多的话语。

张萱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淡淡的香味,清新而宜人,让我这个本就腼腆的人更加感到不自在,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红晕。

为了转移自己和她的注意力,我微微把头瞥向另外一边向她提出了疑问:“班长,你不去和他们一起狂欢吗?”

张萱听到我的话后,微微一笑,她的身子前倾,侧头认真地看着我,用温柔的声音回应道:“都毕业了,还叫我班长呢?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前几天的问题,为什么会生病呢?”

她的问题直截了当但充满关心。

面对她的询问,我脸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黯淡下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张萱见状,立刻意识到可能触及了什么:“啊对不起,你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的,只是说出来可能……好受一些。”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慌乱,显得有些可爱。

我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她慌张的样子内心感到一阵温暖,同时安慰她:“没关系,其实是我好像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这句话像是打开了心中的某个闸门,让那些深埋的情绪开始涌动。

说完,我打开汽水,直接喝了半罐,碳酸泡沫在舌尖跳动,刺激着我的感官,也让我的心情逐渐平复。

张萱的眉头微微蹙起,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对你很重要,那为什么会忘记,而且你好像很执着想起来。”她的问题直指我的心结,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就好像是在梦中和她相遇的一般,等醒来就慢慢开始淡忘。”

紧接着我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那些即将消散的记忆,但最终无力地放下。

张萱轻轻重复了一句:“梦?”

我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望着手中的汽水罐,汽水里的气泡缓缓上升,破裂,就像那些即将破碎的记忆片段。

外面的世界突然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打破宁静,紧接着是一段紧急的喊话,声音透过夜空传入KTV包厢内。

“各位市民大家晚上好,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要紧急开展一场演习,所以请大家放缓行动,以防发生踩踏等事故……。”

这段广播让包厢内的喧嚣戛然而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张萱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并不感到惊讶,她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嗯,说起来,最近演习逐渐增多了呢。”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对这种频繁演习的习以为常。

我点点头,试图解释这一现象:“应该是为了震慑那些违法犯罪的人,除了道路封锁以外还有定点盘查呢。”

我的话语和声音中带着理解,虽然已经进入了和平年代,但安全总是需要被放在第一位。

我心中一动,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喇叭声正是我需要的契机。

我起身,带着几分歉意对张萱说:“我有些头晕就先回去休息了,路上还有盘查,太晚的话不太好。”

我迅速和几个熟悉的同学打了招呼,然后走向包厢的门口。

在我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时,身后传来了张萱的声音。

“李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些犹豫和羞涩。

我立刻回头,只见她抿了抿唇,脸上微微泛红,似乎在鼓起勇气说出接下来的邀请:“一个月后是我的生日,有空的话你能来吗?”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中的温暖和感激油然而生,立刻报以微笑:“嗯,一定到。”我答应了她的邀请,然后转身走出了包厢。

KTV的包厢外走廊上,喧嚣声依旧,走出KTV的喧嚣,我回到了夜晚的街道上,瞬间被一种宁静所包围。

街道上的行人稀少,许多道路因为演习而被警察和特警封锁,只剩下零星的车辆和巡逻的警灯在夜色中闪烁。

我深呼吸,享受着这短暂的安静思考时间,我的心境也逐渐平和下来。

由于不愿意在一边等待盘查,我决定抄近路走小巷子回家。

夜色如墨,我正独自一人慢步走在这条狭窄而寂静的巷子里。

头顶上,一线天空被两旁高耸的建筑物挤压成一条细缝,只有零星的星光点缀其间,为这漆黑的巷子带来微弱的光亮。

马上我即将走出巷子重回街道上,突然巷子另外一头回荡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为距离比较远,我并未在意。

但是那脚步声速度飞快,几乎是瞬息就出现在了我后面,我这才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正要回头。

一声轻语响起,如同死亡的回响,我根本听不懂那到底是什么语言。

轻语未落我就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随后是一片模糊的视觉和耳鸣。

紧接着我头脑一阵眩晕,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栽倒了下来。

一个人影快速从我身边掠过不知去向,仿佛正在逃命。

我正想开口骂几句,但是胸口出现的疼痛剧烈让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处无法发出。

紧接着我能感受到在胸口处有大量的热流不受控制的涌出。

我想要站起来,但躺在地上身体无法动弹分毫,大量失血后四肢都逐渐冰凉起来。

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我的视野内又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努力想要集中视线想要看清是谁,但视线中的景象却像被水流冲刷的墨迹一样,逐渐扩散开来。

“救我,救...救我。”我只能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发出求救。

在我昏过去之前耳边出现一个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吵闹和动作惊醒。

“快,把他抬上担架!联系抢救室,准备抢救。”

一个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紧接着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车轮滚动的声响。

“醒醒,不要睡过去了。”

好困,好累,好像只要稍微放松一下就会彻底睡过去。

我能感觉到自己被迅速地移动着,紧接着被送入一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

灯光在我的头顶上快速地闪烁,形成了一条条模糊的光线,但紧接着我双目好像失明,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患者失血过多,需要立即输血!”

又一个声音响起,语气中带着焦急。

我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握住,随后是一阵刺痛,冰冷的液体流入我的血管,带来了一丝凉意,很多人在我周围忙碌着。

“血压还在下降,准备电击!”

随着这句命令被下达,我感到胸口被一种力量紧紧压迫,接着是一阵电流穿过身体的震动。

随着抢救的继续,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那话气中满是遗憾。

“唉,抢救无效,宣布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