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
- Rider学院二三事
- 作家KlrIF2
- 3262字
- 2024-07-28 03:22:54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一如既往的和邻家的小伙伴在巷子里跑来跑去,一番追逐后,我们便跑出巷子,跑到一块郊区空地,闹闹打打,嘻嘻哈哈,朦胧的做着游戏、闹着矛盾、冒着傻气。我也自顾自的欢乐着(游戏)、愤怒着(矛盾)、悲伤着…
悲伤?什么悲伤?啊…天色不早了,天空的一边已经很暗很暗了,西头却还固执的亮着,就好像被点燃(!)着一样,被烧了一样……
啊…啊…什么声音呢?好似有人在喊叫,“救命啊啊!”刺耳的呼救声霹雳一般侵入我的脑海。回头,就仿佛天空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巷子的方向,我的家…已经淹没在火海之中,无声无息间,火焰也已经将我包围,四周的伙伴不见了、远方的巷子、近处的绿地水沟也不见了,四周只有大火和更大的大火。忽然却听见某人喊我,谁?谁在喊我?…啊啊,除了自己父母还有谁会这样喊我呢?是呀,朝巷子那边望去,父母确实正焦急地呼唤着自己,然后…被大火吞没。
……!是梦吗?…徐徐睁开眼,清晨的阳光恰好照在我的眼睑上,配合刚刚那场梦,已足够让我清醒,虽说是梦、是噩梦但依旧是现实的延续与投射,尽管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尽管我已经将其忘记许多,但那种深刻确是不会改变,就如同父母葬身火海的事实一般,是能让最为子女的我铭记一生的深刻。而清晨因为梦而怀旧伤感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房间的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和紧随而来的粗暴敲门声以及一声“吃饭!”然后又是一阵脚步逐渐远去。
这声音的主人自然不会是我的母亲。声音来自我叔叔的女儿,我的妹妹:乐正妍。自打十一年前,那场火灾后,我便被我的四叔收养,四叔是我父亲的弟弟,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有大姐、三妹、四弟。大姐、三妹嫁人就就基本不同本家联系了,于是四叔就善意的接纳我进他的家庭,伯母也支持四叔的做法、欢迎我进这个家,四叔家的家庭条件也比较优渥,在市区有一栋带院子的小楼,家里有两辆汽车,几年就换一辆,对于家里多我这么一张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乐正妍明显是讨厌我的,理由也不难猜,小部分原因是那时我是个脏兮兮的农村野孩子(乐正妍原话)大部分原因应该是我分散了、抢夺了四叔和伯母对她的爱罢…她讨厌我,我也能理解她讨厌我,家里所有人都能理解她讨厌我,我也自觉理所应当被她讨厌我,对此事,四叔一直缄默其口,伯母一直小心翼翼,但她也没有欺负我,对我的讨厌只显现于态度,对此,我早已习惯,在我来这个家第一年就习惯了,然后我们就各过各的,多年来把对方“无视”当然不是将对方当空气,而是将对方当做一种自然现象,就像潮汐对于住在海边的人一样,习以为常,却又到此为止,没有矛盾,没有故事,直到现在这个状况下。
简单来说我从一直以来的封闭式管理寄宿学校毕业了,在我开始下一阶段的求学生涯前,我们又得天天生活在一起了,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四叔和伯母两个人还出远门不在家,据说是妍的外公除了车祸,二人在我还没回到这个家之前便匆匆动身了。昨天直到深夜我才大包小包的回来,而那时不只是出于何种理由,妍并不愿意跟我见面,在我按下门铃后,我的手机想起,接起,电话中传来妍的声音:“门是开的,进来。”我一推门,果然,门是开的,电话中的声音又想起:“今晚你就睡以前你的房间,虽然那里很久没人住,但床是能用的,褥子都是新的,你直接去。”随后未等我说半句,这通电话已经挂断。我按照妍的遥控,径直来到二楼厕所对门的那个小房间,这里就是我到五年前为止睡觉的地方,不过现在貌似已经变成了一间小仓库,但在这“仓库”的角落却被清理出来了一块能放置一张床的空间,而那里也确实有一张床,房间比以前要闭塞不少,因为里面有很多杂物,但里面的空调却和以前不一样了,像是装上不久,这一些小小的变化不禁让我幻想了一下,四叔一家虽然待我不薄,但做到这种程度我是不相信的,想来这大概有什么别的目地罢。
