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余出门,是为了兑现自己与鳄妖金水的交易承诺。
金牛花。
这个植物钟余都没听说过,翻阅了很多关于药草灵植的卷宗,也没有发现这种花的简介。
去了市场里卖药以及设立医馆的那条街,钟余打听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这些人都没有听过金牛花,不知道是何物。
最终,钟余又来到那蛊婆的店铺中。
“冯司长又来了?”蛊婆笑吟吟看着钟余,脸上的刺青与那一口的黑牙看上去很是渗人,配合那佝偻杵着拐杖的身影,简直就像是邪祟,让人看到都觉得不寒而栗。
尤其是这个店铺里面摆放着各种骨头与虫尸,并且黑漆漆没有什么光线,就像是阳光都照射不进来一般,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不舒服。
因此,这家名为“金药”的店铺,一天也没几个客人,有也是在看到蛊婆的面容之后被吓出来。
但是刚才钟余在另一家药铺打听了一下,这店开了几十年了,虽然一直都没什么客人,但是却是坚挺到了现在,没有倒闭。
那老太婆也是很怪,几乎没有出过门,不知道她靠什么维生,甚至没有见她出门买过菜。
这就很诡异了,不过钟余也不奇怪,反正这些蛊师什么的都很诡异,这些无所谓的细节不用去多管。
“老人家,听说过金牛花吗?”钟余开门见山,不准备与她废话。
听到这个名字,蛊婆眉头挑了一下,随后皱眉问道:“你要这东西做甚?”
“哦?”钟余眼中露出亮光,“老人家知道这东西?”
蛊婆点头,不过却是笑不出来了。
“可否为我寻到一株?”钟余询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拿来做什么。”蛊婆点头,眼神中带着审视。
钟余皱眉,难道这金牛花有什么特殊效用不成?
随即他问道:“金牛花怎么了?一位朋友托我为他寻找一株。”
蛊婆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你这位朋友,不是人吧?”
“看来这金牛花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并非是提升修为所用?”钟余眯眼看向蛊婆,示意对方为自己讲解一番。
“告诉你也无妨。”蛊婆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黑牙,但是并未立即为钟余述说,而是转身到药架最中心的一处小桌旁,提起黑乎乎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随后转过身撅了撅嘴,示意钟余过去。
走了过去,在桌子旁的小凳子上坐下,钟余看着蛊婆顺手递过来的黑漆漆的木茶杯,往里一看,顿时感觉恶心。
里面是黑乎乎的水,表面上浮着几只被泡的浮肿鼓胀的甲壳类虫子,对这方面没什么涉猎的钟余也认不出属于哪种,但总感觉与蟑螂有些类似。
看着钟余皱眉的模样,蛊婆不屑嗤了一声,随后收回自己的手,仰头将那杯子里的黑水与虫子一饮而尽。
嘴里还传来嘎嘣嘎嘣的声音,显然是在嚼碎那些甲壳。
虽然不至于呕吐,但钟余最讨厌的就是那种黑漆漆,身上不知道沾满了什么物质的扁体甲壳类虫子,比那种软体长虫还要讨厌。
“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进补,总有一天会身体衰弱,老身这风胡茶这可是大补之物!”蛊婆喝完便嘴角上扬,一脸的满足,杵了杵拐杖,随后才费力下蹲,坐到了矮凳子之上。
“老人家身子虚,多补补没问题,我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补多了就浪费了。”钟余不理解,但也不尊重。
这玩意对于某些喜爱的人来说,说不定还真是养生的绝佳补品,但是在他看来,那就是来自地狱的茶水,泯上一口都够吐十天半个月的。
“行了,我们说正事。”蛊婆说着,再次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所谓的风胡茶,“金牛花这个名字,是来自一个……”
接下来的时间里,蛊婆为钟余讲述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的内容,便是金牛花的来源。
传说在久远的年间,有一员外的掌上明珠看上了乡下的牧牛郎。
这员外老爷肯定不同意,不论如何劝说,但是自家闺女无论如何都要嫁给那穷小子。
这就不得不让员外产生了从那穷小子的身上下手的想法。
但是他也不愿造杀孽,于是请来了一位民间的大师。
大师应了这位员外老爷的要求,使了法子,将穷小子给变成了他牧牛群中的其中一头黄牛。
从此之后员外之女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牧牛郎,每日都以泪洗面。
同时,这位小姐的婚事也被员外给安排在不久的日子,对方是一位富家大少,可谓门当户对。
可这位小姐不愿,她深爱着牧牛郎。
直到某一天深夜,一头黄牛来到了这位小姐的窗前。
两者四目相对的时候,小姐就知道这是牧牛郎。
双方都为了见到对方喜极而泣,小姐也从已经变成黄牛的牧牛郎在地面上用牛蹄划出的字迹里,得到了他如何变成了黄牛的原因。
于是,小姐带着牧牛郎去寻找自己的员外父亲。
无奈之下,员外再次找来了那位大师。
大师却说,此举已无力回天。
但是这位小姐以死相逼,没有办法,大师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方法。
想要已经变为黄牛的牧牛郎重新恢复人身,就要让他吃下一种在人身体中种下的草植。
最终,大师给出了一颗金色的种子,那位小姐将之种在了自己的手臂之上,不到半个月那种子便在小姐的手臂之上发芽,迅速吸收营养,枝叶繁茂。
又过去半个月,小姐的手臂上结出一朵金色的花,如同真正的金子,只是其内里的花蕊,却有细细的如同血丝一样的纹路,看上去颇为妖异。
只是此时救郎心切的小姐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些,摘下金色的花朵便给了黄牛,让他吃下了肚。
随着金色花朵的摘落,小姐手臂之上原本翠绿的藤蔓逐渐枯萎脱落,见此她也非常欣喜,因为这植物生长在身上,每日都痒痛折磨。
吃下金色花朵的黄牛,果然身子收缩,最终重新变成了牧牛郎的模样。
并且,之后的牧牛郎非常的争气,短短几个月便发家致富,成为了一方富甲。
这样一来,员外也不排斥两人在一起。
小姐如愿与牧牛郎完婚。
然而,就在新婚当夜之后,日上三竿,牧牛郎府邸的下人们还不见老爷与新过门的夫人出洞房,不过都以为是昨晚陪酒劳累,不敢去打扰。
直到又过去了一天,才终于有人发现了不对。
众人打开了洞房大门。
房里,那位身穿大红衣裳的夫人双手合在腹部,正安静躺在床榻上,满身都缠绕着翠绿的藤蔓,其上盛开了许多金色的花朵,很美丽,也很妖艳。
她的面容如同依旧保持鲜活,维持着金色花朵的生长。
而那位新郎官,也是府邸的主人,已经不见踪影。
有人说,曾在酒席之上见过那位大师。
他临走之时,似乎牵着一头黄牛。
而那种金色的花,在后来被人们称为“金牛花”。
故事在这里结束。
从头到尾,钟余都将这个“故事”当做真正的故事来看待,并未去猜测其是否真实发生,因为不重要,他只需要等待蛊婆将金牛花交给自己,然后自己再将相应的报酬交给对方,这就足够了。
至于金牛花的效用,钟余也差不多了解了。
应该就是让受到某种邪术从而变化成动物的人,重新恢复人身。
“难道那头鳄妖曾经是人?”钟余皱眉,有些难以置信。
这种邪术很高深,能够将人给彻底变化成另一种生灵,绝对是大能之辈才能做到。
难道那种民间的“大师”真的存在?
想到这里,钟余不由得摇了摇头,现在的他也不需要去关注这种事是否真实了,他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