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抱头鼠窜

“哪里来的无名之辈?也敢在我高爷面前作威作福?”

听到李清霄的名字,高扬不由得嗤笑一声。

他很确定潢州的官吏里没有叫李清霄的。

即便是有,也必定不是什么大人物。

“这是我们玉阳县新任主簿兼典史——李大人!”

“高公子,请你放尊重些!”

杨捕头毫不退让,义正辞严道。

“哈哈——!”

“哈哈——!”

听到杨捕头一席话,高扬和家丁们却不屑地大笑起来。

“我当是哪里的封疆大吏呢。”

“原来就是个小小的玉阳县九品主簿啊!”

高扬听到李清霄的身份瞬间松了一口气,态度越发傲慢起来。

“告诉他,爷是什么身份。”

高扬示意家丁们自报家门,压一压李清霄的“气焰”。

家丁们狗仗人势惯了,此时根本毫无畏惧。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潢州高知州的公子!”

“高知州乃堂堂的从五品官员,可是你们七品沈县令的顶头上司!”

“你个小小的芝麻官,怎敢在高知州公子面前如此耀武扬威?”

为了迫使李清霄低头,他们行为举止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高家家丁们甚至在走廊里随手逮了一名丫鬟,拉入房中当即羞辱起来。

家丁们一边上下其手,一边不断威胁道:

“嘿嘿~”

“怎么样?怕了吧?”

丫鬟越是尖叫,高扬的脸上越是兴奋。

“李清霄,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们高爷认个错......”

“......以后你的家眷也是同样的下场!”

高扬和家丁们只敢不断叫骂,过过嘴瘾而已。

李清霄毕竟是朝廷命官,高扬不敢将他直接怎么样。

如果把李清霄惹急了,自己和几个家丁人说不定会被反过来教训一顿。

典史身负一县的缉捕、刑狱和治安之责,当然有拿下自己的权力。

“聒噪——~”

李清霄对这帮鼠辈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尤其是高家威胁自己的家人,让李清霄不能容忍。

他抓起案上的一把枣核,信手甩了出去。

啪——啪——

啪——啪——

几枚枣核飞速地打进家丁们的喉咙里。

而刚刚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们应声倒地。

他们捂着脖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在地上像戴了紧箍咒一般左右翻滚。

喉咙被重伤,这几个家丁以后怕是再也发不了声了。

同时也失去了正常吞咽的能力,只能依靠流食度日。

不过仗势欺人的家丁们,一旦对权贵没有利用价值,就会如同丧家之犬。

几个走狗失去利用价值后,高家怎么会专门去安排人伺候他们?

等待这些家丁未来的命运,只有流落街头最后曝尸荒野。

眼前一幕,彻底把高扬的酒给吓醒了!

这个李清霄原来是个不怕威胁的主!

从小到大,县里的官员见了自己高家人,莫不是做小伏低。

即便一县之尊的县令见了自己也是毕恭毕敬,极尽奉承之能事。

怎么这个李清霄却是个不按照套路出牌的人?

难道他不懂和光同尘的道理?

不过无论无何,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刚才已经领教了李清霄的武力,高扬有所忌惮。

这下看到打手们全部被放倒在地,顿时吓得抱头鼠窜。

不然李清霄轻轻一出手,说不定自己的双眼就瞎了。

“李清霄!”

“你踏马给老子等着!”

“终有一天,老子让你吃一壶......哎呦......”

高扬又气又怕,他慌忙下楼逃命。

只是一个趔趄,顿时失去重心,摔了个狗吃屎。

而楼下的却发出阵阵喝倒彩的声音。

嗯???

