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暗查

陈志从钱袋中取出二两银子,递给张胜,说道:“以后继续盯着点,西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跟我汇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张胜欢喜地接过银子,拍着胸脯道:“大人您放心,在这西衙,我张胜的耳朵最灵了。”

“好了,下去吧。”

陈志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让张胜出去了。

等张胜离开后,陈志开始翻阅最近沿河街附近所发生案件的卷宗。

大武朝廷规定,一般小案子捕快就能办,案件卷宗却需要捕头过目签字才行。遇到大案就需要捕头亲自办理,而且还要由文官审理判罪。

因为仓库众多,多是盗窃案,并没有犯什么大案子。

嗯?

陈志看到三天前的一件盗窃案,被盗者竟然把盗贼直接打死了。

这案子当时没有汇报到他这里来,显然经手的捕头竟按照普通盗窃案办理了。

陈志看了下被盗人名字,王希成。

姓王?

再看案发地点,果然是玉林坊王家别院。

这王家果然够霸道,遇到窃贼直接打死。

陈志摇摇头,并没有签字,直接翻到了下一页。

快到下衙,有捕快过来询问陈志案卷是否批完了,然后将这些案卷都搬走了。

第二天,陈志上衙后,张胜悄悄的钻进陈志的班房。

“大人,桑总捕今早发了好一通脾气呢。”张胜小声说道。

陈志微讶,“桑总捕,他脾气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突然发起脾气来了?”

“那是在大人您面前,桑总捕脾气很好。在其他人面前可不这样,听说是王家的人贬了桑总捕的面子。”

张胜只是一个小小的捕快,就算消息灵通,对于总捕这层次的事情,知道的也不清不楚。

“小道消息就别到处碎嘴了,反正不关我们的事。”

陈摇摇头,示意张胜先出去。

却没想,半个时辰后,桑全的亲信捕快就过来,说是桑总捕让他过去。

之前来找我都是亲自上门,没有丝毫总捕的架子,现在却让属下来通知自己过去。

这是要表示对我不满啊。

陈志心中微哂,跟着来到桑全的班房。

桑全见到陈志却并没有表现出冷淡之色,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又给他沏了杯茶。

这才和颜悦色地问道:“陈老弟,你没有给王家那案子的卷宗签字?”

“桑总捕,这名字,我签不了。”

陈志站起来,拱拱手道:“卷宗上写王希成乃磨皮小成的武者,而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实力差距何其之大!说死者盗窃被发现,抗拒抓捕被失手打死,我是断然不信的。”

“陈老弟,话不能这么说。”桑全扶着陈志的肩膀,让其坐下,道:“说到底,死的是只是个小民,而且还是个窃贼,你又何必要为一个贼伸张正义?“

陈志正色道:“我不是要为一个窃贼伸张正义,我只是按照大武律办事。”

桑全有些哭笑不得,道:“不管为谁办事,现在说这都晚了,王家的人得到消息,现在都找上门来了,你看怎么办吧。”

陈志骤然变色,愤怒地道:“岂有此理!官府卷宗,还没有结案之前,竟然泄露出去,一定要严查经手之人泄密之罪!”

桑全看着怒气勃发的陈志,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下去,不咸不淡地道:“王家的人我暂时劝了回去,但这字如果不签,肯定会再来,那时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陈捕头,你回头好好想想。”

“一人做事一人当,桑总捕,王家的人再来,你就让他们来找我,我倒想看看,是他王家更强,还是我大武的律法更森严。”

陈志说完,愤然离开了桑全的班房。

回到自己的班房之后,陈志脸上的愤怒就消失了。

虽然方才桑全所说的话,似乎全是在为陈志作想,不想陈志与王家对上。

更有可能是想逼迫他的向王家低头,借此来打击他的心气。

不然陈志不签字,桑全完全可以自己把这字签了,整个西衙十三名捕头,都能签这个字。

为何硬要他来签?就是要让他承认自己做错了。

看来过了这么久,桑全终于忍不住了,毕竟他在这西衙就像是都司大人在埋的一根钉子。

虽然他表现的人畜无害,但只要他在这里一天,桑全就会不自在一天,除非将他彻底驯服,或者将他拔掉。

不过,陈志心中冷笑一声,他也正有意拿此事做做文章。

当下,陈志叫了张胜和崔绍二出去巡查一番。

这是陈志上任以来经常做的事,每次也都是叫上张胜和崔绍二人,让其他捕快好生羡慕。

毕竟关于陈志是李都司亲自提拔的消息已经在西衙传开了,人人都知道陈志迟早会一飞冲天,能被这样一位捕头赏识,前途真是一片光明。

“大人,今天去哪?”

张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也是最近陈志最重用的人,就连每月的例钱,也都交给他去管理,这信任可见一斑,他也在陈志面前也表现的最殷勤积极。

陈志淡淡地道:“顺着河岸走走吧。”

之前陈志与桑总捕发生摩擦的事,经过有心人的散播,已经被西衙所有捕快知道了。

此时陈志的作为,在他们看来,就是被总捕训斥后,出门散心,也没怎么在意。

虽然已经秋天了,一直没下雨,天气还有些热。

走了一段,陈志点了点张胜,道:“我记得那边有个瓜铺,你去买两个瓜来,我们坐在这吃。”

说着便在河岸边的草地上随意坐了下来。

“是,大人,卑职马上就去。”

对陈志的吩咐,张胜毫不迟疑,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等张胜走远后,陈志的神色突然一正,看着崔绍问道道:“交代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崔绍恭敬地道:“回禀大人,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王家确实在郡内暗中收购粮食、药材、铁器,同时将这些物资通过城西码头运的出城。”

说到这里,崔绍面露难色,“只不过,出了城后,船去了哪里,就不是卑职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