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旁边的人已经超前一步把白琮拦下来了。
“小陈和老婆也异地,想找你讨讨经。”杰克勾起嘴角道。
白琮翻了个白眼,“混蛋!”
他绕开杰克,拐向通往二楼休息区的员工通道,门板被他甩到墙上,声音哐哐的。
“哪儿来的火气!”杰克失笑,然后跟陈拾解释道,“他老婆之前在外地差点出轨,他心眼儿小,一直记着,所以提到这个就容易有点爆炸。”
“不过,他还是很热心的,你多讨教几次,他就说了。”杰克的眼神意味深长。
陈拾呵呵干笑,这老虎屁股毛他还是不拔为妙,对云琪,或者说对云琪对他的迷恋,他还是蛮有自信的。
“得嘞,事儿差不多搞定,”杰克收拾好医药箱和吧台残局,手掌间拍了拍,“小陈,你先回家好好休息吧!”
“啊?”陈拾懵懵的,话题怎么突然变这个了。
他垂眸看看手表,才一点多啊,“这就下班了?咱酒吧是轮班的?”
杰克一笑,摇摇头,“早就告诉你了,我们夜幕酒吧是个温暖的大家庭,你都受伤了还让你上班可就太不人道了,快回家去休息吧。”
陈拾看着自己那扎着蝴蝶结、被包裹得十分严实的伤口,“其实只是小伤——”
“回去好好休息吧!而且,我们很快也会暂停营业了。”杰克虽然还在笑,语气也温柔,但陈拾就是从中听出了不容违逆的强势。
于是,陈拾没有再继续坚持,他点了点头,“那多谢杰克哥了!梅姐那里?”
杰克展开笑,“这也会是梅姐的意思,我们是一家人。”
最后五个字,再度被强调,让陈拾有一些古怪的感觉。
一家人……
*
出了门,陈拾刚坐进车里,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是陌生号码。
陈拾接通,“喂,请问是……?”
“陈师傅,是我,小黎,超晕车的那个,之前坐过您的车,从明翔路到高铁站的,下车时还跟您要了名片,您还记得吗?”对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犯呕吐的打呕声,声音时轻时重。
陈拾回忆了一下,想起是有过这么一单客人,“哦,是黎小姐啊!您现在是需要用车?”
女人又干呕了几声,才回答,“是的,是的,我刚出差回来,本来是和同事一起打车准备回公司,但我真的太晕车了……”
说着,又呕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女人的声音比较尴尬。
陈拾一笑,“理解的,我妻子也特别爱晕车,出门能坐地铁都绝对不公交。”
女人松了口气,“我现在在绿野山这边下了车,离地铁站实在有些远,不知道您能不能来接我一趟,我付您三倍的车费。”
闻言,陈拾立即一口答应了下来,“没问题,我微信和手机同号,你加个好友把定位发我吧!”
三倍车费啊,谁不接谁笨蛋。
扫过一眼手臂的蝴蝶结,叹了口气,希望别被乘客认为是变态。
挂档,油门,方向盘。
出发!
*
与此同时,
夜幕酒吧。
在陈拾离开后,酒吧里很快就沉静下来。
舞池里的跃动的音乐戛然而止。
客人们被礼貌请走,剩下的只有十一个工作人员和梅姐,一共十二人。
“他们是来试探小陈的,真是拙劣的演技啊!”杰克的袖子已经完全挽到了胳膊之上,露出一个火焰图案的纹身来。
“好在杰哥你出手及时,他们也没在小陈那里试探出什么。”安陌接口道,他当时也准备上前阻止了,但慢了杰克一步。
“本就试探不出啥,那小子根本啥都不知道也啥都不会,”白琮打着哈欠补充道,“何况,就派来俩小喽啰,实在是太看不起我们夜幕了。”
“哥,龙凤堂的两个堂主都来了,怎么就小喽啰了!”白宛叹了口气,对于哥哥的自视甚高和狂无边际她一直很无奈,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哥哥会不会被套麻袋打残,然后自己就此沦为悲惨保姆。
“一招就被干趴下的堂主?”白琮又打出个哈欠,眼皮彻底撑不起地耷拉下来。
白宛无奈,不说话了。
“好了,现在要商量的难道不是那家伙刚来就被盯上的事儿吗?”薛容容翻了个白眼,“咱们这边铁定出内鬼了。”
“内鬼时时有,这个不急,先让他们几手。”杰克眯着眼,里面精芒闪烁。
薛容容叹气,语气里有些隐忧,“但龙凤堂都出动了,那就意味着八教十九堂也准备要重新出山了。”
“八教十九堂啊……诸逆臣,我们是收回好还是废掉好?”杰克笑容浅淡,里面的邪气和杀气一点不掩饰。
宋立那憨厚的脸上多了份玩味,“你总是喜欢打打杀杀,从良什么久真是没缓和你半点杀性啊,血魔。”
杰克不置可否。
他看向一直没开口的梅姐,“姐,您说要怎么做吧?我们在场的脑子加起来估计也就是个干字。”
“说不定是杀。”麦岚在一旁小声嘀咕。
梅姐挑了挑眉,“那就杀吧!杀鸡儆猴。”
褚强比出一个拳头,“那我去吧!”
其他人争先恐后,摩拳擦掌:“我!我!我!”
麦岚:……原来在场只有我不疯?
*
绿野山。
半山腰的一个废弃公交站牌下。
陈拾开着皮卡车抵达,却没见到约车的那女人。
该不是被鸽了吧,陈拾皱皱眉,拨通女人的号码。
“嘟嘟嘟——”
无人接听。
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欢快的铃声,是在都市女性中很流行的一首,云琪给他分享过。
怎么回事儿?
陈拾心里莫名有点不详的预感。
社会经验让他最好掉头作跑单处理。
但内心的道德感却催促他下车去查探个究竟。
荒郊野岭,年轻女性失踪,落下的手机一遍遍播放来电铃声……
如果发生在夜晚,大概可以成为新灵异传说的素材了。
深吸一口气,咬住腮帮子,陈拾熄了火,打开车门。
铃声更清晰了些,就在附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