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河鱼眨眼，鳞入血肉

诡异的鱼目闪烁，让原本平凡无奇的午后瞬间笼罩上了一层神秘与不安。

老把头与赵玄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老把头缓缓放下剪刀，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震惊。

“这……这鱼，不对劲。”

老把头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不确定，他再次仔细端详起手中的鱼，那鱼的眼睛依旧半睁，仿佛有生命般在注视着他们。

赵玄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他虽年轻，但自小在山里长大，对山林间的奇异之事也略有耳闻，前不久又刚看到老鼠拜月等异常，他强作镇定，走上前一步，想要更仔细地查看这条鱼。

“老辈人说过，山里的生灵有时候能通灵，会不会……”老把头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猜测，也有几分对未知的敬畏。

赵玄对此也感到纳闷，会眨眼的鱼别说见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老把头虽然知道的不少，但眼前这一幕，显然超出了他过往的所有经验。

他沉吟片刻，抬头望向赵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小子，咱们得小心了。这鱼，怕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长白山上，自古以来就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咱们今个儿，怕是要撞上个大的。”

说着，老把头就把这条鱼丢回到了鱼缸里。

这一丢不要紧，方才还个大体硕的葫芦子鱼，正在瞬间化为了一滩黑水。

这黑水沾染上了其他鱼之后，那些原本鲜活的鱼也纷纷开始扭曲变形，皮肤下仿佛有暗流涌动，最终一一化为乌有，只留下一滩滩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水，在院中蔓延开来。

赵玄惊愕之余，迅速退后几步，目光紧盯着这一切，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与好奇。

院子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和腐臭混合的怪味，老把头也因为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乱了心神，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咳咳……咳咳……”

紧接着，老把头开始咳嗽，口中开始有同样的黑水吐出来，且露在外面的皮肤开始变红，老把头不受控制的去挠那些泛红的地方，每一下都似乎加剧了他的痛苦，脸上布满了扭曲与惊恐。

皮肤渐渐开始溃烂，露出了一块一块像极了鱼鳞的坚硬角质。

这些角质逐渐在老把头的皮肤上弥漫开来，形成了一层一层的鱼鳞，将血肉覆盖在下面，瘙痒难耐却根本就触碰不到。

赵玄猛然一惊，脑海中赫然浮现出古鼎上记录的一段文字：

“鱼化人，妖氛起，宝随祸出，水下藏秘。”

在铜鼎上刻下赶山人传承之人，也刻下了一些自己赶山时的见闻经历，并大概的对他所知晓的天灵地宝做了简单的归纳。

这段文字，出自于五行之水下的天灵地宝划分，虽然和老把头的遭遇不同，但却极为相似。

白酒！

赵玄立刻看向了老把头：

“把头，你把白酒放在哪了？”

老把头已经疼的倒在了地上，只能艰难地伸出手，冲着屋子里指了指。

赵玄当即转身进屋，一通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几瓶烈酒。

随便拿了个盆子，赵玄将白酒倒在盆里，一点火，白酒表层便燃烧了起来。

“把头，我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种法子，从来没有试过，您忍着点！”

赵玄提醒了一句，紧接着便把手往白酒里一抓，紧接着抹在了老把头的胳膊上。

此时赵玄能够感受到的已经不再是人类皮肤的触感，而是冰冷且滑腻，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鳞片。

老把头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恶臭的黑水吐出来，就连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

赵玄的动作迅速而坚定，白酒的火焰在盆中跳跃，映照出他紧张而坚定的脸庞。

白酒的烈性在火焰的催化下更显威力，赵玄不顾灼热的疼痛，一次次将燃烧着的烈酒涂抹在老把头的皮肤上。

那些诡异生长的鱼鳞在遇到火焰与酒精的双重刺激后，发出“嗞嗞”的声响，伴随着一股更加刺鼻的气味升起，仿佛是在与赵玄做着无声的对抗。

但好在，虽然那些鳞片并没有褪去，但至少蔓延的速度得到了大幅缓解。

老把头似乎也感觉到身上那种疼痛和瘙痒感有所减退，他费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好小子，有你的。”

赵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担忧也有一丝成就感。

他深知，这仅仅是暂时的缓解，真正的危机还未解除。

在赵玄的帮助下，老把头回到了屋里，靠在了炕上，还不忘喝了一口烈酒。

“小子，你来我这儿做一次客，结果却闹的这么狼狈。”

老把头说一句话，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还得刻意压制，那根本控制不了的咳嗽。

手中的布片已经被黑水所浸染，老把头有气无力的嘟囔着。

“这到底是咋了？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那些鱼……”

没等老把头把话说完，赵玄便突然间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一切的开端似乎都从那条会眨眼的鱼开始。

“老把头，这些鱼你是在哪捞的，我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原因。”

“就在从这往东去五里地，这些年来我也都吃那里的鱼，从没出过事，不知道今儿个是咋的了！”

“行，我去看看，您保重好自己！”

赵玄咬了咬牙，也知道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并不会改变老把头的现状，方才那法子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有效果也不足以根治。

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得找到，导致老把头变成这样的原因。

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寻常疾病，更像是赶山人常说的闹阴灾。

闹阴灾，是赶山人对一些无法解释的怪异状况的统称。

从最开始闹阴灾这三个字包罗万象，到最后每找出一种原因，相应的怪状就会被从闹阴灾的范围内剥离出去。

可即使如此，赵玄作为当代最后一位赶山人，闹阴灾的范围内，依然有很多，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原因的怪异状况，老把头这显然就是其中一种。

出门之后赵玄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奔老把头所说的那条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