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我知道这诗赋都是我的

李泽陵想到一位久负盛名的少年天才,此刻就在她的眼前。

甚至两年间,没有和她说过几句话。

李泽陵一开始是想过考较一下他的,只是被他装傻躲过去了。

她也考虑到桃花仙的面子,就没有再追究,但是现在既然是用人之际,这次他也闯下大祸,说不定可以试试。

想毕,她端起架子来,身上威压顿时传了出来,她能看见越无秋和长孙直两人身体开始颤抖。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天生就是所有人的主子,越无秋当然不能例外。

“赐座。”

李泽陵并没有急着找话题,因为她确实不了解越无秋,甚至去问桃灼为什么要选他当男宠时,桃灼也只回了天命二字。

可李泽陵从来就不信什么天命,故而连带着瞧不起越无秋这个天命之子。

越无秋在感到威压时,身体非常兴奋,他知道,殿试终于开始了。

他没有参加过殿试,甚至没有参加会试,不过他是很期待皇帝来亲自面试他的,有一种老板直聘的快感。

古代的伊尹、吕尚,便是有才之人找工作的典范了。

老板亲自来求自己上班,这种快感是钱不能比的。

坐下后,他看向李泽陵,直挺着身子,眼里冒着光,显得比平日里精神百倍。

主要是因为平日他总是懒洋洋的。

李泽陵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看着越无秋的气势,心底也就勉强认可了。

“听闻越无秋这名字,几年前很有名,能否为我详解?”

李泽陵第一问,是想让他介绍一下自己,这就难倒了越无秋。

我也不知道我之前干了什么,昨晚问还行,现在太阳都升起来了,早忘光了。

但越无秋也不怯场,听着林奉和自己说的那些,也基本够他瞎扯些经得起考究的事实。

“越大人六岁过院试,秋天又过了乡试,考上第一后其余考生不认可,偷将文章散布开来,而后不叫他解元,称他是状元之才。

“十二岁那年来京城,连连写下绝世诗赋,拉高了整个京城的纸价。

“只是在那年春花节之后,就消失了行踪,一直到十六岁,被举荐为县令。

又两年,将望松县整治一新,不仅让拖欠租税的穷县按时交上了税,还补交了之前的欠款。

“再然后……”

魏竹见越无秋不言语,以为是不好意思自夸,便顺着接了下来,一句句如数家珍,平淡神情好似在背诵史书中的人物。

只是说到最后,停顿了下来。

再然后被桃灼看上,抓去当了男宠。

李泽陵心里补充着,想不到阿竹这么清楚这厮的生平,看样子倒不是什么大家族造出来的势。

她也放心了些,想越无秋那些事迹,她自然有些耳闻,也只当是大家门阀为小孩子当官铺的路罢了。

今日人在眼前,却又不得去分辨真假。

一旁的长孙直看越无秋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想他不爱读书,小时候看见教书先生就想打,要是越无秋来教自己,那还能读不好书啊。

都是那些教书先生能力不行,误人子弟。

他也是转世的文曲星,天生的状元郎呢,起码他阿姊这么说,难道他阿姊还能骗他不成?

三人看向越无秋的眼神瞬间就尊敬了些,弄得越无秋非常尴尬。

他自然猜到了那些绝世诗赋是从何处来的,但是他又没想起来前世记忆,恐怕还以为是自己写出来的罢。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爽又有些羞耻。

“不过昨夜之事,你总归是要受罚的,你可认罚?”李泽陵见气氛差不多了,便开始压压越无秋的气焰。

越无秋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故意朝李泽陵走近两步,刚要开口,魏竹又抢先了一步:

“越大人遭人蒙骗,可情急之下还是来保护陛下,正如殿下对长孙大人所言‘护驾如果有罪,那大昉何来的忠臣?’”

这一番话直接把其余三人都沉默了。

三人眼珠都快变成问号了,就差拉个三人群问问什么情况。

魏竹又开口了:

“殿下更应该彻查夜闯摘星楼的歹徒。”

长孙直一下兴奋了,也想起来附和两句,被李泽陵一个桃子丢的没敢起来。

“彻查歹徒,你说呢越无秋。”李泽陵一字一句道,已经形同警告了。

越无秋自然无所谓,本来就是瞎说,就算真查起来,就说信在路上丢了,能拿他怎么样,倒是林奉倒大霉。

只不过看李泽陵这样子,应该是还要保林奉一段时间。

越无秋也不好对林奉恶意太大,毕竟现在李泽陵并不信任他。

“查自然是要查。”

越无秋话没说完,便向魏竹使了个眼神,不论怎样,毕竟是在为他说话。

立场还是鲜明的,朋友我是一定保护的。

“不过何时查,怎么查,派谁查,却是需要考虑的问题,还请陛下三思。”

一番话,先让魏竹明白他越无秋是坚定和你一边的,只不过是你太急了而已。

在李泽陵那边,也有个交代,等于说我们虽然想查,但是到底怎么样还是听陛下的意思。

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

李泽陵见越无秋非常识相,深谙做官之道,便也不再考较他了。

主要是魏竹在,再说什么也没意义,林奉又和他不对付,正巧拿他警告一下林奉那蠢猪。

“罢了,闹了一晚上你们也没休息,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长孙直听完,松了一大口气,这次进宫和他预料的一样,或许他阿姊还有救呢。

在出门前,越无秋回身说道:“陛下,今夜刺客出逃,恐怕还在城中,不如派人全城搜查,以安贼心。”

长孙直和越无秋两人出门后,魏竹也想跟着出去,被李泽陵拉住:

“阿竹,你就这么急着走。”

“殿下,我想求您一件事。”

看着魏竹的眼神,李泽陵知道她是想离开自己了。

又联想到刚才为越无秋说的那些话,她叹息道:

“你想要找个归宿,我帮你找就是了,何必屈从于一个男宠呢。

“不论他过去怎样,他男宠的身份都是被人耻笑的,何况他只是一把钝刀,我迟早要丢掉的。”

“那就请殿下早些丢了他,让他与我归隐乡间。”

魏竹话中的坚定让李泽陵相信这事没这么简单,这个越无秋,早就勾搭上了她的阿竹。

可阿竹对她,早已死心,即便她装的再好,阿竹也知道她不是个贤君。

李泽陵最后还是放了魏竹离开。

“越大人,能否吟两句诗给我听听?”

长孙直跟在越无秋身后,也不急着回去,想起了他小时候做梦在朝堂大殿上吟诗引起众人吹捧的场景,非要越无秋吟两句诗来。

“长孙大人,您没想过今夜之事会有什么后果吗?”越无秋被他的天真打败了,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