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奥丁与洛基

波洛斯盘坐在床上。

一上岸,他立刻就被押送到了这个房间,来的路上还被蒙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过去了数个小时,还没有任何一个生灵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这也给了波洛斯研究自己神职的时间。

身为两位神灵的孩子,波洛斯是无可置疑的真神。在他诞生的那一刻,世界的法则就赐予了他【机遇】和【造物】的神职。

其中,【机遇】属于罕见的命运神系,较为高级一些。

而【造物】似乎既遗传了宙斯的【万物】属性,又蕴含着母亲墨提斯的【智慧】。

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请进。”波洛斯觉得有些好笑,他分明是被囚禁了。

神王走了进来,并非他的父亲,而是另一位。

“让你久等了。”奥丁说。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斗篷上沾满了灰尘,头发缭乱地贴紧后脑勺,像是遭遇了一阵狂风。

“你们的待客之道有待提高。”波洛斯评价道。

“抱歉。但我不得不去召集军队。”奥丁扯过一把椅子。

“军队?”

“为了抵抗你父亲随时可能到来的报复,波洛斯。”奥丁疲惫地击掌。“酒。”

两个比脑袋还要大的牛角杯飘浮在空中,奥丁接过一个,一饮而尽。另一个杯子向波洛斯飘去。

“不,谢谢。”波洛斯挥手挡开它。

“你该好好向我解释清楚。”他好奇地盯着奥丁的黑色眼罩,那下面是有一只死去的眼睛呢,还是什么也没有?

“我在很久前就看见了诸神的未来。”奥丁低声说,“我是指我们阿萨神族。”

“那个是悲剧,一切都被摧毁,世界在火焰中消亡。”

“因此,这样的未来必须得到改变。”奥丁语气坚定,“而变数,就在你的身上,宙斯之子波洛斯。”

“你怎么知道?”波洛斯脱口而出。

奥丁抚摸着自己的眼罩。

“很久以前我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换来了这样的能力。”

“你该偿还我的渡河费了。我说过,费用不便宜。”他露出淡淡的笑容。

“这,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愿不愿意并不重要。”奥丁答道,“誓言一定会成真,就算我现在让你离开,你也终要偿还给我。”

他没有说谎。在波洛斯起了反悔的念头时,他看见双手腕上的镣铐若隐若现,这是【誓言】神力在他身上的具象化。

“我明白了。”波洛斯叹了口气,“我会尽可能帮助你改变那个悲惨的未来。虽然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做。”

“或许我能帮助你。”另一个坐在床上的人说。

波洛斯警惕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奥丁的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洛基。”神王不悦地说,“我记得你有联络巨人的任务。”

床上的神祇兴奋地咧开了嘴角。他的服饰比奥丁要华丽得多,黑色的长发一直落到床上。他的肤色比波洛斯见过的任何一位神灵都要白,同时有着痞气的俊容。

“我已经完成了,伟大的奥丁神。”他的声调像是在唱歌,“我完成得相当好呢,现在约顿海姆里的每一个巨人都在咆哮着挥舞棒子,想要打爆所有奥林匹斯神的脑袋。”

北欧神话的世界中,共有九个世界,巨人住在约顿海姆,神灵的家园是阿斯加德,而凡人的世界名为米德加德。

奥丁沉默了一会,又端起牛角杯,酒水重新填满了它。

“你做的不错。”他勉强地说。

“这么说,你就是那位预言之子了。”洛基得意洋洋地转向波洛斯,“哦,好一位英俊又叛逆的少年。”

波洛斯想要保持礼貌,但他还是没忍住:“诡计之神,你来这干什么?”

“天哪!”洛基夸张地鞠躬,“没想到我的名声已经传到了奥林匹斯山。深感荣幸。”

“再不说点有用的就滚出去。”奥丁冷冷地说。

“别急,别急。”洛基优雅地打着手势,重新坐回床上。

“来吧。”他拍着留出来的空位,“我们可以亲密地交谈。”

波洛斯扯过另一把椅子。

“好吧。”洛基微笑不减,“恕我冒犯,波洛斯,你现在不够强大,不是吗?”

波洛斯板着脸:“没错。”

“你需要更高级的神职。”

“是的。”

“但不幸的,你们奥林匹斯神早就把神职分光了。”

此话不假。根源级别的神职,像是【时间】、【大地】、【黑暗】,早就在泰坦时期就被持有了。

低一等的世界级别神职,例如【雷霆】、【农业】、【爱】,也被宙斯为首的第三代奥林匹斯神占有。波洛斯的【机遇】和【造物】都属于这一级。

再低级的就是区域级别,【马】、【沼泽】、【酒】这类即使消失也不会毁灭世界的权柄。

波洛斯现在神力等级不够高,除了他才刚刚诞生外,还因为掌握的两个权柄在一定程度上依赖其他生物的反响。

【造物】权柄,需要对世界产生影响才能升级,比如造出的发明受到认可,并得到普及。

【机遇】权柄用于操控他人的未来,但由于归属于飘忽不定的命运神系,波洛斯一时难以着手。

“我需要一个群体,他们愚昧又落后,可以让我快速升级神力。”波洛斯总结道。

“这不巧了嘛。”洛基如同小孩子般晃荡着双腿,“你说的是人类,在米德加德无处不在。”

波洛斯吃了一惊:“你们已经创造出人类了?”

“我造的。”奥丁嘀咕道。

可行。波洛斯立刻意识到这一点。他没有造人的权柄,但如果有现成的人类,他便可以施加引导,借此提升自己的神力。

“那我们还等什么呢?”洛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出发吧,我带路!”

“不,你留下。”奥丁命令,“米德加德处于海姆达尔的监管之下,很安全。如果发生危险,他可以启用彩虹桥将波洛斯传送回来。”

“我一个人去就行。”波洛斯表示赞同。

“不是吧,你刚刚才表扬了我啊!”洛基大声抱怨。

“十年,怎么样?”他竖起所有的手指,“我就去看看,什么也不做。”

“不行。”

“那就五年。”

“不行。”

“一年,就一年。”洛基苦苦哀求,“求你了,哥哥。”

“宙斯的军队可能下一秒就会到来。”奥丁面无表情,“我要你回到约姆海顿,训练巨人军队。光有蛮力和勇气战胜不了奥林匹斯山。”

看到奥丁如此坚决,洛基脸上可怜的表情立刻消失了。

“我祝你们所有人被闪电劈成碎片。”他化为一道绿光消失了。

“出发吧,波洛斯,去米德加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