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适才是那地龙翻身了吗?”
过了许久,有人反应过来,站稳身形后,满眼惊恐的自语道。
“快看!城隍老爷的神像裂开了!”
“哎呀!还真是!”
“这可是大大的凶兆啊!”
“……”
“你快看!当真裂开了,这可是如何是好!”
今日的城隍庙本就很是人潮涌动,这些声音顿时引着众人朝着殿内望去,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细语不断。
然而此时的张林却是不禁心虚的来到外面,看到人潮纷纷朝着殿内冲去,于是驻足转身朝着天空望去。
只见那城隍庙上空原本的巨型人像如水波一般开始变得愈发虚幻,不过多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后一道饱含愤怒的吼声从内传出,但是张林侧头看向周围百姓,发现他们面上并无惊色,心中反倒是稍定。
“何方高人在此竟要毁本城隍神道之位!”
“若是有何处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高人现身一言!”
浩荡的声音如雷声滚滚朝着四周蔓延而去。
此时的松江府城内各处不下十几道目光纷纷投向城隍庙的方向。
就连城外的松江之上也水波连连,水汽蒸腾起的雾气冲霄,一道金光乍现其中缓缓上下沉浮。
“这刘辩到底发什么疯!”
“怎得突然神道之威尽皆放出!”
金光中发出低语,其内的人影言罢朝着城中望了一眼后,便挥手撤去周身水汽升入云层内,朝着城隍庙的方向飞去。
春秋酒楼内。
正端着托盘传着饭食的马球儿,脚步一顿。
突然朝着一旁倒去,惹得酒楼内立时变得吵闹非常。
城隍庙内,左侧侧院内。
原本坐在侧院屋内不发一言的庙祝老头陈宏感应到庙内产生的震动,倏地站起身双眸看向屋外。
“这……发生了何等事情!”
“难道是地动!”
“可是距离上次地动不是才过了四十余年吗?”
“上次不是听陈老您言及百年内松江府内一切安然?”
此时坐在座椅上的程守成稳住适才险些倾倒的身体,扶着林独递过来的手臂站起身,一脸惊骇的看向起身的陈宏。
而站在程守成旁边的林独却是眼眸中闪过一丝神光,神色间若有所思。
“你们莫要出来,我去去便回!”
陈宏没有回应程守成的问话,只是撂下这句话后,一脸郑重的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
程守成怔怔的看着远去的陈宏,旋即又反应过来朝着林独言道:“慎行,看来今日城隍庙内要有大事发生,我等凡夫俗子切莫要沾身于此,我们二人现在便离开。”
林独听罢,看着便要朝着外面走去的程守成,出声言道:“叔伯,庙祝陈老不是说让我们先莫要离开吗?”
刚走到门槛处的程守成闻言脚步一顿,转身看到跟过来的林独,叹息一声,道:“此次城隍庙发生地动之状,而秦国师又今日清晨便已返京。
“现今松江府又要举办水陆法会,想必各地异人都已经汇聚于此,此番景象还未曾知晓是谁所为,而陈老身怀异术,届时若是出现事端,他又怎能保得下我们两人?”
“今日慎行你记住叔伯一句话,君子可为信立,但非愚钝之,阴谋之前不可行,小人之心不可有,而现今危墙之下不可立,方可继而行之。”
“若是无法言行具都达到此,即便是饱读诗书也不过只是一个书呆子而已,徒惹笑话,你又怎能后面进入官场之后施展胸中抱负呢!”
林独听完程守成说的道理,不禁眼中有些迷惘,这等道理他倒是头一次听闻。
“且莫要在此逗留了,你那先生自小到底是如何教你的,日后跟在叔伯后面自会教你。”
程守成见到林独的模样,旋即面色一暗,沉声说道。
“先生教导的极好。”林独听到程守成言语间似有诋毁张林之意,立时便回过神反驳道。
“好好好,你那先生什么都好,我们两人现在还是先行离开此地便是。”
见到林独这般倔强的神情,程守成叹息一声,心中更是将郑秋骂了几遍,拉着他便朝着门外走去。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殿前的小道上,此时的陈宏正站在殿内,里面原本的百姓已经被全部驱赶在殿外。
那些殿外的百姓们有些聪慧的,开始挤过人群朝着外面离开,而仍有一些人站在殿外探着头朝着殿内望去。
“愚昧!”
程守成见到仍有人朝着城隍庙内涌入,一时间气的口中低喝一声。
“速速离开城隍庙,今日庙内戒严!”
程守成和林独刚来到庙门前,前方便传来了官府衙差驱赶人群的呼喊声。
“慎行你看到了吧,百姓愚昧不可知,重典亦有道理之处。”
程守成看着那些衙差举着杀威棒便要朝还要上前的百姓头上砸去作驱赶之状,开口言道。
“老先生此言,虽也有道理,但张某却不尽都认同……”
正当程守成还准备说些什么,背后传来了一道令林独很是熟悉的声音。
“先生,你先前没有事吧?”
林独转身看到张林正朝着他们二人走来,摆了摆手开口道。
“先生?”程守成看着一脸兴奋的林独,面色顿时一垮,目光中带着敌意,看向张林。
“你便是教导林独之人?”
程守成原本还认为教导林独的人至少也是年过半百的学识渊博之人,但却没有料到是面前这个不过看起来才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正是在下,张林见过程老先生。”
张林脚下不停,穿过几个人身侧,便来到程守成身前,朝其拱手行礼。
“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地可好?”
林独见到自己这位叔伯对张林似乎并不太友好的模样,讪讪的朝着其笑了一声后便开口问道。
“你们三人还站在此处做什么,快些离去,今日庙会取消!”
前面林独的话音刚落,台阶上便传来了官府衙差的呼喊声。
“既是林独教导先生不远千里而来,不若回府讨教一二可好?”
程守成抬眼看向张林,言语间说着邀请之语,但面上却满是挑衅。
林独见状无可奈何的摇头道:“先生,我这叔伯言之有理,现今城中动荡,要么就先和慎行一同回府居住吧。”
张林闻言缓缓摇了摇头,道:“多谢程老先生相请,张某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今日便不能前去了。”
“慎行你若是你有事便在北城的春秋酒楼寻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