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梦

那一天艾德尼尤梦见了已知的未来——

“宗门叛徒!你的死期到了”怪石嶙峋的荒山中，沉重的金属音透过一副盔甲传出，回荡在这片没有生机的地方。紫金重剑中间插入大地

天空满是大小不一的眼睛，根根锁链顺着垂下。

对面的怪物一片猩红，他头部扁平无眼，两颗似蚂蚁般的巨颚从中生出，腹部好似游漩涡凹陷，其中内长许多利齿，左手如爪，右手如镰，下半身好如流体蔓延在地面。身体表面凹凸不平。

怪物咆哮着，张开血盆大口。

血光一闪。

“锵!”

红光与紫光相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气流卷飞碎石。

对方转动刀柄将它震飞数米。紧接着右脚发力，向前挥出一剑。剑气顿时将怪物斩为两半。

下一秒本应跌落在地的上半身竟化作一滩血水，飞入另一半身体，

顷刻又以巨斧的姿态朝其杀去。对方后撤滑步堪堪躲开，而其步步紧逼。

“轰!”原先处被砸出一个大坑，怪物从中一跃而出，化作两股血水前后夹击。但这一次，那人立在原地，向前掷出重剑打掉一股，而后以手作刀，迅速转身......

“噗!”

利爪穿透胸膛，眼前是一张狰狞的人脸。

对方却也强忍疼痛，以牙还牙，手掌穿透他的胸膛。

......

微微隆起的枯叶下发出褰窄声像秋日的叹息。下一刻黄叶飞扬，只见一少年颤颤巍巍的爬起，抖落那一身的秋天。剧烈的咳嗽声从他胸腔中发出。

夕阳下，树林静谧少年被映得金红。秋风低语，本金红的长发更如海中波浪般波光粼粪粼。

抹掉嘴角的树叶，环顾四周。记忆中本该是茂密翠绿的树林，也是枯叶挂梢头，摇摇欲坠，同行将木就的老年人一般。

他的心弦似被触动，眼中泛起泪光，又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稚嫩，更是露出苦涩的笑容。

一阵风拂来，带来沙沙声。太阳渐渐落下，脚下升起一片黑暗。少年咬着牙，朝太阳落山处走去。

“这次，吾一定不会让那些事再发生了。”他喃喃道。

可黄昏始终快他一步，黑暗慢慢吞没了他。

......

“别睡了!”

艾德尼尤从梦中惊醒，但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手中似乎是一架古琴。

身边不时传来讥笑声。

四周空气闷热，香味浓郁，耳边传来轻语，好像还有其他人在悄声讨论着什么。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听到一女子说:

“笨蛋，可别误了老娘的大事。”

声音拖得有点长，她似乎离得不是很近。

被训斥的艾德尼尤心有不悦，刚想说点什么，但突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也不好说什么。

“咚!”接二连三的鼓声打破沉寂，其余的音乐被唤醒。

一道高昂的琴声将黑暗击碎。帷幕骤然拉起，涌进来的烛光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的伸手遮挡。

放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舞台上，舞台中央有一个身着孔雀羽服的女人。她半蹲于地，浑身上下装扮墨绿色羽毛，两手交错在身前，好似一对翅膀。

台下数十人都在看着他们。身上丝绸在灯光下显得更为耀眼。

“这是怎么回事？”

疑惑在他身上繁衍。

“吾不是在决斗?不是死了吗？”

明亮的灯光令他眼睛微眯，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又回到少年。

高昂的琴音再次传出，鼓乐齐鸣，孔雀女的双翼也缓缓抖动着张开，露出下面还带着稚嫩的脸。身体缓缓向前倾，又随着柔和的琴音，少女扑动翅膀起身。灯光在他身上闪烁，衬得他玉面无瑕。

艾德尼尤惊讶地看着自己不自觉拨动琴弦的手，又看向台下的观众，内心不由得发出叹息。

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这正是他已经重复了十几天的表演

舞台上，舞女单手一样旋转跳跃，不停的从音乐舞动，开始时无比轻柔带写音乐的愈发高亢，他也愈发的热烈。最后他向前一个大跳，单脚点地，另一只则向后抬起两手一线和舒展，如同孔雀开屏。

帷幕落下，又是一片寂静，一抹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