高扬抬头看去,发现一楼大厅已经没有了舞女和宾客。

而是站着齐刷刷的百十号玉阳县的衙役。

衙役们一脸肃杀地盯着自己,气氛压抑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

高扬汗毛直立,突然后怕了起来。

他才意识到李清霄不是没有动他的实力。

而是现在不想和他翻脸。

李清霄刚给杨捕头使了个眼色,杨捕头便派手下的一名衙役赶回衙门通风报信。

李清霄当然可以先斩后奏,将高扬一行人全部抓回去拷打一番。

但目前玉阳县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

急于跟高知州摊牌,自己失了仕途事小,连累了师娘和小师妹事大。

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妄自行动,绝非明智之举。

县衙的衙役们全体出动,百十号人将玉香楼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以玉香楼私藏逃犯为名,勒令玉香楼立刻停止营业。

这下彻底让老鸨坐不住了,耽误自己的营生可是头等大事。

如果高扬再不走,老鸨也要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请高扬走了。

老鸨急的着急上火,她恨不得自己变年轻几十岁,亲自把高扬给哄走。

黎妈妈开这玉香楼多年,从来没见过李清霄这样不怒自威、柔中带刚的人。

来玉阳楼消遣的县官,对州府的官员无一不是顶礼膜拜。

而李清霄却不同凡响,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没想到李清霄一个小小的九品官,却比七品的沈县令在玉阳县派头更大。

黎妈妈突然十分懊悔,不禁出了一身冷战。

李清霄掸了掸上衣,看着伏在地上的老鸨:

“黎妈妈,我本以为你这玉香楼藏龙卧虎,没想到只是藏污纳垢啊~”

李清霄丢下一这句话,向楼下走去。

而老鸨听到这一声掷地有声的诘责,吓得面如土色。

老鸨并不是没有见过达官贵人,比李清霄大几级的官员也接待过。

但是玉香楼毕竟在玉阳县的地界上,李清霄扼着自己的命脉。

何况李清霄不畏强权,且处理问题颇有手腕。

连高公子这样的人他都敢挑战,让玉香楼强制歇业也不过是李清霄一句话的事情。

“李......李大人......”

“是老婆子照顾不周,打搅了李大人的消遣。”

“老身有罪!老身有罪!”

黎妈妈跟在李清霄屁股后连连道歉。

她不但知趣地命人将李清霄此番花费的银两退了回来,

还反而包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尽是金银细软。

“这就不必了!”

李清霄使了个眼色,示意手下不要接受老鸨的贿赂。

“我今天毫发无损,心情甚好~”

“只是,你得向我的手下们道个歉~”

老鸨听到这里不禁一怔。

这......

老鸨头脑发懵,一脸不解。

难道这个李清霄并不记恨自己?

但为什么他又让自己跟他的手下道歉?

几年来自己在玉香楼侍奉达官贵人无数,但从来没有哪个权贵名流将自己的下人们当回事儿。

黎妈妈眼骨碌直转,就是想不出李清霄是什么意思。

“黎妈妈,还记得你刚才说的话吗?”

李清霄索性直抒胸臆。

“你刚才说我手下的杨捕头......是贱籍胥吏?”

老鸨听后,才想起来刚才安慰高扬的时候,确实说过贱籍胥吏这样的词语。

“老朽该死!”

“老朽该死!”

老鸨双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她眼里飙出了眼泪,磕头如捣蒜。

李清霄睥睨着伏地的老鸨,颇有意味地说道:

“黎妈妈,你给我记住!”

“这世上没有人值得你谄媚,更没有人应被你看扁!”

李清霄毕竟是穿越而来的,思想前卫。

贫穷与否、地位如何不应成为一个人是否被尊重的标准。

在他的意识里,无论是任何人都值得被温柔以待。

当然,那些贪官污吏、劣士乡绅和地痞流氓除外......毕竟那些不算人。

老鸨一时理解不了李清霄,这在阶层分明的大景朝毕竟太过超前。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鸨捣头如蒜:

“是!是!”

“大人教训的是!”

而在大堂等候的衙役,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十分舒爽。

在众多衙役的喝彩和簇拥下,李清霄一甩锦袖,潇洒迈出了玉香楼大门。

杨捕头拱手凑上前去禀报:“大人,属下刚刚听到了一些关于无头案的风声......”

而李清霄却是一抬手,打断了他:

“我看玉阳县波云诡谲的无头案,跟高知府一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