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宫

“姐姐，我把他放出去了。”桃蓁站在阁楼下，望着全封闭的阁楼顶。

砰砰——

上方传来一阵阵书倒塌的声音，紧随着的是有些气愤而又充满稚气的话音传来：

“谁让你放出去的？好不容易才把他抓回来。”

桃蓁也不慌忙，似是早有预料：

“姐姐，他就算真要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难道当一辈子逃犯吗？

“如若他命当死，那再怎么自救也是徒劳，如若他该活，我们又怎么忤逆天数。”

阁楼上方安静半晌，又有小声传来：

“他教你的？”

“嗯。”桃蓁也不隐瞒。

“你叫个人盯着他，别让他出事了。”

“我把龙昭给他了。”

砰——

阁楼上方的书瞬间又倒下了一大片。

“好妹妹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他找我要的。”

砰——

长孙直被开水烫的手直甩，也不忘记给越无秋倒茶。

“嘿嘿，平日里不怎么在马车上喝水，莫怪。”

越无秋出宫路上，刚走出大殿就遇见了长孙直，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坐皇宫里的马车太过显眼，越无秋便搭上了长孙直的便车。

他摸着手上温凉的茶杯，又看着杯中冒出的滚滚热气，暗暗笑着愚蠢，不靠手去试探水温，岂不是要靠舌头。

“这杯子可大有来历，里面一层是火山石打造，中间又用了离火钢，外面的是温凉石，杯壁上还镶有龙湖里的龙泪珠，据说全世界仅此一套。”

长孙直吹嘘期间，还不忘拿出其它几个杯子给越无秋鉴赏。

“活该被抄家呀。”越无秋放下杯子，往车外望了望。

“什么抄家？”长孙直有些不解。

见还在外城，四周又无人监听，越无秋掏出一幅地图，丢给了长孙直：

“听着，大摇大摆进宁王府搜查，跟宁王说好装个样子让他配合，到时候你在暗处留意两个女人，很漂亮，她们一定会出来，一次不行就两次，总共就那几个地方。”

长孙直看完之后，感觉很奇怪，这地图似曾见过，又仔细看了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指着越无秋：

“这不是陛下见我们的时候画的图吗？你怎么抄下来了？”

“你这个浓眉大眼的也偷看了？”

越无秋倒有些诧异，他可是故意往前走了两步才看见的，长孙直一直跪在地上，怎么看见的。

“我可没偷看，我，我是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瞄了一眼。”长孙直狡辩道。

“你可一眼把重点全记下来了，这幅图是我自己画的，只是把陛下画圈的地方加大了些。”

越无秋很是谨慎，根本没有在上面画圈，而且也没有画宁王府，除非见过原图，否则根本联想不到这是宁王府附近。

“哎呀，越大人，我们先不管女人好不好，先说说怎么救我阿姊。”长孙直把画丢在一边，扯入正题。

他回去不久，还是放心不下，就在外城和内城间乱窜，等着逮到越无秋。

“别急，我不正是为了这件事出宫来的嘛。”

越无秋拿出李泽陵给他的那封信。

长孙直看见了丞相亲启四字，脸上愁容未减，反而增添不少。

“越大人有所不知，这丞相不和禁军结交，我早去拜访过了。”

“你一个禁军将军，去投靠丞相，你疯啦。”越无秋对面前这糙汉的无知深感敬佩。

长孙直脸上愁苦更甚：“越大人呐，我已经明白只有你能救我长孙家了，还请越大人指教，别卖关子了。”

越无秋食指一勾，让长孙直离他近些，小声道：

“切记，两个女人给我找到，不要委托别人，你亲自去找，搜查宁王府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出来，最好明天就给我答复。”

“哦好。”长孙直见他一脸的严肃，也不敢多嘴，直接应承了下来。

随后，越无秋又问了长孙直最近见过的人，差不多后准备离开。

“诶！”

见长孙直依然担心，越无秋哂笑道：

“放心，要能抄你家早抄了，你看看你家多少宝贝。

“你阿姊的事，没有那么难。”

说罢，越无秋下了马车，面前是他两年间从未见过的闹市。

和想象中的热闹不同，街井的气氛有些沉闷，叫卖声里总感觉少些生气。

越无秋也没带多少钱，一路上乞丐太多，他只好加快步伐朝丞相府邸奔去。

路边还看见了一个面摊被抢，带头的小伙子大骂着卖面的老人不仁义，竟不拿出些素面出来救济灾民。

越无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街道。

丞相府门口同样是一大批灾民，还有些穿着破烂的儒生混在中间。

“你是来要饭的吗？”

“我是来见丞相大人的，听闻丞相大人求才于四海，特地前来。”

“不是要饭的先一边去等会。”

“那先给我来一碗。”

一个仆从看见了试图绕后的越无秋，拦住他，问道：

“你是来要饭的吗？”

“我是来送信的。”越无秋灿烂一笑。

“不是来要饭的先一边去等会。”

“等等……”

仆从看了眼越无秋的衣服，虽然中郎将的衣服被弄脏了换了一套平日穿的布衣，但也算是干净整洁。

仆从不敢怠慢，又叫住越无秋：“阁下替谁送信？”

“丞相的姐姐。”越无秋淡然道。

“你知道丞相就一个姐姐吗？就在这乱认亲戚，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看你也是体面人，不会是靠巴结女人吃软饭的吧。”

仆从盯着越无秋的脸，如是道。

“丞相每天都会救济灾民吗？”越无秋也不恼，反而感觉亲近了些。

这小仆从狗眼看人低是古代必尝美食，不得不品尝。

“你跟我攀扯也没用，哪有功夫搭理你。

“我们丞相宅心仁厚，当然是每天都救济了。”

仆从虽然拒绝了对话，但还是回答了问题。

“那这灾民，救得完吗？”越无秋又问道。

“你看着像是救得完的样子吗？怎么，你也嫌我家丞相救人少了，你看看全京城有几个大户做了救济食。”仆从非常不满，看样子是被不少人埋怨过了。

“可丞相毕竟皇族啊，难道还缺钱吗？”

“我们丞相府吃的也就是这些！滚滚滚，人面兽心的狗东西，长的帅了不起啊，我还以为你是来帮忙的呢，白瞎了你这张白皮。”

仆从火气一下子上来，就要把越无秋往外赶。

“哎哎哎，你该认识这个印吧？”越无秋上半身后缩，防止被打到，顺便掏出信来给那仆从。

“这！”仆从一看见印，慌了神，看看信又看看越无秋，一下子变了脸来。

“太好了，宫里终于来人，我家丞相已经三天没进食了，大人快进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