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事变（三）

“呼呼~”

路寒落在草地上，喘着微弱的呼吸声，细密的汗珠打湿了衬衫，整个人似是从桑拿房出来一般，浑身湿透了。

“这是...怎么了...”路寒茫然的看向四周。

天空似是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黑夜，明明到了清晨，却依然透不尽一点光亮，风雪无情的落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刺骨的寒冷。

路寒站起身，呆呆的看着巨大耿鬼，那巨大耿鬼所到之处皆一片狼藉，身体似是黑洞一般，能吸纳所有物体。

他记得，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刻，就是被这黑洞吸进去了，但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又出来了。

还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在梦中，自己被一团黑暗所笼罩，但身体始终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就是凭借这光芒，自己好像才得以逃出来的。

“你小子没事吧？”鬼斯现出身影，打量着路寒的身体。

“没事，感觉有点困而已，想睡一觉。”

路寒活动了身体，让自己清醒一点，问道：“前辈，您的身体...好像恢复正常了。”

此时鬼斯的身体已经不再散发光芒，而且如鬼魂的身躯似乎多了一丝实质感，散发的幽暗气质更加恐怖诡异了。

“老夫现在好得很，你现在的处境更值得被担忧。”

鬼斯正色道：“还记得那祭坛的位置么？赶紧过去，要把那东西毁掉！”

“前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路寒心中一惊，这身为上帝视角的剧本，鬼斯怎么会知道呢。

鬼斯问道：“我想你内心应该一直有个疑问，就是我身为宝可梦，纵使我们幽灵的年龄比你们人类更长久一点，也不该存活上千年。”

路寒默然点头，这个问题他确实思考过，但鬼斯不说，便没再深究。

“世间没有长久不灭的生物，无论是人类、宝可梦、幽灵，皆是如此，遵循生老病死的变化，我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不只你疑惑，其实我也疑惑过，身为当事人，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活这么久。”

鬼斯缓缓抬头，看向巨大耿鬼的身躯，解释道：“那便是我生命的来源。”

路寒闻言一怔，这故事可脱离剧本了，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走吧，边走边说。”

路寒跟上鬼斯的步伐，感觉鬼斯忽然变了很多，没了往日嬉笑人间的态度，多了些许苍凉的神情。

“在两千年前，其实并未有联盟之分，世界也并非如此和平，用你们人类的话说，就是国与国之间，摩擦不断。”

鬼斯娓娓道来，“关东地区和城都地区都是当时的两地霸主，谁也不服谁，互有争端。”

“不知什么时候起，两地的国王不知从哪里听信了谗言，只要屠杀大量祭品，就可以将它们的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无人匹敌的力量。”

“屠杀...祭品...”路寒喃喃道，随着鬼斯抬头望天，路寒便知道了什么。

“恰巧的是，两个国王几乎是同一时刻知道的这一秘密，且全都进行了实验，其中一个便是这巨大耿鬼了。”

“当时几乎抓遍了全国各地的幽灵宝可梦，我也是其中之一，在祭祀那日，无数怨鬼冲天，黑暗无边无际。”

鬼斯淡然道：“但有屠杀便有暴乱，我们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完全是用命堆出了一个缺口，供人逃离，而我就是那个幸存儿。”

路寒打量着鬼斯的神情变化，明明是说自己的悲惨故事，却面无表情，他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思考良久，只好作罢，静等下文。

“逃出来的那一刻，我原本想要报仇的！血债血偿，很公平的事。”

鬼斯继而说道：“但逃出生天的我，却不知怎么忘却了以前的事，大多事都不记得了，招式也一窍不通，只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好像有了很长的寿命。”

“我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了，你们的医学将这一现象好像称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大脑的自我保护，使我忘却了那些记忆。”

“直到刚刚，那些怨气冲进我的体内，让我想起了那些事。”

“虽然我逃了出来，但也沾染了一点诡异的能量，让我有了非凡的寿命，代价则是羸弱的灵魂，那次祭祀，已经把我的灵魂注入到那巨大耿鬼体内了，成为了养分。”

路寒诧异道：“按前辈您的意思，那个巨大耿鬼都是您的同伴？”

“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谈。”

“所谓的祭祀屠杀不过是养蛊罢了，通过我吞噬别人，你再吞噬我，灵魂互相吞食，获得更为庞大的力量，而代价则是心神覆灭，成为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

鬼斯看向巨大耿鬼，眼眸划过一丝坚毅，“我的同伴早在两千多年前死去了，眼前的身躯不过是个躯壳，毫无灵魂，它们传递给我的能量只有一个诉求，解脱它们！”

“我明白了！”路寒点头，已经知道了鬼斯的心中所想。

“小心点，不要离它太近，身为幽灵宝可梦，天生就具有鬼魂气息，能无形中吸收生物的生命力，普通幽灵宝可梦不足威胁生命，但眼前这个杀戮机器可不一样。”

鬼斯提醒道：“它的身体融合了成千上万幽灵宝可梦的灵魂，身体能自主吸收生物化作养分，刚刚要不是有丫头的超能力护体，你早就嗝屁了。”

路寒低头看向双手，“娜姿的超能力？”

鬼斯欣慰道：“你踏上旅途的那刻起，那丫头为了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给你体内注入了超能力，没想到此时派上大用场了。”

路寒心中一颤，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忽然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别感慨了，还有大事要做呢。”

鬼斯将路寒从感慨中叫醒，“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两个国王都进行了祭祀，然而这才出现一只宝可梦，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摧毁另一个容器。”

路寒皱起眉头，缓缓开口，“容器？”

“一模一样的祭祀，还有容器，前辈，你不感觉这都太过巧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