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你，和他。”
姜满沉默了，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即使两人关系再好，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谢余樾开进了地下车库，踩下了刹车。
“不是去你家吗？”
“我没回去住，这里是我买的公寓，方便一点。”谢余樾按开安全带，下了车。
还没等谢余樾绕到副驾，姜满就自己下来了。
“怎么不等我来开门？”谢余樾收回伸出去的手。
“我都多大了，自己开个车门还不行啊？”姜满下车关上车门，浅笑了一下。
“抱歉，我老是想照顾你，却忘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姜满有些无语，谢余樾老是说一些让她不主动该怎么接的话。
“上去吧。”
开了门之后，印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屋子，典型的商务公寓，黑白灰的配色，只有一些必备的家具，看起来很没有生活的气息。
“虽然该有的东西都有，但怎么还是感觉很空？”姜满甚至能感觉到回音。
“刚住过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置办。”
“这些事情还要你亲自弄吗？找个人帮你处理不就好了？”姜满以为，像这样的小事是不需要麻烦谢余樾操心的。
毕竟像他这样的家庭，随便请几个保姆、司机、管家，不是什么难事。
谢余樾摊开手，摇了摇头，“家这种地方，还是自己布置来得温馨一些。”
姜满张着嘴看了看周围，坐在了沙发上，“我也没觉得这里温馨啊。”
“啊…这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谢余樾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坐在了姜满身边。
姜满这才发现，小时候那个一天到晚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男孩长大了。
明明站着比她高上一个头，坐下之后却和她一样高。
姜满看着谢余樾交叉的双手，衬衣下起伏的胸膛，突然感觉脸上发烫。
谢余樾朝她摆摆手：“怎么了？”
姜满往后靠，抬手捋了捋头发，顺带挡住了脸：“没什么。”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
“你…”两人同时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先说。”谢余樾起身给姜满倒了一杯水。
“这些年，你在国外，过得好吗？”姜满抿了一小口。
“还行。”
“呃…”也不知道是不是姜满的错觉，她总感觉自从和谢余樾见面之后，他们就不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两人的氛围里也对了一丝尴尬。
“你跟你…那个，他，怎么样？”谢余樾不想说出那个称呼，但又想知道。
“我？我们，也还好。”姜满不想告诉他自己的意图，即使再相信他，也不愿意让他为了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谢余樾察觉到姜满有意在回避这个话题，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了，起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呃，我忘了，家里没东西，我们出去吃吧。”谢余樾站在厨房门口对姜满说。
“好。”姜满也没有笑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还未抽出。
临出门时，姜满看到了挂在电视柜上方的相框，那是她和谢余樾小时候的一张合照。
两个人都带着妆，好像是某一次儿童节刚表演完了节目，他们笑得很开心。
“这张照片，你还有底片吗？我换了手机，之前的照片都没了。”
“有，待会儿我找找，发给你。”
谢余樾找了个餐厅，姜满认得出来，这是小时候爸爸经常带她去的那家。
“你还记得这里吗？”谢余樾带着姜满进了包间，坐下给她倒茶。
“记得。”姜满看了看周围，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看上去要新一点。
“希望不会勾起你的一些不好的回忆。”谢余樾刚说完，服务员就进来放菜单。
“不会，我要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谢余樾点点头，又朝服务员说道：“还是老样子吧。”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收下菜单。
“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唯一的爱好就是这琼林宴所里的竹荪肝膏汤，所以便自作主张地带你来了，希望不会很冒昧。”
姜满双手托腮，歪着头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
“我向来如此。”谢余樾也歪头看她。
片刻功夫，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几乎都是姜满小时候爱吃，长大后却很少吃的东西。
谢余樾特意让厨师先把汤做好端上来，他给姜满盛了一碗。
“怎么样？”谢余樾满脸好奇地看着她。
“嗯，还是以前的味道，好喝。”姜满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汤汁。
“那就好。”谢余樾拿着餐巾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汤汁，温柔且小心翼翼。
“诶？先生，这里有人了，您不能进去！”
门外传来吵闹声，紧接着在姜满转头看过去的一瞬间，门开了。
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姜满瞪大了双眼，赶紧转过身去。
“不好意思谢先生，他们执意要闯进来，我拦不住。”
谢余樾冷着脸挥了挥手，服务员出去关上了门，他才问：“请问，你们是谁？”
男人不理会，只是一直盯着背对着他的姜满看，“姜满，吃的好吗？”
听着这声，姜满像触电一样，坐直了身子，缓缓转过身来，假装镇定地说：“刚开始呢，你要不，也来一点？”
姜满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那人还真的在她右边坐下了，跟在他后面的人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包间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这位是…”谢余樾嗅到了一丝来者不善的意味，但考虑到姜满还在，他愣是忍了下来。
“我是姜满的老公，我叫洛昀。”
姜满本想反对，可奈何他说的是实话。
“洛昀？洛家二公子？”谢余樾在接手公司之前就听说过这个人。
商界奇才，洛家老二，可就是没见过人。
原来，他就是姜满的新婚丈夫吗？
“不是什么二公子，是未来的洛家掌权人而已。”洛昀自顾自地盛了一碗竹荪肝膏汤来喝。
刚喝了一小口，就皱着眉放下了碗，朝着姜满道：“你最喜欢的，就这？”