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岛

其实，在寻到岩蜥皮之前，对于符笔和灵墨，褚元本不敢多作他想。

他最初的愿望，也只不过是想有一个合适的符纸材料托底，能够将符箓完整绘制出来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但现在可不同了……

所谓有一便有二，如今岩蜥皮的出现意味着他大可不必拘泥于“灵植”材料，纯以此界相似的妖兽作为平替显然要容易许多。

至少，在他的印象中，适合作为灵墨的妖兽精血、可制成符笔的兽毫，多少也是记得几个并知晓相应的“炮制”方法。

若是能够集齐符纸、符笔、灵墨的话……

想到这时，褚元舒展了一下身子，发出“咔咔咔”的响声，抬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

“闭关太久了，骨头都快要生锈了，也差不多是时候该出去活动活动身子了。”

之后便推门而出，时隔半月有余，第一次踏出了褚府。

此时恰逢夜半，明月高悬。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可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时机，但对于稍后褚元要去的地方而言，却是恰到好处！

……

城东，烟花巷。

碧波城作为青州中心之所在，除却本城的豪商富贾之外，更是吸引着周边无数县城的权贵，来此处游玩、取乐。

其中的烟花巷更是享有“不夜”之美称，昼夜灯火通明。

顺着巷子步入其中，目之所及尽是沿河而建的一栋栋木质高楼，高挂着赌坊、戏院、酒楼、以及青楼的牌匾。

然而，视线一扫而过褚元并未进入其中的任何一处，而是转身进入到了一个其貌不扬、有些许破漏，甚至……连牌匾都没有的小木屋。

进入之后，也唯有一个面容枯槁的老头，默默坐在昏暗的灯光下。

“客官，需要些什么？咱们这情报、血食、乃至是杀手……应有尽有。”

见到褚元进来，那老头浑浊的眼珠子动了动，缓缓开口道。

大武王朝以武为尊，像这等权贵云集之地，自然也有着数量众多的武者，这小木屋便由此应运而生。

不过有意思的是，据说在最初的时候，与之类似做着“武者”生意的地方其实并不止一家，但不知为何都渐渐消失了。

仅余下这唯一一处，几乎包揽了与武者、妖兽，有关的一切生意。

“我来……找点儿东西。”

默默在老头前方坐下，褚元推出了几张画卷，上边所绘的尽是妖兽的摸样。

“哦？公子好画技，这般栩栩如生的大作，绝对乃是老朽生平所仅见。

不知公子是否有兴趣将此画出售，我有预感城中的贵人们会为此花上一个大价钱的。”

出乎意料的是，老头一开口并未提及纸上妖兽，反倒推崇起了褚元的画技，这倒是让他颇感意外。

“额……此事还是稍后再议吧，老先生不如先看看这些妖兽？我想知道在何处能够找到它们的踪迹，亦或是有人出售的消息。”

顿了一顿，褚元将话题拉回正轨。

不过其实“灵识转印”所需要的灵力不多，若是对方开价合适的话赚个外快倒也无妨。

只是此刻寻到其他妖兽的消息，方才是最为紧要的。

听到褚元的话之后，那老头视线扫过所有妖兽，而后向后一仰、闭上双眼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方才开口道。

“这些妖兽我没见过，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想我大概知晓它们的出处，若是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有个条件……”

“哦？老先生请说。”

听到对方的话，褚元兴奋道。

“情报我可以不收你钱，但我希望你能将这些画作放在我这里代售，不知你意下如何？”

褚元想了想，从妖兽画卷中，抽出了那张“岩蜥”的画卷，然后点了点头。

自己知晓岩蜥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让白家知道，但其它妖兽的话倒是无所谓，甚至能够引起热议帮自己寻到其它线索更好。

“万礁海以南……额~我是说更南的地方，相传存在着另一片陆地，那里的妖兽与咱们大武王朝的截然不同。

只是两块陆地之间相隔一处无风带，凡是人类的船只进入皆会迷失方向、困死其中，所以无人能够抵达，‘传说’也只能是个‘传说’。

而天下之妖兽、尤其是碧波城附近的妖兽，我几乎没有不认识的。

因此不管你手中的画卷，是听他人口述、亦或是亲眼所见，其出处也只能是那儿了。”

“无人可抵达？那我的画卷从何而来？”

褚元微微蹙眉，指着手中的岩蜥画卷。

而老头的视线从褚元身上收回，默默收起了桌面上的画卷，又继续说道。

“人不可抵达，不代表妖不行，万礁海上存在着不少岛屿，被称之为‘妖岛’，上边就生活着不少越过无风带，抵达岛屿的异大陆妖兽。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给我看的这些妖兽虽然都是‘陆兽’，但应该是出自以海谋生之人的口中吧？”

“妖岛……”

听完老者的话，褚元低下头来沉默了。

从现有的情况来看，存在着两种可能，一是老头的见识有限，“岩蜥”确实是白家从碧波城周边，亦或是更远的地方所猎取的。

这二嘛~那便是白家知晓某处“妖岛”的位置所在，并从上边猎取到了岩蜥，以此制造了血饵和兽皮。

就他个人而言，其实更期望是后者。

毕竟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便意味着无论是岩蜥亦或是其它妖兽，即便真实存在那数量势必也相当稀少。

至少肯定不是什么“大路货”，甚至说不定都已经濒临灭绝了。

反观后者的话就截然不同了，能够在一个小岛上稳定繁衍，就势必意味着其种群的数量不在少数。

没准……褚元日后的符纸，就都有指望了？

“看来，终归还是得要从白家的身上下手，不管最终的答案是两者当中的哪一个，都需要从他们的身上方才能够得到确切的答案。

看来不能等了，给他们下一剂猛料，收完最后一只妖兽，便可借雾月武馆之势和‘诱妖’之故，为此事彻底做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