昨晚一夜无事发生,我只顾着沉沉睡去,直到今早醒来,我简单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就下楼了,因为刚回来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睡衣,还穿着昨天穿回来的T恤衫,回忆到妍“吃饭”的指令,我便径直下楼,来到厨房的餐桌前,发现什么也没有,既没有食物,也不见任何人,而妍却预判了我的想法,“把锅里的东西端到这边”听着从客厅传来的呼唤,我不假思索地选择照做,然而揭开灶台上的蒸锅,我还是愣了一下,锅里边有五根玉米…我有些疑惑的端着玉米走到客厅,这时我才发现客厅也同以前不大相同,昨晚匆忙之下没有看清楚,客厅的沙发和茶几都换了个样式,但同样换了个样子的还有沙发上躺的那个人,即为之前声音的主人——乐正妍,我的表妹,她侧躺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手机,和我一样,妍也没有穿睡衣,她不仅没有穿睡衣,她也没有穿衣服,仅仅是披着一件浴巾“放桌上罢”我一边被遥控,一边消化着眼前的画面,正当我放下玉米,还在发懵时,她又开口了“坐么,坐下吃”说着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脖子以下也就变成了电视不能放的画面,我就看着她抓起一个玉米啃了起来,空气中安静的只有她的咀嚼声“吃呀”她拿起一根玉米递给我,我呆呆接过玉米,发懵没有停止,向着妍看去,从头到脚的大量了她一番,看她的脸,确实和五年前很像,是她;看她的身体四肢,呃…很健康…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我只一边处理着眼前的图像信息,一边对抗宕机的感觉。同时将玉米塞入口中,以期缓解大脑思维的压力,我大概是吃的很慢,因为在我啃干净这跟玉米时,妍已经将站起身来,潇洒的将浴巾披在身上,向着我记忆中她房间的方向走去,宛如起驾回宫的君王,同时,盘中也只剩四根被啃光玉米芯。走到房间门口时,她突然一顿,开口道:“那个盘子就放到厨房罢,或者就放到那也行,你收拾一下,今天有事须要请你帮个忙。”说罢,便走进房间,及时在说这句话时,她也还是没有正眼看我,我对此亦无有不快,只将那个装有玉米芯的盘子端进厨房,稍作清理,饭后的收拾就结束了,因为根本没什么需要清洗的东西。妍刚说有事请我帮忙,让我“收拾”一下,但我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等待着妍,同时回忆着在这个家的点点滴滴,这个家对我是舒适的却并不温暖,因为我说到底还是个外人罢了,我从小就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因为四叔对我的态度非常中规中矩,对我,四叔极少扮演“父亲”一类的角色,只对我扮演“四叔”这个角色,换言之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亲戚”四叔没把我当儿子,而是把我当做“二哥家的人”来看待,对我也没有超过任何“四叔”这个角色的行为。伯母倒是个热心肠,经常对我嘘寒问暖,生怕我收了什么委屈,似乎很在乎我的感受,还有时对我单独说一些话,虽然都是一些家常琐事,但却让我对这个家确实更有参与感。而那时的妍,还只是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有些怕我这个“生人”而且出来这个家的我,对她来说,怕是跟书里的类人猿一样的概念,后来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后,妍对我的怯生感已经没有了,只有三分的冷漠、七分的讨厌还有九十分的无视,当然,对此我情绪稳定,我那时虽小,但却懂得一个道理,那就是“我”对于四叔一家是外人,四叔一家对我来说也是外人,对于外人,自然不会抱着过大的期待,我从不对四叔一家有什么意见,我还很感激四叔一家在那时帮助我,收养我。细想来,到是今天一见我就如此坦诚的妍比较奇怪,不过这也不是说不通,毕竟,现在我们是名义上的一家人,在更外一层的社会关系看来,妍和我,可从来不是外人。当然,这种行为或许只是妍为人的体现。而我目前也更倾向于有一种解释。
房门开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飘渺的思绪,妍来到客厅,此时她已经穿好衣服:黑色长裤,白色衬衫,手里握着一顶灰色鸭舌帽,右肩上挎着一只花哨的时尚女士包,她一边向门外走出一边将帽子往头上扣,同时对我说到:“今天我们分头行动,我今天要去市政府办点事情,我想你帮我去取个东西,一会我先带你去那个地方,然后你自己回来就好了,这是家门钥匙。”说着,她丢给我一个钥匙,我接下后,便起身跟她出门,而刚出家门,她忽然顿住,回头,第一次正视着我说道:“今天就看你了…哥…”
我只得“嗯”的应了一声,心里还嗔怪,咂摸妍这突如其来的言行的含义,但想到我接下来十二小时的遭遇,她这句话还真是显得不痛不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