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走水

练气结束之后,陈志感应着体内元气运转变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他已经练气半年,进展却不大,但这一枚培气丹下去,陈志感觉自己有了长足的进步。

元气比之前半年修炼壮大的还许多。

之前听李原说,这培元丹一枚就能抵他半年之苦修,但陈志感觉还不止。

难道是自己的练气天赋还不如李原,所以才会如此,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陈志思索了一会儿,也不得要领,便不再思考,开始今天的炼神。

第二天日上三竿,陈志和韩成一起骑马去南衙。

在买新宅院的时候,陈志干脆买了两匹马代步,这样上衙散衙的时候也方便点。

“大人,要不我以后还是早点上衙吧。”

韩成有些不安地说道:“我每天也去得这么晚,别的捕快捕头可能会说闲话。”

“这个随你。”

陈志看了看旁边的韩成,经过这些天的磨皮,虽然还没入门,但整个人的精气神旺盛了许多。

“韩老哥,你将我们搬家的事告诉平安了吧?让他有空的时候就过来看看你,你们父子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相认,得多聚聚才是。”

“我早告诉他了。”

韩成说起这个儿子,脸上就升起一股喜色,道:“那小子跟我医馆最近比较忙,没时间过来了。不过嘛……”

他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我看说话时候的神态语气,应该是看是医馆馆主的女儿了。”

陈志闻言也笑了起来道:“看来我得提前恭喜韩老哥了。”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别人是馆主的女儿,平安只是个学徒,这身份差距有点大,韩老哥还是要上点心。若是平安愿意,也可让他来衙门里领份差事。”

“多谢大人。”

韩成大喜,在马上对陈志拱手道:“我一定嘱托平安尽心为大人办事。”

陈志微微颔首,他之所以如此说,主要也是他见过韩平安,印象中此人性格憨厚,倒是可以用一用。

在衙门内,固然需要张胜这种头脑灵活,处事油滑之属下,但也需要踏实做事。

到了衙门之后,陈志来到自己的班房,审阅其他捕头呈上来卷宗。

如今他已经升为总捕,一般的小案子办完结之后,由捕头签字,他只需要过一眼,没有明显错漏便可。

至于大案,才需要他仔细审阅,部分甚至还要亲自过问。

南城人口比西城多,案件也更多,陈志看了一会儿,突然看到一件失踪案的卷宗。

他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城外流民的失踪。

不过,两者应该没什么关系。

陈志继续往下看,失踪是一个酒楼的伙计,年纪二十六。

再看经手捕头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人依旧没找到。

不过这也没办法,这年月,失踪人就没几个能找到的。

陈志心中微叹,继续看后面的卷宗。

看完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陈志正在饭堂吃午饭,张顺前来禀报。

昨晚城外一座废弃庙宇走水,死了几十个流民。

陈志当即放下碗,与张顺一起往南城门。

这种一次死几十个人案件,确实算一件大事,不要说一个总捕,就算治安司都尉,临江府知府,也要关注。

但这死的都是流民,那就不一样了。

毕竟流民不属于临江府治下之民,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陈志受托治理城外流民,却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问。

更何况,此时正是多事之秋,他心里有种感觉,这失火案可能并不简单。

两人骑马一路出了城门,往西南方向又走了十几里路,来到了走水的寺庙。

寺庙周围聚集了不少流民,十几个差役已经将整个破庙围了起来,不让人接近。

陈志走近后,其中有捕快认出他来,赶紧上来行礼,也有差役悄悄进去到寺庙中。

“现在什么情况?”

陈志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

那捕头摇摇头道:“卑职也不清楚,不过于捕头在里面探查。”

刚到庙门口,就见于中彬迎了出来。

“总捕大……”

“直接说现在的情况。”

陈志打断他的寒暄,大步往庙里走去。

“是,大人。”

于中彬道:“很惨,总共在庙里发现三十七具流民尸体,庙外没有任何发现,很可能走水之后,没有一人逃出来。”

陈志走进庙中,便见到空旷的大殿内,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房梁立柱也烧断了好几根,房顶好几处坍塌。

然后便是一地烧焦的尸体,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

陈志皱了皱眉,除了捕快,他还看到一个熟人在庙内。

“陈总捕,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方浩铭脸上没有了昨天的笑容,显得有些沉重。

陈志对其微微点头,问道:“方公子怎么在这里?”

方浩铭淡淡地道:“这些人都是我南麟的子民,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在下自然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陈志已经知道方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对他高姿态的话语并不觉得违和,反而是注意到了他话语中一个点。

陈志问道:“方公子觉得他们不是走水而死?”

“断无可能。”

方浩铭说得斩钉截铁,“现在是春天,天气并不干燥,这庙宇内又没多少引火之物,怎么可能走水之后,三十几人全部被烧死在里面,无一人逃脱?”

“方公子说的不错。”

旁边的于中彬补充道:“卑职刚才探查过寺庙周围,发现有几处灼烧痕迹明显比更深,显然这几处堆积过易燃之物。”

他说到这里稍顿一下,继续道:“可这冬天刚过,庙中能烧的几乎都被流民拿去烧了取暖了,怎么会有易燃之物堆积在庙外?”

陈志缓缓点头,从两人所说来判断,这确实不像一场普通的走水,而是有人故意纵火。

可是,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烧死一群流民呢?

一个冬天过去,这些流民就不知道冻死了多少。费这么多功夫,就为了杀死一些流民?

陈志沉吟片刻后,看向于中彬道:“可曾请衙里的仵作检查过这些流民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