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可疑

医馆大堂里,两面墙壁摆放着陈旧药柜,中间一张墨色长案将内外隔开。

此时大堂内没有病人。

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坐在长案之后,悠闲地捧着一本书籍翻看。

长案的一头,一名二十来岁的布衣青年正抱着药罐捣着药。

听到门口的动静,那位青衫中年人抬头看过来。

“原来是韩捕头来了,这是来看平安的吧。”

青衫中年人见到韩成,立刻放下书,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与其打招呼。

然后才转头看向陈志两人,“这两位是?”

韩成连忙介绍道:“关大夫,这位是陈总捕,这位是崔捕头。”

“久仰久仰。”

关继昌对着陈志和崔绍抱了抱拳,客气地邀请三人进大堂就座。

然后又对那捣药的布衣青年道:“程儿,叫玉铃泡一壶茶来,拿我最好的茶叶。

“还有,把平安叫过来。”

“是,师父。”

那布衣青年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后堂跑去。

过门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还被绊了一下,发出“哎哟”痛叫,引起众人关注。

关继昌有些无奈地道:“我这徒弟平时就毛毛躁躁的,让几位见笑了。”

陈志收回目光,道:“年轻人,这样显得有朝气。”

“唉。”关继昌有些头痛地道:“别的行当也就是算了,我们这当大夫的,真得细心一些。”

陈志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青年应该就是医馆的第二个学徒,名叫常程。

他刚刚暗中观察过,这常程与韩平安一样,有些气血亏损。

陈志没怎么说话,主要是韩成与关继昌交流。

韩成告诉关继昌自己等人来意,并请关继昌给崔绍瞧瞧。

关继昌闻言看了看崔绍的脸色,又给其诊了一会脉象,然后询问了一些病情相关的问题。

最后,关继昌笑着道:“崔捕头,之前给你看病的大夫医术不在我之下,这药方开的也并无问题,以后继续吃就行了。不过本人在病情也有些心得,就给崔捕头开”

“关大夫也这样说,崔某就放心了。”

崔绍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拱拱手道:“还请关大夫为崔某开方。”

关继昌便回到长案之后,拿起纸笔开始书写药方。

此时一名年轻女子端着茶水从后堂走了进来。

年轻女子走到关继昌身边,轻柔地道:“爹爹,茶来了。”

“呈给客人便是。”

关继昌继续写着药方,头也没抬。

“是,爹爹。”

年轻女子莲步走到陈志三人面前,眉眼低垂,柔声道:“三位客人请喝茶。”

说着,把茶盏一一摆放在陈志等人身边的桌案上。

陈志打量了年轻女子一眼。

此女容貌虽远不及李墨尘的风华绝代,却也长得颇为娇媚。

更难得的是她年纪不到二十,身段却显得颇为成熟,一袭水蓝衣裙映衬下,很有些诱人风姿。

陈志暗自叹了口气,难怪此女能将韩平安迷得团团转。

此时关继昌也将药写毕,拿在手里吹了一口后,抬头问道:“玉铃,怎么平安还没出来?”

关玉铃摆好茶盏之后,拿着托盘正要退下,闻言便停下来答道:“平安师弟早上劈了半天柴,他怕一身汗气冲撞了客人,要先沐浴更衣了再过来。”

关继昌闻言,有些尴尬的看了韩成一眼。

虽然所有医馆都这样,学徒几乎等同于医馆的长工,但当着别人父亲的面说出来,还是有些不合适。

韩成心中也是暗自不满,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笑着道:“还请关姑娘催一催那小子,别让总捕大人等久了。”

“是,韩叔叔。”

关玉铃对着韩成微微一礼,然后便退到了后面去了。

“让诸位久等了。”

关继昌拿着药方走过来,对崔绍道:“崔捕头,这药方你且看看,若无问题,我便帮崔捕头拿药了。”

崔绍哪懂医术,摆摆手道:“我是个大老粗,看不懂这个,关大夫拿药便是。”

关继昌便拿着药方,从药柜里抓齐了药材,双手递到崔绍面前。

崔绍问明药价,然后付了银钱。

此世行医有规矩,卖药不许不收钱,关继昌也没推辞,不过收的价格自是比外面低一些。

这时,韩平安也出来了。

他显然是刚洗过澡,整个人身上还透着一股湿气。

见到他韩成,先让他跟陈志见礼,然后便是一番嘘寒问暖。

陈志此时说道:“平安,韩老哥平日里老担心你吃不好,睡不香。今日便带我等看看你平日吃住之地,也好安你父之心。”

然后又转过头看向关继昌,有些歉意地问道:“我等想在贵医馆参观一番,关大夫不忌讳吧?”

关继昌闻言微微一怔。

继而捻须轻笑,道:“无妨,无妨。陈大人愿意观看本医馆,是我的荣幸,便由我亲自带大人观看吧。”

“那便多谢关大夫了。”

陈志微笑道谢。

然后由关继昌领着,陈志在医馆里看了看。

关继昌妻子早丧,并未续弦,只有一女儿。

也没有太过避讳,除了后宅女儿住处外,都带陈志等人的观看了一番。

陈志也见到了关继昌的大徒弟,此人名叫江小波。

已经在医馆呆了三年多,此时已经二十四五岁,正在后院整理药材。

陈志虽然只扫了他一眼,但也看出,他与关继昌的另外两个徒弟一样,颇有气血亏损之相。

重点在韩成的住看了看,环境虽然算不上好,却也不差,韩成见了后,脸色舒缓了些。

之前他也来医馆看过,但也不好意思参观其内院。

看完之后,陈志等人也没多逗留,道谢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在回去的马车上,陈志微闭双目,靠在马车之上。

看似在休憩养神,实际上是在思考刚刚在关家医馆探查到的疑点。

首先,便是医馆的三个学徒,都有些气血亏损。

他们是学徒,又不是病人,这点颇为可疑。

而且关家父女气血旺盛,并无血亏之态。

其次,以他的感知,察觉出关家父女都是武者,而且俱已修行到易筋境界。

关继昌还好说,也许年轻的时候练过。

但关玉玲年纪轻轻,就已经修炼到易筋境界,肯定要日日修炼。

但在这医馆中,她是如何瞒得滴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