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红霞满天。
城中简直如同镀上了一层赤金泊,沐浴在赤色的海中,微风透过巷道,吹拂在身上,让人感觉浑身舒畅。
从老人家里出来,钟余便目光森然,径直朝着内城靠近东南方向的税务司而去。
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情,钟余觉得自己的手段似乎有些太过柔和了,也将自己束缚在了一个固定的框架里。
他是来自地球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所以,这个世界的老旧规则不能再约束他。
“既然你们不守规矩,那么我也要跳脱出去,让你们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钟余咧嘴冷笑,心中杀意汹涌。
从现在开始,他要暗中清扫自己觉得有害之人。
不需要任何证据,也不需要其他人同意。
跟这些家伙讲什么道理都没有用,拳头就是硬道理,没必要浪费时间。
只要自身的拳头够大,大到足以将整个王朝都掀翻,将整个世界的格局给改变,就好了。
他相信拥有系统以及青铜圆盘的自己有这个能力。
城中外来人最近都很消停,不是待在客栈就是出城去了,没有什么欺压百姓的案子出现,钟余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到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
按照钟余的吩咐,肩膀上的小刺猬阿猬随时都开启巡逻模式,那小鼻子耸动个不停,侦查邪祟。
不过阿猬可不是白打工,手里时时刻刻都抱着颗香喷喷的果子在啃呢。
到了税务司的地盘,钟余隐匿自己的身形,在一处偏僻的院墙外翻身进入其中。
进入了内堂,钟余显得很是轻松。
毕竟这些司隶大部分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自然无法发现他的身影,即便是面对巡检司与镇魔司的武官,已经突破了【五山魔狱劲】第二大关的钟余,想要在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情况下潜入也是轻而易举。
税务司的内部,相比巡检司要豪华得多,就连食堂都是修缮的如同巡检司的内堂,完全比不了。
“这就是司与司之间的财力差距?”钟余冷笑,穿过了内堂,来到司长府邸。
这里甚至还有林苍云聘请的两位武道高手在把守,一般人还真进不去。
但是钟余有【灵隐】法门,手中浮现一团黄色的光晕,在黑暗的角落里往前一洒。
霎时,钟余便遮掩了那两名武道高手能看见他的视野,同时隐匿起了自身的气息,正大光明地走进了府邸中。
府邸之中更是奢华,朱门高第,雕梁画栋,各种罕见的绿植与奇葩栽种在院中,配有精致的瓷器,池塘中的鱼儿都是罕见的漂亮鱼种。
四进四出的内外院,休有曲折的游廊,下方全是一颗颗大小相似的鹅卵石铺成甬路。
走过分割内外的垂花门,更加豪奢的大假山,甚至还有搭得完善的戏台,阶梯的边缘甚至还包裹着一层圆润且晶莹剔透,不像是玉石,但感觉比玉石还要珍贵的石材。
即便是看过了许多古装剧的钟余,此刻也很难找出能与之相媲美的宅邸背景。
院内灯火通明,但因为太大,所以依旧有许多阴暗角落无法照亮。
钟余就身处其中,看着那些下人与丫鬟走远,才会转移自己的位置。
沿着四通八达的甬路走到最深处,钟余总算是以敏锐的五感听到了些许说话声。
这声音,便是来自林苍云父女。
只是他们二人传出的动静有些怪异。
钟余皱眉,朝着那座明显是主屋的大屋走去,这里倒是很清静,没有什么丫鬟与下人,应该是特地这样吩咐,不容许下人听到某些不该听的。
来到屋子的近前,钟余又听到那怪怪的声音了。
“哎呀,你轻点……”
“是了是了,不要伤到我的掌上明珠了,嘿嘿。”
……
只需要大约听上那么一两句,钟余便能知晓里面两人到底在干嘛,一时间也是有些怔然。
这两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在干那种事情?
里面传来的声音,让钟余这个上辈子看了不少小电影的骚年都有点觉得太过放荡了。
只是现在他没心思听墙角,干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嘭!
一脚踢开了房门,钟余便看见了两团白花花,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不过,他还是眯缝起双眼定睛看去。
便见那床榻之上两道一丝不挂的身影正纠缠在一起。
两人皆是被吓了一跳,林苍云看见来人竟是自己的对头冯强,顿时气得不轻,连忙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子给盖住,喝道:“冯强,你想干什么,大半夜闯入我税务司,难道想谋害朝廷要员不成?”
林思语也是面色酡红,被外人看见这样难以言说的一幕,羞恼无比,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只留下一颗头在外面,那双美眸怨毒地盯着钟余。
“你说得没错,今日我就是要谋害要员。”钟余抽出腰间斩魔刀,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你能拿我怎么样?”
这般灿烂阳光的笑容,要是让女子看见,必然会觉得这少年很耐看。
但是在此刻林苍云的眼里,就如同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你,你大胆!来人……”
还没等林苍云将接下来准备升高的声调提上去,一支短弩箭便嗖的到了他面门,嗤一声扎穿了眉心,将之带着抬起臀部往后坐了半个身位。
噗!
还带着温度的尸体倒在床榻之上,税务司的掌权者,卒。
“为什么要杀我们?”此时的林思语显得很反常。
她根本没有如同即将赴死之人应有的恐惧,相比之前简直是换了个人。
钟余皱眉,他感受到了这个林思语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身上腾地燃起八簇蓝色雷炎,将之衬托得如同沐浴在火中的神祇。
“难道你有证据证明那孩童是被我们杀的?”林思语更加镇定了,坐起身来,毫不关心自己已经走光。
那晃眼的白花花,没有让钟余产生什么邪念,反而是觉得诡异。
这时候若还能想那种事情,绝对是色中恶鬼,没救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是,只是觉得应该是你们做的,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索性懒得找了,直接干掉你们了事。”钟余淡漠说道,此刻倒是不急着杀了这女子。
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之前还显得如同正常少女一般有害怕恐惧与羞愤情绪的人,为何会在其父亲在自己死后还如此镇静,与凶手交谈。
难道被邪祟附身了?可是阿猬并没有预警。
“你这样做事,城中现在可是有高手,会知道你做的这一切并没有十足的证据,难道你就不担心其中有人会出手制裁你?”林思语面色沉静如同一汪平静的寒潭,就这样看着钟余,想了解对方的脑回路。
耸了耸肩,钟余举起了手中的短弩对准林思语眉心,笑着说出与林思云的最后对话:
“谁要是觉得自己有那个实力,就尽管来找我好了。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你敲诈了平民一千两白银,按律法来判,足够你死十次了。”
“所以,干掉你们俩,我也能站在大义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