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见过的故人

风，静悄悄的从身旁走过，带来薄薄的雾气。天上不知何时也聚集了大片的云朵，让大地忽明忽暗。

艾德尼尤站在城头，看着这座寂静无声的城市，耳边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

整座延城都是暗的，除了一栋楼——朱丝。从高处往下望，它就像某种野兽张开的眼睛，静静的等待时机，以便猎杀猎物。

他默默的走在大街上。这个时间节点像延城这样的大城市一般都还是灯火通明的。

越靠近朱丝，乌鸦便越来越多，“哇哇”的叫声扰得他心烦意乱。

那些黑鸟仿佛在监视他一般。月光来时它们便泛出光泽，月光退时它们便融入黑暗。

站在大门口，这里往日都是人来人往，现在却仅仅只剩灯火通明。

上面刻有“朱丝”二字红牌匾的现在看起来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刚跨过门槛便从里面吹来一阵阴风，令他睁不开眼。再睁开眼时，肩一根漆黑的羽毛从空中飘落到他面前。

一把抓住，他细细打量着这根黑得发亮的羽毛。又抬起头，看了看台下空有酒菜的座位和只有几滩烂泥的舞台，心中更是困惑。

“踏踏。”

右侧传来脚步声，艾德尼尤一望，一个年轻男子正从楼梯走下来。他站在楼梯口，盯着艾德尼尤，说:

“喂，小子!你认识一个叫暮的人吗?”

杀意扑面而来。艾德尼尤眯起眼睛，打量着对方。

黑短发，黑风衣，体型较为削瘦，背上挎着十字骨剑。，加上耳畔的黑羽毛，男子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

“嘎!”一只乌鸦从外面飞进来，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

“看来吾不用自报家门了。”艾德尼尤挠挠头。

“你说的那个人吾不认识。还有，这里的人呢?”

“哈!”

男子大笑一声，径直坐在桌上，喝起了酒。艾德尼尤也不生气，而是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酒。

“好好好!”

那人先是一愣，再大喊三声，说道:

“你小子，有种。不用担心，我只是嫌他们太吵，让他们到了其他地方而已。”

艾德尼尤点点头。他画风的豪爽和穿着风格的阴沉，倒也让他奇怪。艾德尼尤又问:“不知前辈是哪个纪元的?”对方有传说级别的血脉，放在历史上应该是个有名的人。

“神明纪元，[疫王]，疫诅・尘

“哦。”

对方也是座下十王之一。由于年代过于久远，关于那一段的历史很少，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强得恐怖。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尔虞我诈。

“冒昧地问一下，是谁派您来杀我的?”

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喝了口酒，加了块排骨喂给乌鸦，那乌鸦张开满是尖牙的喙，直接咬碎吞下。

“这个我不能说，不过那人说你认识暮，所以我才和他交易。”

“哦，不过吾确实不认识什么暮。话说，前辈还真是豪爽。”

“呵!”

艾德尼尤有点疑惑他在笑什么，但眼下要紧的是对方不是他所能应付的他该怎么跑。

“你不会真是这个纪元的吧，神话级别的小子?”

“吾确实是人类纪元的。”

“这样吗......”

说着，尘的目光慢慢看向桌上的菜，但艾德尼尤却猛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轰!”

艾德尼尤胸口正中一圈。，身体撞穿了墙，飞出楼去。

他从废墟中爬出来，胸口凹陷进去，衣服上满是尘土，嘴角流出丝丝黑血。他算是明白那声“呵”是什么意思了。

尘站在大门前，俯视着他，用一种阴郁的声音说:

“还以为能从你这得到点消息.....黑血?”

此时，铺天的血香已经遍布了这座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没错，这个气味，就是他。”

他放声大笑，贪婪地吸食这诱人的空气，看向艾德尼尤的双眼也充满了愤怒。

艾德尼尤颤颤巍巍的从废墟中站起，他的胸口也已经恢复了原样。他的血脉特质【不灭血肉】可以让他进行肉体重组。

他单手一扬，一道红光闪过，然后一把漆黑的长柄镰稳稳落在他左手中。

“早知道你就是他，我就不打听什么消息了。你知道和你这样说话有多恶心吗?”

尘的血脉特质[惑言]不仅可以魅惑他人，还能一眼看穿，最能接近他人的说话方式——他觉得这种迎合很恶心。

尘挥舞骨剑，剑锋直指艾德尼尤。街道两侧楼房上的乌鸦疯狂地乱叫。

“暮，灭国的仇，该算算了。”

“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

“铿!”

刹那间，骨剑已到眼前，镰刀堪堪防住。

对方不断用力，剑在镰上刮得“喀喀”作响。艾德尼尤的腿也开始向下弯。

“啊!”艾德尼尤大喝一声，两手两手齐发力将他震飞，紧接着高高跃起，向他斩去。对方侧身翻滚，躲开。

艾德尼尤再次挥舞镰刀，尘剑相迎。接连数次，撞击声响彻整条街道。兵刃相接，而后尘转动剑柄，突然产生的冲击力令对方后仰，尘趁机刺出一剑。艾德尼尤顺势后仰，以右手为支撑倒踢。

尘冷不防被一脚踢中后退几步。艾德尼尤则右手发力，向后跳去。

但他也没讨得好，小腹已被戳穿了个窟窿。但因为能够控制自身的血肉，所以没有流血。

月亮已升到了最高处，周边也再无云朵。冰冷的月光下，乌鸦凄厉的叫声环绕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